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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面圣

第53章:面圣

赵氏见宋伍儿无端受罪,心里早就被戳成十几个窟窿来,在一干宋家女眷前抱着宋伍儿迟迟不肯放手,轻拍着她的后背细声安慰着,鼻涕眼泪夹杂着流了满脸,一时间哪还有宋家主母威严模样,只柔情满怀得望着宋伍儿满眼的心疼。

“永安王,你枉为皇家子弟,干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来欺辱我伍儿,今日若不给你教训,让我宋家颜面何存?今后如何能于朝上为陛下效力。”赵氏痛极恼极,为宋伍儿整理好宽大的长袍,将头转过来,猛得擦了下脸上水花,愤怒直视跌坐在地上不敢妄动的永安王。

“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相国寺绑架大臣之女,做出些不轨之事来?”赵氏本只对众皇子中暗结情事的南安王心有愤意,至于永安王只抱着观望态度,礼数周到处处恭敬些便是了。

在宋家眼中,无论宋首辅还是赵氏,对永安王的印象是:沉默内敛、不行坏事亦不做好事,完完全全将自己抽离皇帝朝堂之上,仅同几位幕僚在府中吟诗作对罢了,哪能料到他也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欲通过占有宋伍儿让宋家甘心为他驱使。

赵氏并非愚笨,朝堂之事她了解得甚至比宋伍儿还要多些,永安王此举分明冲着宋家及太子之位来的,本来皇家夺嫡一事她们宋家决意暂且不站队,可永安王如今欺负到头上去了,又怎能任由他作威作福。

永安王本想着通过太子能为自己挣得些机会,将事情压下去,但此刻见赵氏领着一班人赶来探望宋伍儿,知道事情泄露无法挽回,势必要闹腾一番,只得闷着头不敢去看赵氏投来的凶狠目光。

“做出这种肮脏事来居然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真是可怜陛下同柳贵妃娘娘,怎生出你这么个孽障来!”赵氏见永安王一声不吭得跪在地上,以为他不知过错,气极之下抄起地上灯笼照着他的头敲了过去。

“宋夫人且慢!”

见赵氏正欲动手打人,宋伍儿心觉不可,正欲阻挡便见静默在旁的楼黎辰突然伸出手捉住了灯笼杆,劝解道。

“他好歹是个王爷,亦是我的皇弟,此事当交于父皇处置,若宋夫人执意打伤他恐会犯了罪责,要进大理寺审查的!”

楼黎辰情商方面发育得虽惨淡不堪,但对朝堂上的事务了如指掌,更何况元朝有律例,非皇帝宣审,他人断不可轻易处置直系皇子,违者均以国法处决。

赵氏意知此项规定,只能暂时忍住气,松了紧握灯笼杆的手,抬头望了眼楼黎辰,感激得冲他行了个礼。

“多谢太子殿下救我女儿,臣妇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只能跪着为殿下叩首谢恩!”

小沙弥赶来通传消息时,赵氏听见女儿被永安王捉去,脑海中闪现出的首个念头便是宋伍儿清白将毁或被以性命威胁宋首辅就范,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幸而又听沙弥言太子先一步去解救了,心中焦虑才算暂时放下,毕竟相国寺位居偏远山区,宋伍儿无论如何,这命应是能救下的。

当奔至永安王所在禅院时,见宋伍儿完好得站在自己眼前,只不过被划伤了不少血口子,但比起意外之事实在好上太多,因而对楼黎辰的感谢之意非言语能道明清楚。

楼黎辰显然这么多年来首回见到有人竟愿以叩首之礼相谢,还是冲着他来的,心里觉得极为奇怪,见赵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忙乱了手脚将她扯了起来。

没错,是单手拎住赵氏的衣领像提谢思晓般将她从地上拽起。

空气中寂静片刻后,在旁撅着嘴巴、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的宋伍儿轻咳一声打破了迷之尴尬的气氛。

“夫人不必多礼,我们还是商量下如何处置我这个不听话的二弟吧!”太子一脸痛惜得望着已是面如死灰的永安王,无奈得轻声叹道。

“大哥,宋夫人,本王知错了,都怪一时被幕僚们多言迷了心智,压制不住对宋姑娘的爱意,才……才做出这等恶事来,期望您二位高抬贵手,饶了本王这回吧,本王……哦不,是我楼靖明即刻在此发誓,今后若敢再做出对宋家姑娘不利的事,就叫我不得好死!”

强抢朝堂重臣之女一事,若教元熙帝同文武百官知晓,他永安王一心想夺取太子之位的小心思可就彻底暴露在人前,莫说有着同样目的的南安王不会放过他,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径落在父皇眼中,他维持多年的老实形象可就彻底毁掉了。

到时朝堂百官人人自危,他心中霸业如何能成?

“饶了你?做下这等恶事你可曾替伍儿想过,毁了她的清白教她今后如何见人?一生背负污名同你共享荣华富贵、做你王妃?你以为我女儿同你一般不知羞耻、不懂礼仪为何物吗?”

赵氏被永安王一席话气到心悸,终没忍住抬起脚将他踹翻在地。

“太子殿下,我知你二者为兄弟,若不肯做手足相残之事,还请您借我几个官兵将永安王带会京城,我要向陛下讨个公道!”

闻言,楼黎辰倒是轻声笑了笑,望了眼在旁往脸上抹血的宋伍儿,细声道:

“宋夫人多虑,正巧我闲来无事,也想看看父王将如何处置二弟,况且我也能做个证人不是?”

宋伍儿顿时止了动作,心中哑然,大哥难道你不知当众人面将心声说出来会有损你的名声吗?您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永安王还趴在地上没咽气呢,就不怕他将来找你算账?

在赵氏带领下,宋伍儿换上了新衣衫,但脸上的血块及松乱头发仍保持着原样,并未梳洗,连宋伍儿收集起来的被撕碎布条也一并带上,有楼黎辰在前头绑着永安王及小沙弥,连夜赶路,未及日出就回了宋府。

彼时,宋首辅孤身在房内休息,睡得正酣,忽的听门外一阵嘈杂声起,卧室房门被人狂敲不止。

衣衫尽褪,只着件单衣的宋首辅起身开门,见赵氏拉着满脸血污的宋伍儿,登时傻了眼,嘴巴动了动,惊恐望向两人,半句话也说不出。

经由赵氏简单一番讲述后,得知宋伍儿险些受辱,宋首辅勃然大怒,捞起衣服疯一般的拽着永安王欲直奔皇宫而去。

楼黎辰见状,引着宋家人一齐入宫向皇帝告状、讨要说法。

太子夜进皇宫,身份摆在那边,一路上通行无阻,无人敢拦,没过多久便直捣元熙帝寝宫,叫着值班公公将皇帝喊醒。

听闻宋首辅有急事连夜相见,元熙帝心内惊异,担忧是边界战事吃紧,匆忙起身相迎,刚走上大殿就见宋首辅砰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得冲他控诉:

“陛下,前几日臣女宋伍儿同我家夫人前往相国寺参拜,谁成想永安王将主意打在伍儿身上,偷至相国寺以钱财诱使小沙弥把伍儿骗到他所居的禅房,欲行不轨之事,幸而未得其所愿,还望陛下为伍儿做主啊!”

永安王要侮辱宋伍儿?元熙帝在殿上明显吃了一惊,他向来内敛温顺的二儿子怎么会做出这种恶行?但见宋首辅的模样根本不似无中生有,正欲发问,就见太子进前身后还跟着个疯子般的人。

这又是谁?元熙帝歪下身体,眯着眼看了半晌才认出那“疯子”不正是几日前同南安王解除婚约的宋伍儿吗。

“禀报父王,儿臣曾往相国寺寻明秀禅师对弈,恰巧碰见宋氏母女,正于今夜侥幸从良心未泯的小沙弥处得知此情,从永安王狼口之中救下了宋伍儿,永安王行径实在令人不耻,儿臣已将他带到殿前,请父王发落!”

楼黎辰轻拍手掌,几个官兵应声而来,将被五花大绑得永安王带到殿前,元熙帝看着自家儿子始终将头埋在胸前,不肯望他,心知此事八成为真,登极拍案而起,语气中满是失望:

“楼靖明,首辅所言同台子所见是否属实给朕从实招来。”

“父王,儿臣……儿臣一时糊涂,因眷恋宋家姑娘因此……”永安王想不出好主意将事情掩过去,只得装出副神情样子盼元熙帝饶他一马,熟知,话未说完就听身旁的楼黎辰开了腔。

“永安王,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情不自禁、钟意宋姑娘,但你用这种手段故意毁坏她的清白、败了她的名声,可曾为宋家颜面着想,替宋姑娘今后名誉思量一二?只为自身私欲险些断送未出阁姑娘的清白,纵是今后再多行补偿、跪在宋家门口百日也难消你罪孽!”

永安王闻言,抬头望了下殿上的元熙帝,见他面色不善,心知要遭,只得颤颤得听楼黎辰一顿抨击。

“从小方面说,永安王你毁姑娘清白,不仅损了宋家颜面,还令自己成了全城笑柄,日后同坊间传出的淫贼般遭人耻笑!往大方面讲,你身为朝廷皇室子弟,所思所行不为父王着想,今日若是事成,你不止将父王颜面丢尽,更是会害我元朝成了其它蛮夷部落口中的无德之国,到时笔伐声讨也难消天下人对你的指责及耻笑,万死难辞其咎!”

楼黎辰的话语掷地有声,处处抨击贬低永安王所行乃小人行事,永安王黑着脸听完落在耳中的一句一字后,脑袋一歪竟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