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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月五日 下午六点(1 / 2)



我最先感觉到的是传进耳中的绿袖子报时钟声。



旋律停止后,我的脑袋瞬间充满疑问与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打从出生以来,我不曾体验过所谓的失神,但恐怕现在的状态就相近于从失神中恢复过来。意识的连续性突然中断,下个瞬间,与失神前截然不同的景色映入视野。



如果要具体表达现状,那就是明明直到刚才为止我还站在废弃村落公园──那里的樱花树下,现在却背海坐在袖岛的堤防上。



驻岛警察先生就在眼前,他将脚踏车停在旁边,满脸担心地看著我。



「喂,你没事吧?说话啊。」



警察先生向我搭话。



「……警察先生?」



「喔,噢。我就是。」



看起来有些困惑的警察先生露出苦笑。



警察先生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他为什么会、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面前的?



「那个,请问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我刚刚还在跟船见你说话吧。」



「刚刚?你说的刚刚……大概是多久以前?」



「……你真的没事吗?我们大概五分钟前就开始说话了喔。不记得了吗?」



五分钟前。我没有和他已经说了五分钟话的记忆。



我环顾周围。这里确实是袖岛的堤防。不是废弃村落也不是公园,连一片樱花花瓣都看不见。只不过,天空和先前的记忆一样,浸染著晚霞色。



现在几点?为了确认时间,我将右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但没有找到手机。是忘在家里没带出来吗?正当我这么想的同时,察觉到了手机就握在左手里。



我想看时间,但又因为新浮现的疑问而停下动作。



我是什么时候拿出手机的?



话又说回来……不只手机,还有衣服,现在穿的衣服也和之前不一样了。明明我今天一直穿著连帽上衣,现在身上却是运动服。虽然这是我的衣服没错,但我不记得有换过衣服。还是说,其实我一开始穿的就是运动服,但以为自己穿的是连帽上衣?有这种事吗?



「喂喂你又来了,不要突然安静啦。」



听见警察先生的话,我倏地抬起头。



「不、不好意思,我有点在意衣服和时间……」



「衣服?我不知道你衣服怎么了,不过现在是六点,你没听到刚才的报时钟声吗?」



「欸?啊,是喔。说得也是……」



随口回答后,依旧无法理解现况。我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



我确实听见了绿袖子的报时钟声。但我在废弃村落时也听见了……嗯?意思是,时间从我在废弃村落时就停滞了吗?也就是,我从废弃村落瞬间移动到这个堤防……不,怎么可能。假设是那样好了,但警察先生说过大概五分钟前就在跟我说话。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思考,我都无法从现状整理出自己能够理解的说明。



「船见,身体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回家吧。还是说带你去诊所比较好?」



「不,不用这样啦……我可以自己回家。」



「是吗?那就好……怎么说呢,不要太钻牛角尖喔。虽然这件事令人难受,但你并没有错。好,那我也要走了。」



「啊……?」



警察先生跨上停在一边的脚踏车。就在我以为他要离开时,他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看著我说「啊,最后还有一句话」。



「夜游要适可而止喔。」



警察先生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令人难受的事什么的,夜游什么的……那是什么意思?听不懂。



话说回来,警察先生会这么关心,应该是因为我的状态看起来很糟吧。就算他那样认为也不奇怪,或者该说就是他看到的那样没错。最近生活一团糟,又因为无法消化现状导致视线有点摇摇晃晃。就像是遇到了恶劣的整人游戏一样。



该不会真的是整人游戏吧?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有人配合我时隔两年的回老家行程,策划了整件事想让我沦为笑柄……会不会是这样?



我挥散荒谬的妄想。想太多,开始累了。反正太阳也下山了,回家吧。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完全西沉,天色正在逐渐变暗。



打开玄关门时,我和穿著制服从客厅出来的惠梨视线相遇,并因为立刻想起和她吵架这件事而觉得尴尬。



应该要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先道歉再说呢?正当我这么烦恼时,惠梨先开口了。



「回来得真晚。好了,快点进来。」



「啊、好。」



她的态度很普通,看上去不像在生气。原本以为惠梨是很会记仇的类型,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但是身为哥哥,果然还是道歉比较好吧。



我脱下鞋子踏上走廊,叫住往盥洗室方向走的惠梨。



「啊……惠梨。」



「嗯?什么?」



「那个,抱歉啊,跟你说了些幼稚的话。」



「哈?你在说什么?」



「就是,我出门前不是和你吵架了吗……」



惠梨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低声嘀咕。



「那个已经无所谓了啦。我也有点不对。」



我相当惊讶。那个一生气就没人劝得动的惠梨居然老实道歉了,事到如今我才实际感受到名为两年岁月的重量。



就在我偷偷为了妹妹的成长而感动时,惠梨不耐烦地说。



「我说你,不准备没关系吗?」



「啊,好好好。准备,准备。要准备什么?」



「……你在说什么?再来要守灵不是吗?」



「守灵?谁过世了吗?」



惠梨的表情凝固了。正当我这么想,她接下来看向我的眼神满是责怪。



「喂,你认真的吗?」



虽然因为她还是继续喊我「喂」而有点沮丧,但我还是老实询问。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啊……该不会是跟我交好的人吧?」



惠梨犹豫片刻,小声说。



「……是彰人先生喔。保科彰人先生。你为什么不记得了?」



我花了点时间将保科彰人这个名字,和「过世」这个词连结在一起。



「等、等等等等。开玩笑的吧?我今天在港口看见彰人了欸。」



「哈?」



「啊,该不会是那个吧?因为今天是愚人节所以想骗我?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别开这样的玩笑比较好喔。」



「……你在说什么?」



惠梨用我从来没见过的认真表情这么说。



她似乎真的很担心我似地开口。



「彰人先生四天前就过世了,今天是四月五日。」



──那么,我去整理一下头发。



惠梨这么说完,一边用眼角余光看我一边走进盥洗室。



我呆站在走廊。



彰人死了,而且是在四天前……难以置信。这样的话,我今天下船时看见的彰人是什么?认错人了吗?还是说那其实是幽灵?怎么可能。



惠梨还说了其他奇怪的话。今天是四月五日?我不觉得自己会因为春假就将日子记错四天。今天是四月一日星期日,这种事只要看手机马上就知道了。



我从口袋拿出手机解锁。



萤幕上显示的日期一如惠梨所言,是四月五日。



「……骗人的吧。」



我跑进客厅,看过所有显示今天日期的东西。



电视、报纸、电子座钟……全都告诉我今天是四月五日。



我无法相信,这绝对有问题,如果是整人游戏也搞得太复杂了吧。



我走出客厅寻找奶奶。



打开和室纸隔门时就发现奶奶了,她正在衣橱里找著什么。



「奶奶,有空吗?」



听见我的声音,奶奶回过头。



「哦,奏江。你回来啦。守灵的时候就穿这件──」



「今天是几号?」



我在奶奶说完之前打岔。



「怎么突然这么问?」



「告诉我就对了。」



「我想想啊,今天是星期四对吧?四月五日星期四。」



「真的?没错吗?」



「如果我还没老人痴呆的话就没错喔。就算要我以死去爷爷的名义发誓也可以。」



既然都能以爷爷的名义发誓了,可见奶奶没有骗我。



这么说……今天果然是四月五日吗?



即便想否认,但我找不到足以反驳的证据。惠梨和奶奶都说今天是四月五日,所以奇怪的人是我吗?



「到底怎么回事……」



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回过神来已经从废弃村落移动到堤防、彰人的死、日期的偏差……比起整人游戏,更像是做了个失去一致性的噩梦一样。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奶奶从衣橱里拉出一件黑色的衣服递给我。



「来,换上这件。」



奶奶说学生守灵时应该穿制服,但离家出走中的我怎么可能随身带著制服,所以就先借用老爸就读袖岛高中时的旧制服。那是旧式的立领学生制服,虽然不甘心但尺寸刚刚好。



守灵似乎在袖岛的社区活动中心举行,我和奶奶还有惠梨一起前往。



春日夜晚的凉爽空气,正适合整理脑内乱七八糟的情报。



经过深思熟虑,我理解的事情有两件。



首先,今天确实不是四月一日而是四月五日,毕竟所有表示日期的东西全都这么告诉我,惠梨和奶奶也回答今天是四月五日,所以我只能这么相信。



再来,我没有四月一日下午六点,到四月五日下午六点的记忆。如果不谈日期和时间,也可以说没有从触碰到废弃村落祠里的石头那瞬间开始,直到在堤防和警察先生聊天这段时间的记忆。因为这两个时间点都伴随著绿袖子的报时钟声,所以可以断定时间是下午六点。



意识空白四天。



要说原因的话,我首先想到的是脑部异常,健忘症或者少年痴呆之类的。从现实层面来说,这是最有可能的吧。十七岁就有记忆障碍,放在创作里面是很常见的设定,可是一旦扯上自己,不仅不好笑还很恐怖。老实说,我不想认为自己生病了。



其他能够想到的原因是,祠里的石头。



在我触碰到那个的瞬间,自己所在的场所和时间就跳跃了。搞不好就是因为触摸了神体,所以遭到报应也说不定。老实说,比起生病,因为遭报应更不现实所以感觉还比较轻松。



但是……无论是生病还是报应,这空白四天里的我怎么样了呢?



这种事只要问就能知道。我跑到走在前方的惠梨身边,和她并行。



「惠梨,有空吗?」



「……什么事?」



「虽然是奇怪的问题但我还是想知道,我最近有在家里吗?」



哈?惠梨提高了声音。



「这是什么问题。你在不在、自己不知道吗?」



「也不是不知道,就是那个啦,那个。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的?」



惠梨惊讶地盯著我。



我知道自己说了奇怪的话。但如果突然说「我没有这四天的记忆」,反而会害她担心,所以只能随便找个藉口了。



惠梨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转回前方,然后开口。



「很常出门,也曾经整晚不回家……」



也曾经整晚不回家,意思就是大多时候都有回家。看来只是没有记忆,生活还是很正常的样子。但如果是这样,就有了许多值得在意的部分。



「我去哪了?不回家的意思是,在哪里过夜了吗?」



「……东京的水,是不是混了什么对脑袋有害的东西啊。」



「哈?你突然在说什么?」



惠梨转向我。



「你最近一直很奇怪,一般不会问这种问题吧?我真的认为你去一趟医院比较好。」



「没有这么严重啦……」



「很严重。你绝对很奇怪。」



我不去看一脸严肃的惠梨,开始找藉口。



糟糕。结果还是害她担心了。



乾脆全部告诉她算了,告诉她我回过神来就已经过了四天。但感觉说了这件事就真的会被带去医院,也会害奶奶担心。



……还是说,我真的该去医院啊?



「你们两个,再来要安静啰。」



正当我烦恼怎么回答惠梨时,奶奶的声音传来。



我们来到做为守灵会场的社区活动中心附近了,那是间有剑道场那么大的平房。总是冷冷清清的门前,已经有身穿丧服的大人们在排队。



惠梨似乎还想说话,但我们加入队伍后就无法交谈了。



我们在柜台登记后进入活动中心。一走入宽敞的房间,我的视线立刻捕捉到穿著袖岛高中制服的明里。



虽然我知道明里升学的学校是袖岛高中,但这是第一次看见她穿高中制服。她看起来比起在堤防巧遇时更加文雅。



明里正在和身穿丧服的大人说话,感觉不方便和她攀谈。所以我和惠梨以及奶奶,依序坐在了排列好的折叠椅子上。



我的视线转向祭坛。



画框当中的脸确实是彰人,这让我对彰人的死亡有了更加真实的认知。



彰人对我有恩。



当小学三年级的我被像小混混的国中生缠上而害怕时,正好路过的彰人救了我。虽然当时的彰人无论是年纪或体格都输给那个国中生,但他却能以毫不胆怯的态度与之争辩并赶走了对方。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与彰人的对话。



「看见胆小的家伙就让人火大。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堂堂正正的面对他啊。」



「可是,如果他是坏人搞不好会揍我……」



「那种时候就用石头丢他,然后全力逃跑就好啦。」



即便当时因为彰人这种大胆的回答而感到惊讶,但后来,他的话对我起到了精神寄托般的作用。



真的觉得不妙的时候丢出石头然后逃跑就好。一旦这么想,就稍微觉得没那么可怕了。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实际上我一次都没用过,但我确实因为彰人有了胆量。



虽然不知道彰人是怎么看我的。



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彰人死掉。



诵经、拈香结束后,丧主,也就是彰人的母亲站在祭坛前致词。



彰人的母亲远远看过去一脸憔悴。头发失去光泽,目光空洞,感觉随时都会昏倒,明里站在旁边陪著她。



致词后,守灵也就告一段落了。出席者纷纷起身走向出口,我也站了起来。



出席者似乎会得到家属回礼,我和惠梨以及奶奶加入柜台前的队伍。



排队等待时,有两位出席者一边说话一边排在了我们后面。



「没有守灵宴席?」



「这也没办法啊。保科家的经济支柱只有保科太太一个人,生活拮据。而且听说了吗?她儿子的死因是急性酒精中毒欸。」



「啊啊,我知道。验尸报告是昨天出来的吧……」



急性酒精中毒。也就是酒喝太多吧?



这么说起来,健康课有教过。急性酒精中毒的死亡案例,好像有很多是因为呕吐物堵住气管导致的窒息死亡。如果足以被称为袖岛之星的彰人,临终时居然是那种状态,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队伍前进,轮到我们了。



负责交递回礼的人是明里和她母亲。



我行了正式的礼,接过明里给的回礼纸袋。



然后,明里看著我的打扮低声说。



「袖岛高中的制服……」



「你说这个?这是我爸的旧制服,脖子周围很紧所以总觉得不舒服。」



「那样啊。但是,很适合你喔……非常适合。」



这么强调的明里眼中突然涌出泪水。



可能害她想起彰人了。我慌张地从口袋拿出手帕递过去。幸好奶奶有叫我带。



「那个,难过的话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你聊聊……」



我对只能说出这种话的自己感到厌烦,但用手帕压著眼角的明里点了点头。因为后面还有其他人在排队,我就此离开了活动中心。



外面的



空气很冷,夜空十分清晰,感觉冬天似乎还没远离。



「回家吧。」



奶奶这么说,于是我们朝回家的方向前进。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小跑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明里。



「怎么了?手帕不用今天还我啦。」



「不是。那个……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有事情要告诉我?」



「嗯。四月一日到今天,这四天里发生的事情……不对,应该说是会发生的事情,才对吧?」



我有一瞬间听不懂明里在说什么。



但当理解「四天里」这三个字的意思后,我几乎是跳起来靠向明里。



「你知道吗!?」



明里整个人一抖,并发出「呀」的小声尖叫。看见她那害怕的模样,我冷静下来,并且感到了罪恶感。



「啊,对、对不起。我有点心急……」



「没关系……我没事。但是,在这里没办法全部说清楚……」



明里慢慢靠近我耳边,用像是悄悄话的声音说。



「明天傍晚五点来废弃村落的公园。奏江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明里重新拉开距离,并用一句「那么明天见啰」和我告别,小跑著回活动中心了。



我呆呆地目送她的背影,听见惠梨用诧异的声音问。



「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



我用惠梨听不见的声量补上「现在还不清楚」这句话。



隔天。早上起床首先要确认的是,放在枕头旁的手机。



我立刻拿起手机,看向时间日期。



四月六日,早上八点。



我将脸埋进枕头。日期还是跳了四天。意思就是,很遗憾这并不是梦。



昨晚守灵回家后,我很快洗完澡刷完牙回到房间,没有跟惠梨或奶奶询问这空白四天里发生的事。一方面是不想害她们担心,而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对明里所说的那句话产生了信赖与疑问。



──奏江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如果明里能够说明发生在我身上这复杂又奇怪的现象,那实在是感激不尽。



只不过,我不晓得明里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除此之外,明里指定会合的地点是废弃村落公园,那里是我四月一日和明里道别后才发现的地方。也就是说,明里应该不晓得我知道那个地方。



「……搞不懂。」



头开始痛了。是因为昨天一直处于混乱状态吧?说不定脑袋也有肌肉酸痛之类的症状。



我决定睡个回笼觉让脑袋稍微休息。



睡醒时已经中午了,我和奶奶吃了午餐。



惠梨似乎和朋友一起去本土玩了。我稍微松了口气。惠梨从昨晚开始就格外担心我,原本还因为要是见面了她说不定会继续追问而感到不安。不过说起来,害她担心确实是我的错。



午餐结束后,奶奶找我帮忙。



「我想整理阁楼。因为有不少重的东西,所以需要男生帮忙。」



距离和明里约定的时间还很充裕,所以我同意了。



我用奶奶拿来的梯子爬进阁楼。亮著电灯泡的小空间内,堆满了又多又杂的纸箱,每一个看起来都很重。我按照奶奶的指示搬下她想要的东西。



正当背后开始出汗时,我不小心弄倒一个纸箱,参考书撒在阁楼里的地板上。



「这些是老爸的吗?」



全都是和IT相关的参考书,应该是在东京当程式设计师的老爸的东西没错。里面夹杂了几本手写笔记,大概是老爸学生时期的东西。



我随意拿起一本打开。一丝不苟的字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纸面,感觉读起来眼睛会很痛。就在我想把笔记放回纸箱时,看见了一个用红笔圈起来的句子,上面记载著对某个专业术语的解说。



【回滚】



当电脑的数据更新等等发生障碍之际,取消现在的处理,回复到障碍发生以前的状态。



「回滚……」



我试著念了出来。听起来很酷。但如果不是以IT产业为志愿,大概一辈子都没有用到这个术语的机会吧。



我阖上笔记,将它放回纸箱里。



下午五点前。



我走在废弃村落里面。因为帮奶奶的忙比预料中花了更多的时间,所以感觉会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