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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不、不需要这么客气啦!」



我边说边摇头,之前怀疑这是圈套的我才真是太没礼貌了。



不过此刻更让我在意的,还是位于佐伯哥身旁,那位面露微笑的娇小幽灵少女。



在露台上等我们光临的佐伯兄妹阿姨,长得跟哀音非常像。



「唉……请问那一位,该不会就是……」



我偷偷瞥了哀音几眼,接着问道。



佐伯哥完全能理解我的反应。只见他平静地点着头,回答方式也非常简洁。



「没错。她是哀音的母亲。」



『果然……』



操绪对我咬耳朵道。



当看到暖炉上的照片时,操绪应该就已经察觉了吧。与佐伯兄妹一同出现在里头的活泼少女,其真实身分正是哀音。



在以副葬处女之姿献给机巧魔神当活祭品之前那正是哀音仍是普通少女时的模样。



「距今大约五年前,有一艘船只在地中海沉没。官方消息只是以意外带过,但其实真正原因是神圣防卫队与恶魔崇拜者间的短兵相接。」



佐伯哥以不带情感的声音说下去,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在朗诵历史教科书一样。



在夹杂了一口近乎叹息的换气后



「我们只是被偶然卷入,却差点弄丢了性命。把我们救出险境的唯一手段」——



只有机巧魔神——佐伯哥表示。



船只被挟持者占据后,佐伯哥与大量乘客、船员被关入船舱内。要救出这些人的唯一方式,就是利用压倒性的力量打穿舱壁,并一举歼灭武装的恶魔崇拜者。更正确地说,就是利用那架正以船只运送的机巧魔神。



哀音在自我意志的选择下决定成为机巧魔神的活祭品,藉此让佐伯哥获得《翡翠》。



之后,哀音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望着原本是自己表妹的幽灵少女,佐伯哥露出自嘲般的一笑。



「今天刚好是哀音的忌日。」







在近距离下观察的雾绘女士,看起来比我一开始的印象还年轻。她少女时代的样貌依旧残存在脸孔上,只是其他部分变成了大人而已,用可爱来形容都不为过。不过即便如此,这位女性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幼稚,反而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雅风范与良好教养。这种类型的长辈我身边几乎没有,所以我开始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露台上流泻着典雅的音乐。



那是莫扎特的小夜曲(Serenade)G大调弦乐小夜曲(*EIne Kleine Nachtmusik)。(编注:EIne的发音音同日文的哀音。)



「欢迎你们光临。」



雾绘女士以银铃般的清澈声音表示。她说话节奏则悠闲到大概只有普通人的一般速度吧?她请我们在正面的位子坐下,自己站起身帮我们注入红茶,这一连串的动作都非常自然。



『智春,快回答啊。』



操绪再度对我咬耳朵。之前一直对雾绘女士看傻眼的我终于回过神。



「那……那个……今天天气睛朗、风和日丽,很、很荣幸能承蒙您赐席……」



『不对啦!』



操绪慌忙打断我那因狼狈而胡言乱语的招呼方式。她为了挡住我向前一站,露出丝毫不逊色于雾绘女土的高雅微笑。



『很感激您招待我们。我叫水无神操绪,是他的守护灵。』



她以理所当然的口气平静地自我介绍道。你什么时候变我的守护灵了?我实在很想吐槽,不过在雾绘女士面前还是算了吧。



「啊,我叫夏目。」



在操绪的催促下,我勉强挤出自己的姓氏。虽说这种表现连我自己都觉得丢脸,但突然被带到这种完全没见识过的场合,我也很难做出得体的反应。



雾绘女士发现我的狼狈模样后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出来。这种笑容让人完全无法讨厌她。我终于不住地脸红起来,但对方反而很过意不去似地摇摇头。



「啊啊,真抱歉。你们两位就跟小玲形容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这么失态。」



「小玲?」



我不解地歪着脑袋。那是谁?



「就是玲子呀。你们不是同班同学吗?」



「啊,是的。我平时……受、受了她很多照顾。」



本来想说经常惹她生气的,幸好最后勉强蒙混过去。佐伯妹会跟雾绘女土提及我们还真让人意外,天晓得她是怎么形容我跟操绪的,老实说我对此感到很不安。



「小玲从以前就经常来我家玩,但她会愉快地提起学校的事,可是从最近才开始的。那孩子是那么可爱、柔弱,我一直很担心她会被男同学欺负。」



「不……绝没有那种事……我可以保证。」



被佐伯妹的怒火烧过而大哭出声的男生我倒是知道几个,相反的情况则一次也没听说过。况且天底下有哪个柔弱的女孩会以右直拳直接打断同班男生的鼻梁啊?



或许雾绘女士认识的佐伯妹跟我们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也说不定。那女的在长辈面前还真会装乖,难道有双重人格吗?



「此外,那孩子也几乎不跟士郎以外的男生说话。因此,第一次听到夏目同学的名字我还吓了一跳。从以前我就很想见你一面了,看你跟我所想象的一模一样,实在令人高兴。」



「哈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发出尴尬的一笑。这种事让对方高兴应该要庆幸吗?我偷偷瞥了佐伯哥一眼,发现他也正以难以形容的表情交叉双臂。身为兄长的他搞不好心情比我还复杂。话说回来,刚才那个「士郎」应该就是指他吧。



「还有……操绪同学,我也很想见你一面。」



雾绘女士以欣赏怀念景色般的眼神温柔地投向操绪。



然而当她缓缓伸出手试图碰触操绪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的指尖直接穿了过去后,立刻又转为有些哀伤的神情。



「你真的是……幽灵呢。唔,我并不是怀疑你……太好了。」



『耶?』



操绪很不可思议地眨着眼。我也以愕然的反应盯向雾绘女士的侧面。说操绪真是幽灵,所以太好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过我很快就察觉出她最后那番话的用意,毕竟她是哀音的母亲啊!



「虽然我看不见,不过现在哀音依然陪伴在士郎身边对吧?就像你一样。」



雾绘女士的声音出现了些微颤抖。



『是的,一点也没错。』



操绪平静地点点头,还以白皙的指尖缓缓包裹住雾绘女士的手。



这时操绪的表情异常温柔。平常她刻意隐藏的部分,或许在无意识间显露出来了吧。



「是吗……那就好。哀音现在一定很幸福吧。那孩子从以前就非常喜欢士郎。如果能永远陪伴在他身边,铁定会很开心……对吧?」



『当然了。』



操绪斩钉截铁地同意。



喂喂——我有点不安起来了。那是别人的心情,你不要那么快就下定论好吗?雾绘女土听完再度噗哧一笑,或许是跟我产生了相同的感想吧。仔细一看,哀音此时脸上的微笑,也多少染上了苦笑的意味在内。



「谢谢你,你跟以前的哀音很像。如果你认为跟着夏目同学是幸福的,我相信哀音的情况一定也是这样。这么一来我就放心了。」



雾绘女士以像是在说服自己的口气喃喃说完后,便垂下了双眼。至于她背后的哀音则将手放在母亲肩膀上,似乎很想就这么抱住妈妈。



我抬头仰望那位平日几乎不表现出任何感情的少女,一时又想起了放在暖炉上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她形象与如今判若两人,那位表情丰富的年幼哀音,气质确实跟操绪很类似。雾绘女士所指的想必就是这个意思吧。



但变成射影体后的这数年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哀音换了个人,我还是感到有些好奇。



当然,这种事不适合在现在这种场合讨论。



「对不起,我好像说了太多无谓的话。来,你们先轻松地用茶吧!」



雾绘女士「砰」一声轻轻击掌,露出华美的笑容对我们表示。







这场茶会在日落之前划上句点。



我拒绝了佐伯哥说要送我们回鸣樱邸的提议,直接在途中下车。其实这都是佐伯妹的命令。



不过要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旁,从这种豪华到夸张的轿车走下,还需要不少勇气。结果佐伯妹竟选了车站前的十字路口正中央。



『智、智春,大家好像都在看我们耶?』



「唔……我知道啦!」



笼罩在周围路人好奇的目光下,我跟操绪像是在逃命般冲出豪华轿车旁。察觉到我们如此举动的佐伯妹,立刻毫不留情地大声怒吼:



「夏目智春,给我站住!你自己一个人想去哪里!?」



求你别把我的全名喊出来好吗!



我一边诅咒对方的粗心大意,一边莫可奈何地回过头。佐伯妹尽管得在意那只还在痛的脚,不过依然摆出平日那种傲然挺立的姿势瞪着我。



「不是说好要跟我一起去买东西吗?」



「不,我不记得有跟你说好啊……你只说我们要一起下车而已。」



「难道你想让脚受伤的女孩子—个人拿重物!?」



任凭她大发娇嗔,我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讨厌就是了。



我不经意苦笑起来。比起在志津间家那种故意装清纯的佐伯妹,还是这样的她比较自然。恢复平日所熟悉的她让我暗自松了口气。



也许我不小心把心情写在脸上了。



「……你在偷笑什么?」



佐伯妹皱起眉,露出警戒的姿态。没什么啊——我马上用力摇头。



「你想买什么东西?」



「帮哥哥的校外教学准备必要物品。」



「准备旅行用品……这种事应该让他自己来吧?」



况且准备工作也算是旅行中颇愉快的一环,我心想。



「如果他没受伤的话,就可以自己来了啊?」



佐伯妹以带刺的口气谴责我。唔——我擦去额头冒出的冷汗。



话说回来的确是这样没错。佐伯哥现在还是重伤伤员,等下就要直接上医院报到了。本来他根本是不能外出的,能出席方才的茶会也是经过特别报备。



虽说在有惊无险下,他还是被允许去参加这次的校外教学。但学生会的业务并不会因此中断,看来佐伯哥是很难找出悠闲准备旅行用品的空档了。



『要准备哪些东西呢?』



操绪似乎稍稍被引发了兴趣。只见她从我的肩头探出身子问。



「呃,我哥哥有把清单列给我……」



佐伯妹从包包中取出一张宛如超长发票般的纸条。



「防晒油、当地的导览手册、飞机上用的眼罩。」



「……原来如此。」



嗯——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去夏威夷旅行带这些还算妥当。佐伯哥会受伤我也有责任,帮忙买这点东西就算举手之劳吧。



「此外还有便服——希望是那种打石膏也方便穿着的。然后还有礼服——为了预防临时要参加派对需要准备一套燕尾服。飞机上要吃的零食则是红带香槟松露巧克力。红茶的茶叶要请常去的那间专门店去订。枕头款式则需要用家里那种低反发弹性枕,睡袍则是*Freedom Hotel指定专用的快干性纤维制。」(译注:位于柬埔寨的一间著名饭店。)



「嗄——等一下啦!」



我大喊一声后将清单从佐伯妹手中夺走。原本以为她是在说笑话,结果她真的是照着上头列出的东西念。附带一提,这上面列出的物品数量可是超过了一百种。



松露巧克力?特别订制的茶叶?那个学生会长会参加高中的校外教学,竟然想带燕尾服以及专用的枕头、睡袍去?这种夸张的行为在我看来就跟白痴—样。



「只是校外教学而已,你哥哥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咦?可是目的地是在海外耶?」



佐伯妹以不解的表情反问我。没想到除了他哥以外,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缺乏常识。拜托你们用平民百姓的角度思考—下吧,而且校外教学可是不能带总管或女仆去的!



「对、对喔……我哥哥—个人应该没办法拿这么多东西……该怎么办才好?」



终于理解状况严重性的佐伯妹,这才手足无措地喃喃问着。我则不耐地叹了口气。



「这张清单借我。还有,你身上有笔吗?」



「……有啊。要做什么?」



「先借我就对了。」



我把佐伯哥那张清单上不必要的物品—个个杠掉。其实几乎都是不需要的东西,所以杠起来很欢乐。至于真正该买的普通旅行物品他反而没列,于是我在上头帮他加了盥洗用具以及内衣裤等。



「……这个洗衣袋是做什么用的?」



「把换下的脏衣服放进去,接着就可以拿去洗衣机洗了。」



「呼——那塑胶袋呢?」



「总之带着就对了。一定能派上用场的。」



「……夏目对这些还真了解耶……?」



佐伯妹佩服地瞪大眼睛问我。那只是你们这对兄妹太缺乏普通人的常识而已,我心想。不过被她夸奖感觉也不赖,还是别吐槽好了。



「你看,我觉得带这些就够了。哪些是你们家里没有的,趁现在补齐吧!」



我将长度缩短到不超过手掌的清单还给佐伯妹。她仔细对着那张纸条研究了好一会儿。



「有夏目在真是太好了。」



真难得她今天会夸我到这种程度,实在有点受宠若惊。率直也算是佐伯妹的可爱之处吧,我心想。



「是、是吗?」



「是啊。因为我自己—个人根本没办法买哥哥要用的内衣裤。」



「是、是喔……确实没错……」



我有点失落地喃喃回应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操绪在旁听了也默不作声地抖着肩膀偷笑。



也就是说,要买佐伯哥的内衣裤,只有我在才有办法的意思。虽说会走到这一步也是很自然的,但我还是相当不快。这跟个人兴趣什么的无关,讨厌就是讨厌吧。



佐伯妹的脚已经可以勉强自行走路,比先前恢复不少了。但话说回来,看她那种蹒跚的样子还是让人提心吊胆,遇到需要爬楼梯或搭电扶梯的地方,我不能不出手帮她。拿东西的工作当然也会自动落在我头上。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前往男性内衣裤的卖场选购,既醒目又让我感到丢脸,就很像是—对正在同居的笨蛋情侣—样。如果被认识的人撞见了,铁定会招致严重的误解。只有在这种时候,操绪才会刻意离我远远的,装作跟我—点关系也没有。只见她露出强忍笑意的表情,心里铁定是在看好戏吧。这种无情的家伙先前也敢自称是我的「守护灵」啊。



「那个……夏目。」



结果光是买那些东西就花了两小时左右。莫名疲惫的我坐在汉堡店里吃着迟来的晚餐,佐伯妹则很稀奇似地大嚼新推出的汉堡。她吃到一半,突然对我张口道:



「今天很谢谢你特地去见我阿姨。」



「啊,哪里……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我对于佐伯妹异于以往的口气感到诧异,不禁端详着她那正在凝视窗外的侧面。



驶过国道的车辆头灯,照亮了她那端正的脸部轮廓。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雾绘女士所说,佐伯妹其实是很柔弱的女孩这点。至今为止我都没察觉到,但脸上浮现作梦般表情的她,其实气氛跟哀音还有点像。她们真的是表姐妹——我到现在才有实际的感觉。



「忘了是什么时候跟夏目提过的。」



佐伯妹以叹息般的口吻对我说:



「我对于哀音消失时的事完全没有记忆。关于机巧魔神,也是到了最近才耳闻。因为我哥以前对我都是绝口不提。」



「啊……嗯。」



我也记得佐伯妹以前跟我提过。



「我有时候在想。搞不好本来应该要被封印在哥哥那架机巧魔神里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哀音只是充当我的替身罢了。」



佐伯妹一边啜饮加了冰块的柳橙汁,一边露出虚幻的微笑。



我则无法回答她的这番发言。



虽说并不是不可能。毕竟机巧魔神会挑的副葬处女人选,都是跟操演者关系深厚的对象。不论佐伯哥的个人意志如何,在他背后的神圣防卫队高层,确实有可能是这么安排的。



发现我沉默不语后,佐伯妹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容。



「我相信哥哥所做的事是为了人类好,而哀音也没有因此感到不幸……不过,对自己现在不需要处于哀音的立场这点,我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这种想法很丢脸吧?」



「……也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光是要挤出这句话就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总不能还去寻求操绪的赞同吧。



但佐伯妹苦恼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她会一天到晚造访雾绘女士的家,或许就像是一种赎罪吧。



『这种事不需要太在意啦!』



大概是不喜欢这种多愁善感的气氛吧,操绪主动开口,发表了一句完全不像幽灵的开朗意见:



『当幽灵也没什么不好呀?捉弄智春很有趣,也不需要担心房租或伙食费,更不会因生理期而肚子痛,也没有手脚冰冷、便秘等毛病。』



不知道这要算有说服力还是鬼扯,总之操绪是想鼓励佐伯妹。我听了忍不住以厌恶的表情抬头仰望有点得意的操绪。



「你这家伙……一点矜持都没有。大家明明在吃饭咧……」



就不能用更委婉一点的例子吗?这种时候提起什么便秘,教我跟佐伯妹要怎么反应才好。



佐伯妹似乎也觉得自己陷入愁绪是一件很蠢的事,不由得面露苦笑。



「或许吧……不过,在校外教学或其他重要活动前,我总会想起这些。例如哀音本来也可以去校外教学的,现在在这里跟夏目一起吃汉堡的人原本会是她也说不定。」



「嗯……」



我可以理解佐伯妹想表达的意思。虽说她担心这些也没用,但要她完全不在意恐怕也很难。



那我们至少可以帮哀音做些什么吧,我心想。



「对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夏目?耶,等一下……?」



佐伯妹以愕然的表情瞪着突然站起来大声说话的我。我咬着吃到一半的汉堡冲出店外,直接飞奔进附近的家电量贩店。



数分钟后,找到目标物的我便回来了。佐伯妹则以茫然的表情等待我。



「这是什么?」



发现我带回来的商品,佐伯妹狐疑地歪着脑袋。



「照相机?」



「是啊。拍立得相机。」



这就是一般通称拍立得的实时成像相机,拍下的照片可以当场从机器输出。



「呃——就算是我们的饯别礼物,送给你哥带去校外教学吧。」



「……要让哥哥带这个去?照相机我家有很多台啊?」



「嗯。不过樋口以前实验过,当操绪还是普通幽灵的时候,他们做过拍摄灵异照片的实验。」



「……灵异照片?」



对哟对哟——操绪猛点头,似乎也想起来了。



像她这样的射影体原本一般人是看不见的,但透过照相或录像,在某些条件下可以被拍到。中学时代的我之所以会被发现遭幽灵缠身,其实就是这个缘故。



当时,对超自然现象非常有兴趣的樋口,就拿了各种不同的相机与底片来我家,试图拍摄更多操绪的照片。



根据他的实验结果证明——



「这家厂牌的这种底片,有非常高的机率能拍下操绪。就好像现在一般人也可以看到操绪一样。虽然原理我们不懂,但大概是波长比较合之类的理由吧!」



「那又如何?」



「呃,既然可以拍操绪,同为射影体的哀音……小姐也行吧?事情就是这样。」



「啊……」



终于明白我想表达什么的佐伯妹瞪大眼。



「这种便宜的照相机可以拍下哀音?意思就是我也可以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了?」



「嗯……应该可以。」



便宜那两个字就免了吧——我绷着脸。



「既然是难得的校外教学,多拍几张有纪念价值的相片也不赖。」



「的确……嗯。是难得的旅行机会啊!」



佐伯妹说完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虽然这阵子我增添了不少麻烦,不过,看在这种笑容的份上也就罢了。



卸下沉重负荷的轻松感让我用力伸了个懒腰。后天早上佐伯哥他们就要启程前往夏威夷了,届时他妹的伤应该会比现在复原更多吧。这么一来我也终于不必再顾虑这对兄妹的事,可以安心不少。



「那后天早上,你要到新干线的验票闸门前报到喔!」



佐伯妹对我命令着,这毫无预警的要求让我吓了一跳。



「耶?」



还有什么事啊?



「有欢送活动啊。你没听说过洛高的惯例吗?」



「啊,那倒是有,我以前听杏聊过。」



「既然机会难得,那你也出席吧!」



面对佐伯妹丝毫不容分说的指示,已经没力抵抗的我只能耸耸肩。



算了——我再度说服自己。



也可以顺道去送朱浬学姐嘛,等那项活动结束就真的脱离苦海了。



然而,当下的我沉浸在这种工作完毕的畅快感中,完全忘了一点。



那就是自己已经被卷入另一项更严重的麻烦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