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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你很罗唆耶!」



对着忍不住酸起她的我,冬琉会长以竹刀敲打墙壁迫使我闭嘴。



这更让人明白她心中的怒气未消。在自家浴室遭遇陌生男子,还被对方看到裸体。如果运气不好,我可能就会被那把大到离谱的日本刀砍死了,能挨一顿打就收拾事情,搞不好还算好的。我这么想着,同时叹了口气。随后——



「话说回来,我都还没听到你的感想哩。」



秋希毫无前兆地这么问道。



「感想?」



冬琉会长太阳穴的青筋顿时跳了起来。这位目无法度的庞克武士,似乎对于故意激怒妹妹感到乐在其中,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意外吧?冬琉是穿了衣服后显得很苗条的类型喔。实际上她的身材很火辣吧?」



「不……水蒸气跟泡泡太多了,所以我什么也没看到……」



感觉到冬琉会长如刺般的视线,我勉强挤出亲切的笑脸回答道。这里要是答错了,我就会有杀身之祸啊。不过秋希听完却呼呼地笑了起来。



「她腰肢的曲线很赞吧。」



「啊,那点的确……」



我不经意泄漏出真心话。不过,说这个应该无伤大雅吧。



冬琉会长露出想发飙又不能发飙——那种恨得牙痒痒的表情瞪过来。



「说够了没!全都给我忘了!」



「……可是,要说被看到裸体,双方都一样吧,我觉得也不必那么生气。」



秋希淡淡地指出事实。冬琉会长这时「唔」地倒吸一口气。



「真要说的话,罪魁祸首应该是姐姐才对!为什么你不先把捡回这家伙的事告诉我啊!」



「因为怕你又会生气啊。」



愤怒的矛头转向了秋希,但她依旧事不关己地耸耸肩回答。



冬琉会长不解地偏着脑袋。



「为什么我会生气啊?」



「之前我检回阿蟒时,你不就很火大?」



秋希以闹别扭的口气说道。冬琉会长则愕然地颤抖着肩膀。



「把从动物园逃出来的蟒蛇带回家——任谁听到了都会生气啊!」



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



「阿蟒很可爱啊……」



「问题不在它可不可爱!」



冬琉会长挥舞竹刀大叫道。这人在家里一样是个劳碌命哪,我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这时她剧烈上下着肩膀喘气,突然头转过来狠狠瞪着我。



「对了,你,好像知道我的名字吧?所以你是洛高生?几年级?」



不知何时,她切换到侦讯模式了。惨了,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啊……大概是二年级吧。」



「大概?你连这都不确定吗?」



她的质疑很有道里。我稍微迟疑了一会儿。



「是啊。呃,恕我冒昧问一下……你记不记得夏目智春这个名字……?」



「夏目智春?」



冬琉会长的眼神迷茫起来,像是在回溯模糊的记忆。



「对喔,难怪觉得这名字很耳熟。你是夏目直贵的弟弟吧。」



秋希代替妹妹回答道。



「耶!?」



她口中冒出那个意料外的名字,我顿时陷入混乱。



说起夏目直贵这名号,应该是「第一轮世界」的夏目智春跑到「第二轮世界」后所使用的化名,因此秋希不可能会知道这名字。假使她也知道这名字,那可能性就只有一个——这个世界的智春,真的存在一位叫夏目直贵的哥哥。



这个世界的夏目智春,有一位货真价实的哥哥……



此外,秋希也知道他的事。



「你认识我老哥?为什么?」



「也没什么,因为他是塔贵也的学长啊。就是在洛高建立科学倶乐部的家伙吧?」



秋希对皱起眉头、板起脸孔的我淡淡答道。



「科学倶乐部……!?」



那是什么鬼?果然不只是「第二轮世界」,就连这里,那家伙都要建立奇怪的组织吗?



不——不对。



我把顺序搞反了。「第二轮世界」的「科学社」,应该是模仿这个世界的「科学俱乐部」



才对,创立科学社的理由是研究黑科学——亦即要解开恶魔的能力之谜。然而……



这么往前推论下去,那他设立科学俱乐部,又是为了什么?



「……姐姐。」



不知为何,冬琉会长对陷入沉默的我很担心,开始劝阻秋希继续说下去。秋希也意外坦率地承认自己的不是。



「啊啊,抱歉。我太没神经了。」



「咦,请问你是指?」



我不懂她为何要向我道歉。结果秋希却悲伤地眯起眼。



「他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吧?」



「……不在这个人世了?」



谁?难不成她说的是夏目直贵——?



这意料外的发展让我有点措手不及。结果,那个名叫夏目直贵的男子,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啊?



「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吧……真是天妒英才啊。也因为这件事,塔贵也那笨蛋才会完全足不出户。」



「一个月前……?」



「我记错了吗?事故不是上个月发生的……?」



「唔……」



夏目智春的哥哥夏目直贵死了——就连具体的日期都有,这件事突然以充满真实感的方式迫近眼前。



只要能理解这点,就能想通许多难题了。



「第一轮世界」的智春,为什么要假扮成我哥——包括他这么做的理由。不论具备多少未



来的知识,要扮演天才少年还是很困难,结果其实也不然,因为他已经有真正的夏目直贵作为模仿对象了。



原版智春模仿他死去的哥哥,来到「第二轮世界」后,化名夏目直贵,在洛高创立了科学社。后来,直贵(冒牌货)死了。



没错。不管是真正的直贵,或智春扮演的冒牌直——这两个直贵都已经去世了。



冒牌直贵在「第二轮世界」被炫塔贵也从背后开枪——



至于真正的直贵,则在这个世界的一个月前死亡。



「直贵的死因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我有点不自在地问道。



「……你被揍昏头了吗?还是你不愿亲口说出来……我也只是从塔贵也那听来的就是了。」



秋希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



「你哥哥加入设计的什么超弦重力炉发生失控,我听说他被卷入意外当中。你的女朋友不是也刚好在现场吗?」



她这里说的女朋友,应该是指嵩月吧。因为秋希什么也没问,所以我还以为她根本不知道,不过秋希好像一开始就看出嵩月的身分了。这个误会姑且不管,反正秋希需要被订正的想法已经太多了。



「那个超弦重力炉……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这回秋希直接吐槽我。看来也不能对她期望过深——正当我放弃追问的时候……



「内藏了许多部世界最大级的强子对撞机,是一具高能量的加速炉。」



出乎意料的声音回答了我的质问。



「……冬琉会长?」



「那是把电子与质子加速到接近光速,借以产生爆炸性的高能量,再利用那能量制造微黑洞,以提供人类稳定电力来源的实验设施。」



「你……你懂得真多哩。」



对身着道服手握竹刀的冬琉会长,我有点困惑地抬头仰望着。她说的话我有一大半听不懂。「第二轮世界」的她就算了,这个世界只是一介普通女大学生的冬琉会长,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哩?



在愕然的我身旁,秋希噗哧笑了起来。



「只要是跟塔贵也扯上关系的事,她全都研究透彻了呢。」



「才不是!跟塔贵也无关啦,这点小事情是女大学生的基本常识……面试工作也会被问到……」



边用竹刀刀尖在榻榻米上钻着,冬琉会长生气地反驳道。一般工作面试会出这种问题的应该很少吧,我心想,总之,秋希的解释我可以接受了。但重点在于……



「等一下,你刚才提到了……黑洞对吧?」



冬琉会长的用语强烈引发我的注意,于是我追问道。



「既然那设施的名字都叫重力炉了,应该是不会错吧。」



冬琉会长含糊其辞地解释着。不行不行,那个不成理由。



「为了发电,就得去制造那么危险的东西吗……」



「照你这么说,核电厂也是差不多的吧。」



秋希这时帮妹妹说话,对我微笑道。



「——把自己不甚理解的事物全都视为恐怖的东西,这种习惯不太好吧?」



「不不,也不用趁机拿来作为例子教训人吧……」



再怎么说制造黑洞也玩过头了。



「据塔贵也的说法,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规模太小的黑洞似乎一瞬间就会崩解了,况且以超弦重力炉的能量,不可能产生会让全地球陷入灾难的大黑洞。」



冬琉会长以指尖玩着竹刀开岔的地方,以此为借口解释着。



「都引发那样大的意外了还说不危险,简直是开玩笑——」



秋希仿佛在追悼灾难犠牲者般垂下眼,同时微笑地问我。



「如果你对那个有兴趣,要不要去见他?」



她以讽剌的口气问。



「见他……见谁?」



我充满疑惑地反问回去,这时秋希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投向道场的后院。



与邻居共用一块地的后院上,建了一座小型的组合屋。那是用预铸工法搭起的K书房。不知为何,明明还是大白天,那栋房子的窗帘却已经紧紧拉上了——



「里面住的,就是目前热中茧居生活的科学倶乐部前部长。」



那也是橘高姐妹的青梅竹马——炫塔贵也的房间。







我送晚餐过去——秋希这么说道,便走向炫塔贵也的组合小屋。



至于我跟冬琉会长,则坐在屋子的檐廊下恍神地眺望她的背影。



猫头鹰站在我肩上。不知为何从浴室的意外后,这家伙就特别黏我。



秋希终于走进了小屋,之后那栋建筑物紧闭的窗帘就全被拉开了。看来是秋希强制命令塔贵也去做的。



在组合小屋里,有一名身材高姚的年轻男子。我眯起眼仔细观察他。



「呃……那个人,是谁啊?」



我忍不住问冬琉会长。她诧异地看向我回答道:



「还会有谁,他就是炫塔贵也啊?」



「我……我不信!」



我无意识地尖起嗓门喊道。不过这么说来,那个男的确实具备炫塔贵也的特征。包括感觉很不可靠的五官、戴眼镜,个子也挺高的。



只是乍看下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



本来应该乱糟糟的头发全都整齐地向后梳,不知为何表情也比较有生气。肤色被晒得很健康。背脊也直挺挺地。身上是一袭烫得很平整的白色Polo衫。一言以蔽之感觉就是很清爽。我从未见过这么清爽阳光的炫塔贵也。甚至该说,那么清爽阳光的生物不该是炫塔贵也才对。



「呃——社长是大学生了吧?」



「基本上是。不过他几乎没去上课……他说自己平常都上网泡在打工的企业研究室里。」



「唉,原来如此……」



所以秋希才会说他是个茧居族。足不出户这点跟另一个世界一样,但在里面做的事却大为不同。



「不过,秋希对他太好也是原因之一吧。」



说到这,冬琉会长叹了口气。



隔着组合小屋的窗户,可以看到秋希正在照顾塔贵也。



她命令塔贵也收拾乱七八糟的房间,要他把床整理干净,然后又叫他折衣服——看起来并没有很宠他就是了,不过这种方式的「照顾」其实比较正常啦。



令人有点意外的是,塔贵也事实上也很高兴地听从秋希的指示。



看着露出爽朗笑容的他,我心中被复杂的情绪所袭击。



恐怕,这才是塔贵也原本的模样吧。



没遇到什么机巧魔神,也不曾失去秋希,在一个正常世界里的炫塔贵也。



像这样的他,绝对不会出卖我们,也不会试图获得魔神相克者的力量。



一想到这,我的心境就有点复杂。那家伙果然跟我们一样——或许是恶魔之力的受害者。我开始有这种感觉。



「他们的感情真好哩。」



我望着以手肘轻轻顶塔贵也的秋希身影,不自觉如此咕哝着。



「那两人从以前就是像这样相处了。」



冬琉会长啜饮茶杯里的茶,若无其事地这么说道。



我无言地望着她的侧脸。尽管上头没有浮现任何情感,但这样反而让人觉得她很寂寞。这么说来,我记得「第二轮世界」的冬琉会长,也经常像这样露出寂寞的表情啊。



察觉到我的视线,冬琉会长撇过头来看我。



「怎么?」



「不,没事。」



「如果你想找塔贵也,过去打个招呼如何?」



她白眼瞪着我说道。看来这个世界的冬琉会长对我的态度也很强硬。不过追究起来,我们初次相见的过程实在是太过夸张,她会这样也是很合理的。



「……今天先不要吧。」



远远望着秋希愉快地跟塔贵也嬉闹,我无力地摇了摇头。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跟那家伙说话,我一点概念也没有。即便他只残留一点点「第二轮世界」的神态,我也会气得动手揍他吧。面对如今几乎是另一个人的塔贵也,可不能像那样随便出气。该怎么说。现在这个爽朗的他简直是犯规嘛。



「冬琉会长,这样真的好吗?」



「你想说什么?」



听了我随口冒出的问题,冬琉会长以不高兴的声音回应道。



我察觉到自己的失策后有点狼狈。冬琉会长竟会如此露骨表现出不满的态度,完全出乎我的预期。你自己不是也经常照顾社长吗——如今的气氛已经不适合这么吐槽她了。



我稍微犹豫了之后,下定决心继续下去。



「呃——这只是假设性的问题……如果秋希小姐不在这世上了……」



「耶?」



「为了要让她回来,炫社长选择了伤害别人的行动——即使如此,冬琉会长也会协助他吗?为了他,就算是朋友,你也愿意出卖吗——」



这个问题,我无论如何都要对她问清楚。



强得要命、正经无比,总是为人解决难题——洛高学生会长中唯一的正常人冬琉会长,为什么会背叛我们去帮塔贵也?我实在是想知道理由。



甚至还伤害曾是她好友的瑶与六夏。



变成副葬处女遭封印的话,她的心意就永远无法传达给塔贵也了,明知如此为何还要去做?



「虽然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那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冬琉会长用愈来愈难看的脸色瞪着我。



「难不成,你是故意想跟我吵架?」



「啊……只是个假设性的问题啊。」



我察觉到生命有危险而猛力摇起头,但途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停止动作。



随后我轻轻点了一下头。



「不……或许真是那样。」



「嗄?」



冬琉会长愣愣地望着我。我这时充分明白没绑安全绳去玩高空弹跳的感觉是什么。



「那个……我想拜托冬琉会长一件事。」



「我已经不是会长罗……」



她有点自暴自弃地喃喃说道。



「所以,是什么事?想讨教恋爱的问题我可没兴趣喔?。」



「不,不是那个。可以请你指导我武艺吗?」



「指导武艺……你想学剑术?」



冬琉会长用看想自杀的人的眼神望向我。



「果真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不过,为什么你想学?」



被她特地点出来问,我却很难完整地将心情化为言语。经过百般苦恼及思索之后,我选了个最愚蠢的回答方式。



「那是因为……我想变得有力量……大概吧。」



冬琉会长并没有发笑。



「力量?为了什么?」



「因为……我无法守护自己珍惜的对象们。」



我用力咬着嘴唇,同时看着自己的双手。



与塔贵也等人为敌时,要是我有更强大的力量,就能成功阻止他了。操绪与嵩月,朱里学姐跟阿妮娅——任何一位都不会受伤,而事情也能平安结束。



然而我却什么也做不到。此外,如今又将会重蹈覆辙。即便回到了「第二轮世界」,现在的我也无力阻止塔贵也他们——



《黑铁》被破坏,嵩月也失去恶魔之力的当下,我最需要的事物就是力量。



能以肉身击破号称最强的机巧魔神——我想要变得跟冬琉会长一样具备强大的力量。



我将手臂上新的绷带重新缠好。



冬琉会长有好一阵子无言地注视我。



「你有不得不挺身而战的对手吗?」



最后她终于平静地问我。



「是的。」



我苦笑地点点头。我必须打倒的对手就是——冬琉会长——另一个世界的她自己。



「那个家伙强得让人害怕,就连机巧魔神……我是说连怪物一样强的敌人也能凭肉身打倒,是个武术达人……不过她真正恐怖的地方,并不光只是武艺高超这些……」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总之就是绝对比你强的对手吧?」



冬琉会长随口帮我整理出结论。



「是啊……呃……或许就跟冬琉会长一样强吧。」



「呼——」



「啊……果然还是不愿意教我吗……我这种人没资格与对方交手……」



「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冬琉会长淡淡地说道,然后又喝了口茶。她说得是很简单,但我却反而焦躁起来。



「呃……可是,我没有时间进行数年的修练啊。」



「那种过程,也不需要。」



「咦?」



她这番叫人大感意外的发言,使我陷入困惑。这不像剑术道场之女会说的话啊。



看到我面露不解的表情,冬琉会长稍稍苦笑着说:



「或许你有点误解吧,即便稍微练习过一些格斗技,那种力量在现实的战斗中,顶多只会造成统计误差般的不同罢了。」



「是、是吗?」



就算她本人都这么说了,我还是很难一下子相信。



「想想为什么人能够狩猎狮子吧。不论再怎么锻链、磨练武艺,人也不可能快过猛兽的速度,力气也无法比拟。但人依旧能狩猎猛兽,打死它们并让自己存活下来——简单地说就是意志的问题。」



「意志吗?」



「如果真心想要打倒对手,在双方以力相搏之前,还有许多其他因素要考虑。」



我觉得自己终于稍微听懂冬琉会长的意思了。



她远超过普通人的强大力量根源,凌驾于机巧魔神魔力之上的——那便是意志的力量。而过去无能为力的我,当初也是少了这样的要素。



「就算是今天,你也具备打倒我的时机啊。」



「耶?什么时候?」



我惊讶地转头望向冬琉会长。她以像是在反省般的表情吐了口气。



「就是之前在浴室时,我毫无防备洗头的时候……」



「啊……」



一想起当时的场面,我感觉自己的脸顿时涨红起来。拜托,别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让我回忆起那个意外好吗?



冬琉会长似乎也察觉自已失言,很罕见地尖起嗓子。



「不、不是说了你给我快点忘记那些吗!」



「是冬琉会长自己提醒我的吧!」



「总之,我还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



她以自暴自弃的口吻说道。



「不论战斗技术有多高超,也不可能是天下无敌。就好比剑术不单纯只是一种使剑的技巧,精神理论同样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够从这一点来去理解……这样懂了吧?」



「原、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我也曾听说过,古代的武士为了避免误入陷阱,总是尽量不去踩榻榻米的边缘。因为就算是日常生活也可能会遭遇奇袭。



包括奇袭、远距离狙击、毒药、爆裂物等。若是只想要打倒敌人,方法还有很多。然而,我想追求的力量应该不是那一类的东西——



「所以,如果你认为这样也行,那就来吧,我愿意指导你武艺。」



冬琉会长说完静静地放下茶杯。实际上算是个子偏娇小的她,身体却散发出了强大的杀气。



我缓缓摇了摇头。



「不,果然还是算了。」



「搞什么嘛!?」



「因、因为很恐怖啊。刚才的冬琉会长,眼神也太锐利了……」



「少说废话,你跟着我来就是。」



冬琉会长揪起正缓缓向后退的我胸口,同时站了起来。



正当我泪眼汪汪地想发出惨叫时……



「关于刚才的问题。」



冬琉会长突然喃喃说道。



「咦?」



「我是说塔贵也——如果秋希在场,当她发现塔贵也打算伤害他人时,铁定会出手阻止。因为秋希很温柔。是个遇到不认识的对象也愿意拔刀相助的人。」



「……」



我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邂逅秋希时的过程。



她明明没法获得任何回报,但却冒着危险拯救我跟嵩月。



我大致可以明白理由了。她就是那种不能放下别人不管的个性。



因此她才会在「第二轮世界」里成为《黑铁》的副葬处女。



然后还一直战斗到灵魂耗尽为止。她就是这样的人——



冬琉会长对此大概感到非常悔恨。她没能阻止秋希的消灭,因此冬琉会长才会协助塔贵也。这都是为了替自己赎罪——



到了现在我才终于完全明白。



「不过,我跟秋希不同。如果塔贵也希望我做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协助他。我就是他手中的剑——跟姐姐不一样。」



冬琉会长用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口吻说道。



夕阳沉下地平线,后院被夜晚的昏暗所笼罩。在组合小屋的窗子上,浮现被电灯照亮的秋希与塔贵也轮廓,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



冬琉会长在把我拖到道场的途中,只对那个景象回头看过一眼。



「这就是我的意志啊,夏目智春——你如果真心想赢过我,就至少要表现出比这更强的意志才行。」



她露出狰狞的笑容说道,随后朝我扔来了某样东西。



我反射性地接住,原来是她刚才一直抱着的竹刀。



我猛然抬起头,眼前已经站好冬琉会长举起另一把竹刀的身影了——



「耶?放马过来……是现在吗?现在就开始!?」



冬琉会长对发出惨叫的我微微一笑,挥动起竹刀。



从我肩膀上飞走的猫头鹰,则站在天花板的梁上像是在同情我般,「喔喔」地鸣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