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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妻第20节(2 / 2)

  闻时砚没坐多久便走了,待在桑宁居他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二人坐在屋里,氛围沉寂,不知道说些什么,闻时砚走时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姝晚坐在凳子上,久久的不言不语,明荷瞧着心酸,偏生翌日国公府便挂上了红绸,从前堂到后院儿,窗子贴了喜纸,庭院挂上了红灯笼。

  小厮婆子来的时候姝晚正在绣枕头,外边传来一阵骚动吵闹,姝晚便放下了针线出去瞧。

  “左边点儿,唉对对,那边挂歪了。”一微胖的妈妈站在下方叉着腰大喊,嗓音尖锐,连芸姐儿都忍不住探头出来瞧。

  一小厮爬着梯子在院门处捧着红绸往上挂,明荷正带着襻膊擦洗地板,闻声道:“这是做什么呢?”

  外边的胖妈妈回应:“哟,明荷姑娘,今儿个大娘子叫人把红绸红灯笼挂上,下个月世子爷大婚,正院儿那边都贴上了喜子,我寻思着桑宁居偏僻,挂上灯笼和红绸便好,喜字便不贴了。”

  下个月大婚,明荷心下一咯噔,赶紧去瞧姝晚,嘴上安抚道:“娘子…莫伤心,世子仁厚,想来不会忘掉与您的情谊的。”她结结巴巴的绞尽脑汁说些漂亮话,期望姝晚别那么伤心。

  谁料姝晚只是笑笑:“大婚是喜事。”

  胖妈妈眼珠转了转:“那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儿,听闻啊世子爷前几日为了讨沈家姑娘欢心,从自己的私库里走账给沈家姑娘添了二十抬嫁妆,到时候成婚之日十里红妆,好不盛大,这体面,世子当真是看重未来的正头娘子。”

  正头二字咬的格外重,声音高昂的十里八外都能听得到,气的明荷端了擦地板的水就要泼出去,却被姝晚拦住了。

  “好了,还是别惹她了。”姝晚劝阻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的地位原本就不高,随便一个妈妈女使都能踩她一脚,还是别出头了。

  “娘子,他们也太过分了,这是打着人听不出来是不是,专往人心窝子上戳。”明荷气的把抹布扔在水盆里。

  芸姐儿跑过来,抬起头问姝晚:“阿姐,姐夫是不是要娶别人当娘子了。”,她神色乖巧天真,叫姝晚无法狠心骗她。

  “芸儿,以后不能叫姐夫知道吗,那不是姐夫,是世子爷,以后见了世子爷要跪下行礼,知道吗。”姝晚边整理她的衣裳边叮嘱。

  “为什么要跪下行礼。”芸姐儿不解的问。

  姝晚笑了笑,摸了摸她奶白的脸颊,给她解释:“因为那是世子爷啊,不光是世子爷,以后也是别人的相公了,阿姐见了都要行礼。”姝晚笑的坦然,笑的平静。

  “芸儿不想世子爷当别人的相公,世子爷是阿姐的相公。”六岁的姑娘露出了不满之色,撅着嘴皱着眉头不大高兴。

  姝晚手一顿,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一个六岁的姑娘解释这一切,只道:“乖,总之以后芸儿以后要牢牢的记住阿姐的话。”

  姝芸点点头,“芸儿记住了,以后见了世子爷要行礼,还有世子爷的娘子。”

  姝晚笑着点头:“去玩儿吧。”

  姝晚也回了屋子,重新拿起绣线,待屋外的动静没了后,她才出门来,瞧着满院子的喜色,只觉讽刺,影影绰绰的红灯笼在眼中摇晃。

  下个月成婚,姝晚升起一股虚耗感,忽然觉得她实在不该就这么受他摆布,往后的几十年生生耗在这方院子。

  她的身上被打上了妾、奴婢的烙印,芸姐儿寒哥儿的身上也被打上了烙印,以前镇上的夫子说过,寒哥儿书念的好,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寒门学子本就走的艰难,姝晚不想让寒哥儿遭人讥笑,她不能待在这里,她得离开。

  思及此她似是豁然开朗,胸中的郁气也散了些。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姝晚想。

  *

  因着下月国公府大喜,这几日徐氏便张罗起来,采买、递帖子,还有雅集的事儿,接踵而来,忙的脚不沾地。

  “这采买的银子支出与账目对不上啊,你把吴妈妈喊来。”徐氏翻看账本对刘妈妈道,“银子比账目多出了五十两,东西却没有多。”她啪的一声盖上了账本。

  刘妈妈得了令便去唤人了,闻锦茵在一旁摸着桑宁居送来的枕头,艳羡道:“瞧这花样,手真巧。”

  赭石色的枕头触手柔软,一摸便是上好的料子,里面的棉花也是塞得满满当当,细细闻去,鼻尖的草药味并不冲鼻,反而是夹杂了一丝清冽温雅的花香。

  徐氏觑了一眼,怎会瞧不出来:“借花献佛罢了,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会儿抱着个枕头当宝贝。”

  闻锦茵嗔怪:“我可没说错,我瞧这人是不错的,安分守己,手巧,懂事儿,就是胆子小了些,不过无妨,多磨练磨练习惯就好,以后母亲身边缺人了,就把人叫来身边伺候着,也是好的。”

  徐氏有些似笑非笑:“还是罢了,那兔子似的胆子,可别给人吓破了。”

  “方才听人说,今儿个尹娘子去见了祖母。”闻锦茵似是想起了什么,好奇问。

  “嗯,现下人应当还在那儿。”徐氏回道。

  闻锦茵有些奇了,算算时辰,莫不是祖母要留人用饭?要不然怎的现在还没出来。

  不过,闻锦茵怕是想错了。

  姝晚熬着夜灯绣了好几日才绣好了枕头和暖手皮子,眼睛都熬红了,咳嗽竟又反反复复的重了些,随即便被明荷摁在床上睡了一日,身子才好些。

  她有感觉,自己的身子似是比以前差了许多,也是奇怪,现在的日子可比从前的日子好了许多,精米细面的养着,竟是越养越娇弱了。

  待咳嗽好的差不多了,姝晚才把枕头差人送了过去,她原想着亲自去送,但刘妈妈说大娘子要准备雅集和婚宴,忙不过来。

  姝晚只得拐道去了暮霞院,接见他们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妈妈,是个和善的人,姓陈,“娘子且等会儿,老夫人还未起身。”

  姝晚赶忙点头:“是我来早了。”,随即她站在廊下候着,她心中是忐忑的,只因这老夫人在府上的存在感没那么强,寒露只说素日里老夫人只待在屋内吃斋念佛,不会轻易出门。

  府内两位主母,老夫人更是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斗争,故而寒露惊蛰也一时说不清楚。

  没等多久,陈妈妈便把姝晚领了进去,姝晚轻手轻脚的跟在身后,老太太正用着饭,姝晚从容的任她打量。

  老太太年岁也不过花甲,头发黑白掺杂,面容淡淡,仿佛对什么事儿都不大关心的样子,姝晚闻到了淡淡的檀香,似是沾染了几分佛性。

  “老夫人,这位是砚哥儿新收的通房,姓尹。”,陈妈妈在耳边对着老夫人说,老夫人这才撩起了眼皮打量了姝晚一眼,不紧不慢的用帕巾拭了拭嘴角:“可用饭了?”

  姝晚意识到老夫人在和她说话,点了点头:“已经用过了。”她的视线快速扫了一眼桌子,才发觉自己的伙食与这些府内的主子们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