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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第24节(1 / 2)





  “这是哪儿?”扶姣被风吹得有点懵。

  “仍在雍州境内。”李承度稳住她的身形,翻身下马,牵着马绳在周围走走停停,时而拨弄草木,看着像是在给什么人留记号。

  跃上高树刻下印记后,李承度也给了解释,“王六过段时间会赶来。”

  说罢伸手在面上几处动了动,整个人就慢慢恢复成原本的相貌,这大变活人的技艺立刻吸引了扶姣心神,让她看得目不转睛,在马背上伏下身,顺着李承度的颧骨摸来摸去,“好厉害,这就是人()皮面具吗?不对,也没有撕下一张皮来,是怎么做到的……”

  她好奇心一起,就什么也忘了,若非李承度一直扶着她的背,早就从马上摔了下去。

  “是王六的家传绝技,具体如何,恐怕要问他才明白。”李承度微微侧过身体,将她扶正,“我只是懂些皮毛而已。”

  原来王六是他的人。扶姣若有所思地点点脑袋,回想起了当初在洛阳的情形,怪不得他许多事只会交给王六,“那督军中的毒呢?”

  “不是毒。”李承度道只是将几种药混合,便有了近似致幻的作用,对常人其实没那么大影响,但督军连日戒备,早已身心俱疲,才会轻易中招。

  而李承度对他设下的局,其实也很简单。先在汪豫房中留了几封同徐淮安来往的书信,再让人不着痕迹引扶侯发现。

  起初扶侯会震怒,稍稍恢复理智后会分辨出,信中笔迹与汪豫其实有些差别,信其实是人伪造出来的。这口气还没松下,却又找到了汪豫同梁州西池王那边来往的痕迹——

  汪豫正是梁州人,当初他家中落难,是间接受了西池王的恩惠才得以生还。

  李承度之所以能发现此事,也是因洛阳被梁州刺客袭击时,才恍然意识到扶侯身边一直有梁州的人。眼下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寥寥无几,如果说有谁能告诉西池王他的身份,进而引得西池王千里迢迢派人杀他,除去汪豫,好像也不作他想。

  如此说来,李承度也不算完全污蔑他,汪豫真正效忠的是谁还不得而知。

  扶侯自负,只信自己亲手慢慢查出的结果,譬如当时在书房对婉姨娘的质问,所以李承度才特意设下这双重局,不需扶侯立刻相信,只要在他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就够了。

  汪豫的信用有了折扣,那玉玺在他手中被送走又被夺回,最后变成了假玉玺一事,就足够转移扶侯的注意力一段时日。

  时间太短,李承度的局设得很粗糙,不过能用就行。毕竟他的目的是安然无恙带出扶姣,给两人一段离开的空隙。届时扶侯再来追,也无从寻起。

  扶姣听得似懂非懂,指出不解之处,“可是我被人掳走了,你也一同消失了,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我仍在扶侯身边,年后才会离开。”

  好半晌,扶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王六,大约是王六扮作了他的模样,仍留在张掖郡,等到了可以离开的日子就来和他们会合。

  这样一来,就算最后爹爹会发现也不打紧,短时间内他们能少许多麻烦。

  扶姣点点头,给他投去赞许的目光,“不错,计划尚可,可记一功。”

  这不知又是学的哪位朝臣,神态活灵活现,李承度微微一哂,“郡主问了这么多,难道不想知道那两人的状况吗?”

  那两人,自然是指婉姨娘和循念。

  扶姣一顿,别过脑袋,含糊道:“不是已经喝了毒酒吗?人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可问的,有玉玺在前,应该不会有假。”

  她的声中有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犹豫,手握住缰绳,无意识地摩挲着,视线随着李承度转动。

  有些事并不好挑明,正如她在暗室中问的那句话。

  其实从对扶侯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扶姣就已经隐约预料到什么了,但可能是小女孩儿的最后一丝天真,让她想最后相信一次爹爹,所以没有去过多仔细地看,因为此举可能让勉强维系的温情也破裂。

  可李承度特意提起……扶姣的心微微跳了下,终究没忍住,“所以……爹爹果然又骗了我吗?”

  李承度对上她的目光,那里面有着失望,再往深处,仍含着微微的期待,倘若他点头,那点泡沫定会马上破碎。

  说不定,又会忍着说不哭,却转头成了小花猫。

  “不。”李承度轻轻摇头,“郡主放心,人确实已死,那位小郎君,也远远被送到了别地。”

  只是酒是被他换成的真毒酒,人也确实是被他所送走,这些无伤大雅的细节,就无需说得太清楚。

  扶姣微怔,暗暗松了口气,面上状若无事地应了声,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但眉梢却在不知不觉间扬起,唇畔也有了弧度。

  待她重新看向前路时,终于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儿?马上就去招兵买马吗?”

  “招兵买马一事……暂且急不来。”李承度沉吟道,“在此之前,我要回故居一趟取个东西,郡主先随我走一程,可好?”

  反正已经随他离开了,扶姣自觉如今什么都没,只有时间最充裕,无有不可道:“好呀,故居在哪里?”

  “江北。”

  第三十六章 · ?

  江北距离雍州路程不短, 扶姣和李承度启程时尚未到立冬,但等他们一路慢悠悠地闲逛进入江北地域时,已是小雪时节。

  她仍不知雍州的雪是什么模样, 江北先用一场初冬的雪迎接了她。

  扶姣一如以往,正懒懒地趴在座上玩儿鲁班锁, 空间有限的车内堆得满满当当。一张菱纹栽绒毯从座上直铺脚下, 中置可收缩小桌,左右一隅各堆满了她沿途买的点心和玩具。她这段时日觉察出了民间这些小玩意的乐趣, 正是兴致最盛的时候, 每逢经过小城或村庄都要停下看看买买, 李承度没有施加限制,她买起来就无节制,不知不觉就堆了这些, 期间还送了许多给别人, 才让她仍有一份舒展的空间。

  身披厚重氅衣, 领口添了圈绒绒的兔毛,怀中手炉散出暖意, 扶姣半点不觉寒冷, 专心致志地同鲁班锁较劲, 忽然车门外的李承度道:“郡主。”

  她头也没抬地应了声, “怎么了?”

  “郡主不妨出来看看。”

  李承度一般无事不会打扰她, 扶姣抬首眨下眼,慢慢直起身,仍将鲁班锁揣在手中, 小小打开一条缝隙, 正准备问什么事,忽然呆住。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籽, 细细小小,若不细看还以为是淅淅沥沥的雨点,但等它落到深色外衣上,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点融成水渍后,才恍然明白,原是一场盛宴的前奏。

  扶姣下意识哇得一声,唇畔因寒冷溢出茫茫白汽,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缓缓飘落的一片雪籽,伸手去接,然后盯着它融化成水,指尖冷得通红也毫无感觉,“会变成大雪吗?会有积雪吗?”

  “看它转成雪后,入夜会不会继续下,持续一夜就可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