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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这个问题没有什么难度,牛二满口答应下来,之后便是半路遇到上山来找人的施傅兴。

  “邬氏?”

  邬颜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咬着牙揉开自己脚腕的淤血,疼的她又是吸气又是委屈,突然听到施傅兴叫自己,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

  委屈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到女人的眼泪,施傅兴下意识皱眉,语气依然是硬巴巴的,“上来。”

  他蹲下身。

  十八岁少年的肩膀已经有些宽阔,邬颜从背后看着瘦削的人,眨眨眼贴了上去,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消散夜风的冷漠。

  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情也渐渐放松。

  “哎,三郎是个好男人啊。”牛二在旁边看着说,“以前我以为读书人都和老秀才似的,今天见了三郎,才知道这都是放屁!这人行不行啊,和读不读书没有关系!”

  老秀才是村里的一个年过半百的秀才,学问不行但架子大,前几年还把自己的老妻给休了,那老妻就是牛二的姑奶奶。

  施傅兴蹙眉,他听不得旁人说读书不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牛二挠挠头:“嗨,管它黄金还是玉的,我老牛不懂这,但我看得出来,你施三郎是个对媳妇好的男人。”

  噗。

  邬颜听着两人的话,想笑。

  施傅兴没再搭理牛二,总不能让他说,自己不疼媳妇?

  “谢谢夫君来找我。”邬颜将下巴搁在肩膀上,轻轻道。

  “你是我妻。”施傅兴生硬地回答,然后提醒,“抓紧,我要走了。”

  点点头,或许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从看见施傅兴的那一刻变明朗,之前害怕野兽害怕黑暗,担心会没有人发现自己,这会儿什么也不需要想了——这是邬颜原本的打算,直到下一秒站起来的瞬间,身下的人突然开始哆嗦。

  邬颜立刻又紧张起来,连忙伸出胳膊环抱住人:“没事吧?”

  她有这么重?

  “没,没事。”话从咬着的牙缝钻出来,施傅兴每走一步都颤颤巍巍,他觉得背的不是人,而是一座山。

  到后面,连牛二都看出他的吃力,趁着油灯的光看到男人发白的脸色:“哎哟施三郎,你脸咋这么白呢!”

  “呵,呵,我,没事。”

  背上的邬颜闻言皱了皱眉。

  就这样颤颤巍巍,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终于看到了施家的门槛。

  邬颜松了口气,正想招手让门口探望的小孩子叫人,突然天旋地转,整个人狼狈跌倒在地上。

  “施傅兴!”

  少年人双眼紧闭地躺在那儿,嘴唇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第8章 ……

  施傅兴晕过去,在施家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施母从进大门就开始嚎啕大哭,一直哭到床前,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像根木头似的躺在那儿,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还是周氏手脚麻利,及时掐住老太婆的人中给人掐醒,着急道:“娘,咱们家都这样了,你可不能出事啊!”

  “哎呦,我老施家造的什么孽,还不如就这样让我死了呢!”施母上唇中间有道红红的指甲印,她醒了后又扑到床上,有些胖的身子压住施傅兴的胸膛,“三宝啊!我可怜的孩子,你走了让娘该怎么活啊!”

  被挤到一旁的邬颜闻言嘴角抽抽:“娘,夫君应该只是有些低血糖。”

  “你还说!”施母猛地转回头,像饿狼一样狠狠盯着邬颜,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扫把星!你就是一个扫把星!我的三宝要不是为了找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邬颜:“……”

  她也没有想到施三郎一个男人,居然会弱的走几步路就能晕倒啊!

  不过眼下不是争论的时候,邬颜瘸着腿让周氏扶着去厨房冲了一碗糖水,回来时,碰见施大郎拽着一个老头跑进屋来:“娘,聂大夫来了!”

  “快快快,聂大夫啊!快来看看我们家三宝——”

  聂大夫是外地人,早年云游四方,后来年纪大了便在荷花村安定下来。年纪六十往上,胡子花白,被施大郎拽着跑了一路,浑身的老骨头都要断了。进门后看见一大群人把病人围住,气得吹胡子瞪眼:“都让开,我看你们是想把人憋死!”

  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施母一听,赶紧站起来赶人,聂大夫终于能走近了些,翻了翻床上施三郎的眼皮、口腔,又认真把脉,不禁暗自摇头。

  见状,施母嘴一张,又开始一波三折:“哎呦我可怜的三宝,你怎么忍心丢下爹娘啊……”

  聂大夫眼皮一跳,赶紧道:“施大嫂,施三郎没事。”

  “娘也不活了,干脆跟着你一起……额,什么?!”施母虽然不讲理,对待施三郎那是真的没有话说,瞪着两个哭肿的眼睛,生怕自己刚才听错,“我家三宝没事?”

  “没事。”聂大夫摆摆手,“就是累到了,你们赶快去给他弄点吃的。”

  “哎呀老天爷保佑啊!行!弄多少吃的都行!”施母听到儿子没有事情,高悬的心顿时落回肚子生根,她也不放心别人,转身亲自去厨房给施三郎准备吃食。

  这时候,邬颜才有机会施施然开口:“大夫,先让夫君喝点儿糖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