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状态栏、成长与变化(2 / 2)
「就算有奇怪的传闻,也想和对方交往?」
「毕竟很虚荣呀!我现在和大家憧憬的那个人在交往──像这样。」
「女生啊……」
结果还是看脸。帅哥有一点缺点也被视而不见吗?
「唉,也是有这种女生啦,单纯只要长得好看,就算是渣男也可以。」
「小春也这么想吗?」
「我完全不会。我绝对无法接受渣男。」
「真纯情。辣妹都有所坚持,因此可以信任呢!」
好想献上掌声。
「你瞧,毕竟我是那样呀。」
「哪样啊?」
「喜欢长相中等,或者说偏中上的男生……」
真意外。我还以为大家都喜欢帅哥。
「超过基、基准的话,剩下就是性格!」
突然脸红的小春提高音量大声说道。
「基准……顺道一提,我呢?」
我不由得顺水推舟询问后,依然面红耳赤的小春,大吼大叫地说道:
「完、完全不行啦!比不行更不行,根本印尼炒饭!」(注:此处为日语的谐音哏,不行(nashi)和印尼炒饭(nasi goreng)发音类似。)
「你也用不着那么强烈否定……」
我原本以为她会笑笑不当一回事,没想到她却坚定又认真地拒绝了。就算是青梅竹马,这种态度还是让我有点受到打击。是说印尼炒饭是什么啊?
离题了。
小春表示,就算是渣男也有女生愿意交往。而高宇治同学或许就是不在意这种传闻的类型。
「又或者说,因为小沙朋友很少,单纯没听过传闻?」
这么一来,她不晓得帅哥学长的目的是打炮,一定是被死缠烂打,才不由得答应的吧?
现在他们也在某个地方享受放学后的约会──
「……得让他们分手。」
「唔?」
小春把叉子放入嘴里,感到不可思议地歪过头。
「我要把高宇治同学从学长手中抢回来。」
这次小春瞪大双眼。
「咦,为什么?」
「高宇治同学是被城所学长死缠烂打、拼命说服后,才无可奈何和他交往的。」
「阿灯的妄想大爆发了……」
虽然小春眼神带着错愕,不过我无所谓。
如果只是我的区区妄想就算了。
我不想看见高宇治同学遭受魔爪凌虐、受伤的模样。
「所以说,我要从学长手中把高宇治同学抢回来。」
「抢回来……你的说法就好像她是你的所有物耶?」
「别理会这种细节啦!」
「说不定传闻是空穴来风,或者说他特别珍惜小沙呢?」
「怎么可能!」
「你也太过武断了。」
「………………不过,该怎么做才好?」
「天晓得。」
傻眼的小春喝了口哈蜜瓜汽水。
就算嘴上说想把人抢回来,我又能做什么呢?
能看见城所学长的状态栏就好了。我受到的打击太大,没有顾及那么多。
「小春,你不把传闻跟高宇治同学说吗?」
「我不要。特地跑去说人家男朋友负面传闻的人才不能信任。」
「你好坚持……令人尊敬。」
「那当然。」
小春一脸得意洋洋。
只要高宇治同学讨厌城所学长就好了,不过我不晓得对方弱点的资讯。
就算我知道那种事,如同小春所说,向她说坏话的人和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哪一边比较值得信任,想都不用想。
「阿灯真的非常担心小沙,担心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吧?」
「嗯?……是啊。」
当面承认总觉得令人难为情,我不禁移开目光。
稍微沉默了一阵子后,小春微微笑了。
「只要阿灯和她加深情谊就好。原本以为已经结束了,既然你还没有放弃,那就澈底做到你能够接受的地步吧?」
「小春……」
我和她加深情谊──这是最好的正攻法……对吧。
「只要是这种坦率的做法,我就会支持你。」
「小春,谢谢你。」
「当你晓得没办法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安慰你。」
她真的是个好人。
「啊,安慰可不带有奇怪的意思喔!」
「我什么都没说耶?」
「是、是吗……我觉得阿灯会做奇怪的想像。」
「思考这种事的人才是最色的吧?」
小春的脚尖咚地攻击了我的小腿。
「好痛!」
「我并不像大家想像得那么色。」
心情又变差的小春连踢了好几次我的小腿。
「知道了啦!」
虽然是裙子短得不得了,大腿也外露,可以偷瞄到内裤,胸部很大的辣妹,既然【纯情】,一定就是她说的那样吧?只凭外表判断会吃亏的类型。
「那么,首先得练习对话。」
对了。我和她没讲过几句话。
我目睹了那一天告白的场景,一想到如果发生那种事,便无法向她搭话。
既然可能被她讨厌,不要讲话比较好──
只从远处看着她就好──
这是我应对高宇治同学的态度。
因此我们没有交情。喜欢的人被其他人抢走也不在话下。
「就算会白费工夫,我也想努力看看。」
「是吗……看来你是认真的。」
听见我的决心后,小春伤脑筋似地笑了。
「……为什么要在我家?」
「比家庭餐厅的气氛更好呀!」
小春随口说明。
离开家庭餐厅后,我们来到我的房间。
多久没邀请小春过来了呢?印象中最后一次大概是在两年前。
「我好久没来了……有阿灯的味道。」
小春动了动鼻子嗅了我房间的味道。
「呜哇──小春妹刚刚的发言很变态!」
「啥?哪里变态了!」
小春拍掉我指向她的手。
我都会定期换气通风,应该没有奇怪的味道才对。
「那么。来,快点进行吧!」
小春坐在床上,我也拿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
「把我当作小沙,你试着找我聊天。」
小春是高宇治同学……
由于两人截然不同,我丝毫无法想像,不过终究只是练习,就算了。
「那个………………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
「「…………」」
啊,对话结束了。
「我说阿灯,聊天气不好喔!」
小春的眼神带着诚恳,以极为认真的语气叮咛了我。
「那不是人人共通的话题,万能的对话吗?」
「就因为人人共通,才像那样瞬间结束喔!」
确实如此。
「小春很多朋友吧?你都怎么交朋友的?」
「那枝笔好可爱,在哪里买的──?像这样,称赞留意到的地方。」
「是喔?再跟我多说一点。」
「聊彼此都认识的人的话题……老师的话题就很好聊。比如说抱怨之类的。『健美先生有狐臭吧?我每次通过时都会憋住呼吸。笑死。』像这样?」
「喔喔~!聊得好起劲!」
沟通能力好高强!
「我是这样想的,有人找我说话会很开心。所以我会找人聊天。」
感到害羞的小春抓了抓脖子。
虽然我的青梅竹马是个彻头彻尾的辣妹,却是个好孩子……
「阿灯没有共通的话题吗?」
如果有共通的话题,就容易交到朋友──
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
「其实我喜欢听广播。」
「广播?」
这是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过,私底下的兴趣。
青梅竹马的小春当然会惊讶。
「没错。有个叫做曼达洛的搞笑艺人组合吧?」
「啊,对。他们很常上电视。」
「曼达洛」是由担任装傻的本田和担任吐槽的满田──昵称阿满,由这两人组成的三十多岁男性搭档,最近经常上电视。
「我很喜欢那两个人主持的深夜广播节目《曼达洛的深夜论》,经常收听。」
忠实听众常把节目名称简称为《曼深》。
小春听了之后,「是喔──」反应平淡。
就我自己的印象里,说到兴趣是收听广播,一般似乎都会给人有点阴沉的印象,因此我一直没有说出来。就像以前世人对动漫宅抱持的印象。
我认为这种兴趣的认知度比起次文化类型的兴趣还低,因此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总而言之,小春似乎没有偏见,我松了口气。
「那么,你不会随便听听,而是跟看动画或实况一样忠实收听?」
「对。那个节目在每周三的深夜一点开始播,我会准时收听。」
「昏昏欲睡是因为听广播啊……我原本以为你在看动画。」
「我也并非不看,但不到准时收看的地步。」
「就那么有趣吗?」
既然她有兴趣,我就涌出说明的冲动。
应该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谈论广播节目的话题,因此想聊得不得了。
咳咳。我清了清喉咙。
「首先阿满和本田两人会聊到这一周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让人在意的事情──」
「阿满是哪个人?站在左边那个?」
说到左右,应该是指讲段子时站的位置吧?
「阿满是看过去右边,负责吐槽的人……他们会聊到在电视上不会说的、私底下的话题,或者日常生活感到伤脑筋的话题哟!」
「……?」
小春的表情就像在询问那样哪里有趣了。
就算她有这种想法也不会说出口,从这方面可看出小春尊重其他人、待人接物的技巧高超的一面。
「不是啦,就算是会上电视节目的艺人,也有普通的烦恼或者伤脑筋的事情,这是理所当然的。那样令我涌现亲近感,而且不愧是搞笑艺人,讲话都很有意思。」
「是喔。」
「会令人产生『那种事我懂──』之类的反应。」
小春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样的话……
「你要听昨天的广播吗?用APP可以收听。」
「不用,聊到这里就好。」
我觉得实际听听看更容易理解,但没想到她干脆拒绝了。
我的说明技巧拙劣,小春才会是这种反应吧?明明很有趣的。
「唔──回到原本话题。」
「先别回去。话还没有说完──」
「感觉会讲很久,所以不用了。」
我可是还没有讲过瘾。
因为晓得可以聊,都已经启动引擎了,反而令人不太畅快。
「……算了,有机会你可以听听看。高宇治同学恐怕是曼深的听众,我想这可以当成共通的话题。」
「为什么你知道?」
「她有周边产品。」
「就算这样,她是否像阿灯那么热情,又是另一回事了。说不定她只是喜欢设计才买周边产品而已。」
「啊!」
还有这种可能性吗──!
「以刚才那种谈话速度交谈的话,别说小沙了,连我也会受不了。」
「会让小春受不了,看来很严重。」
「还冷静分析……」
我置身事外般的说法让小春叹了口气。
「不过,或许能当作谈话的开头。你在哪里买的──可以从这种地方展开话题。」
「那个周边是节目第两百集纪念而做的限定贴纸,实在有够土。」
「很、很土吗?」
小春表情蒙上一层阴影。
对于辣妹而言,土气就像禁忌吧?
「在节目中,阿满和本田也笑着说『到底有谁想要这种东西』或『为什么把预算花在这种东西上』。」
「……然而小沙却有那个周边?」
「嗯。那么土的话,我也想要。」
「价值观没问题吗?」
「那种有问题的地方,该说是对节目的爱吧?所以我想高宇治同学也同样如此。」
「看来你只能找她聊天了。」
「喔、喔……」
当我想像实际上找她聊天的情景,依然感到十分紧张。那一天告白场景的残像依然烙印在脑中挥之不去。
「不要怕啦!你都击退健美先生了,要找小沙聊天根本轻而易举。」
小春以轻松的口吻笑道。
「小沙也不是妖魔鬼怪,只要自然地找她聊天,她也会自然地回答。」
啊,没错。「嗯。」我用力点头。
「毕竟听深夜广播的听众不会有坏人。」
「这主张也太强烈了。」
制定好会话起头的作战后,终于要开始练习了。
「高宇治同学,那是广播节目的周边贴纸吗……?」
「对呀──」
高宇治同学才不会以那么轻松的态度回话,不过算了。
「我、我也会,准时收听,那个广广广播……那个……」
「……超恶的处男。」
小春嘀咕。
「嗯?」
「……超恶的处男。」
她确实说了第二次!
「你刚刚是打算伤害我才这么说的吧!」
那已经不是责备或否定的等级了。
「你突然口齿不清、讲话速度飞快,那样好恶。」
「到了紧要关头就是会紧张啊!还有,我不是处男。」
我在脑中已经做了一百次左右。
「天大的谎言。」
「是说毕竟在练习,口齿不清也没差吧?」
在那之后,小春陪我练习了约三十分钟左右。
思考了分为她是听众,或者不是听众的两种应对模式做了练习,小春也挂保证地表示:「练习了这些应该没问题了。」
「如果气氛不佳的话,我也可以帮忙介入哟?」
虽然小春这么对我提议,不过我拒绝了。
太依赖小春不好,而且这终究只是我的事情,和小春几乎无关。
如果小春和高宇治同学感情很好,或许可以让她帮忙,不过根据小春的说法她们交情似乎很普通。
「拜拜。」
小春回去后,我喘了口气发呆了一下,窗外的小春注意到我,朝我挥挥手。
我没有胆怯,没有口齿不清,也不会说话太快。
我来到学校以后,一直讲这些话给自己听。
虽然我一直想找机会和隔着走道坐在隔壁位置的高宇治同学聊天,却一直没有好机会。
漂亮的侧脸,雪白又纤细的手指。一瞬间她似乎看向我,让我不禁别开目光。
昨天她和城所学长做了什么呢?
我也好在意这件事。
不过就算我询问她,她似乎会说声:「和你有什么关系?」狠狠拒绝谈话,所以不能开头就问这件事。
只要和昨天练习的一样,向她搭话就好。
理想状况是……
「啊,高宇治同学,那是曼深节目的周边商品吧?」
「咦?你很清楚耶。」
「我也经常收听。高宇治同学呢?」
「是啊。我喜欢听感情和睦的那两个人聊天……」
「我懂~」
大概这种感觉。
由于需要「注意到」她手中的周边产品,希望这个部分可以自然发展下去。
在我获得技能后,多亏了做过练习,决定聊广播节目的话题后,向她搭话的心理难度比以前下降了。
或许也多亏了【胆小】变化成【内向】。
虽然紧张兮兮,却不像以前严重……
「沙彩,下一节课──」
「下一节是现代文喔。」
她和其他女生聊完后,有了空档。
我没有胆怯,没有口齿不清,也不会说话太快──
就是现在。
「那、那个,高宇治同学。」
扑通、扑通,我晓得太阳穴的血管在收缩。
「什么事?」
漂亮和可爱平衡绝佳的脸,令人都要看入迷了。
连疑惑而歪头的举动也很迷人,就像连续剧的一幕。
笔直看向我的高宇治同学,令我不由得快要移开目光。此时,昨天小春的建议之一在耳边复苏。
「不要移开目光。聊天时要好好看着对方眼睛。这么做很普通。」
我感觉迎击系统的炮口一齐对准了我。
只要会话的选择失误,就会一同发射,把我打得遍体鳞伤。
我明明在脑中反覆练习了那么多遍,台词全都随风而逝了。
视线一角的小春,忧心忡忡地瞄向我。
停顿了奇妙的空档,我总算指着节目周边的贴纸。
「那个。」
「这个怎么了?」
「广播、节目的。」
我一个词一个词,总算说出话来。
正面看向喜欢的人的脸,让我紧张兮兮,也因为害臊而脸红了。
「我也喜欢那个节目。」
「是喔。」
……
…………
高宇治同学开始准备下一节课的用品。
啊?咦?和我预、预料的反应不一样!
呈现对话结束的气氛。
用头脑思考,能够流畅开口的话,我就不会在一开始碰壁了。
别想着要流畅讲话了。
我会胆怯,会口齿不清,讲话太快也没关系。不要让只限一次的谈话机会这样结束。
「那、那两个人讲话,很、很有趣吧……?前阵子阿满的浴缸坏掉的话题,我当时笑翻了──」
啊。太热情会令人受不了,我昨天才被叮咛的。
我回神的那一瞬间。
如美丽陶器般面无表情的高宇治同学眯细眼睛,轻笑出声。
「那一段我也笑了。」
「是、是啊。我我我我也,笑得,肚子好痛──节目尾声,阿满主持的点子单元也很棒。」
「我也喜欢那个单元。」
我正在和高宇治同学聊天。有一种达成惊人之举的成就感。
「那个单元,有许多下流哏,女生也会笑吗?」
嗯,高宇治同学望向半空中,就像那里有答案似的。
「……取决于内容。」
「毕竟节目是在深夜播放,内容方面也让我觉得只有男生会听,没想到像高宇治同学这么可爱的女生也会收听,我好吃惊……」
长长的睫毛上下飞动,高宇治同学不断眨眼。
「谢、谢谢……」
她小声道谢后,别开了脸。
「嗯。咦?」
好奇妙的反应。
我刚刚说了奇怪的话吗……?
……
…………
我说了!说了好恶的话!
「不不不不不不对、不是那样,说你可爱并没有奇怪的意思!客观来看,那个,普遍来说的那种评价──!」
要我不着急是不可能的。我不小心说了奇怪的话。
「虽然你大概听习惯了──那个。」
高宇治同学摇了摇头。
「对、对不起。我也吓了一跳……由于我不习惯被人直接称赞,因此不晓得该有什么反应才好。」
把头发拨到耳后是她的习惯吗?还是说想顺便用手遮住脸呢?总之一瞬间瞄到的脸颊有点红。
「高宇治同学听不惯被说可爱的世界线存在吗?」
单纯的疑问。有人向她告白时,也会对她这么说吧?
教室某处传来「主张太强烈了」的声音。
「有、有啊……存在的……」
高宇治同学愈来愈小声。有如呈现反比一般,脸颊则愈来愈红。
那是什么反应?好可爱。
「一般不会当面对人这么说……」
我失误了。
不过,迎击系统似乎没有启动?
「对不起──因为我没有遇过其他听众,不小心太多话了。」
垂下头的高宇治同学又摇头了。
「我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碰到听众。」
用推特或其他社群媒体的话,就能找到大批听众。
「「不小心太开心了。」」
我和高宇治同学异口同声。
或许因此感到难为情,高宇治同学抬起肩膀,缩成一团。
聊天以前跟找她说话以后,给人的印象截然不同。
或许是因为只聊了这个话题,不过我打从心底庆幸有共通的话题。
因为我喜欢她,不过在那之前,我是第一次和同好聊天。
挂在桌子旁的高宇治同学的书包突然映入眼帘。
虽然我们隔着一段距离,好歹是隔壁位子。
看过好几次的那个书包,挂着一个陌生的物品。
「咦?那是──」
钥匙圈。
我曾经在官方网站查看是何种设计,肯定没错。
那是现阶段只赠送给某一位听众的钥匙圈。
「那不是送给《曼深》的年度MVP明信片职人的周边吗──?」
在广播节目中即时寄送感想的电子邮件,或者寄电子邮件到征选观众来信单元的听众,由于以前留下来的说法,现在也称之为明信片职人。
那一天节目上──
『我们会将不怎么样的周边,送给被选为年度MVP的「宇治茶」。恭喜「宇治茶」。』
『不要用不怎么样形容w 只是寒酸罢了。』
『那不是我说的,你才最没有礼貌w 我的「不怎么样」是谦虚的形容。这是小礼物的意思。快看。录音室外的工作人员听见你的真心话,都露出悲伤的表情喽!』
前几天我才听过这一段。
「您是明信片职人『宇治茶』大师……?」
我再次开口后,高宇治同学快速地遮住那个周边。不过就算对我这种忠实听众做出这种事,也已经太迟了。
【喜欢下流哏】的状态栏,也有这层含意啊?
明信片职人「宇治茶」。
那是在《曼达洛的深夜论》中也经常被念到电子邮件的明信片职人,那名听众参加征选的邮件大多是下流哏。
高宇治同学以忐忑不安的模样窥看我。
「这是别人给我的。」
「鬼才下流哏明信片职人竟然是名美少女……」
「你弄错人了。」
虽然露出冷静沉着的表情,不过就算你露出那种表情也没用。
「还、还有,我不是,美少女……」
高宇治同学就算难为情,也不忘记虚弱地否定。
「『宇治茶』大师每次投稿的哏都让我捧腹大笑。」
「别说了。不要说出那个名字。」
她投来锐利的眼神,一瞬间又变得胆怯。
不过,肯定就是她。笔名「宇治茶」。这半年来,投稿的电子邮件经常被念出来的明信片职人。
广播播放时的曼达洛也会因为「宇治茶」的点子哄堂大笑,节目播完后,用节目关键字搜寻推特,也能找到几则关于「宇治茶」的点子的正面感想。
「这周的电子邮件也被选上了。」
「我说过你弄错人了。」
「以性方面的杂学为着眼点的点子,让我笑了好久。」
原本高宇治同学的眼睛甚至散发着杀气,现在慢慢减缓了力道。
「我一直觉得只有男生会寄信参加征选。女生的话会有那种着眼点,也就说得通了。」
或许感到开心,高宇治同学冷酷的表情逐渐得意起来。
「请问被选上的机率大概多少呢?」
顺道一提,我也参加征选过。收听经历两年,寄了约二十封。不过连一封也没有被选上过。节目上曾隐约提过,每周约有好几百封的邮件,因此被选上的机率可说非常小。
「大概八成左右吧?」
「好厉害……!」
「呵呵。」
一脸得意洋洋。
「唉,君岛,你说话为什么改成敬语了?」
「因为我很尊敬『宇治茶』大师。遇见本人不由得就用敬语了。」
由于反差太大了,在我心中,高宇治同学和「宇治茶」大师是同一个人物的等式尚未完成。
一意识到是高宇治同学,就会普通地说话。
「『宇治茶』大师,可以帮、帮我签名吗……?」
「咦、咦──我、我的签名吗?」
双眼圆睁的高宇治同学指着自己。
「是的,当然。」
「怎、怎么办……我是第一次帮人签、签名。」
高宇治同学害羞地笑了,从笔袋里拿出原子笔。
她已经不否定了呢。
我把笔记本递给她,指着最后一页,请她签在这里。
唰唰唰,高宇治同学流畅地签了名。
「还给你。」
「感激不尽。」
还给我的笔记,我以有如领取毕业证书的慎重态度感激地收下了。
是什么样的签名呢?
我一看,上面以整齐的字迹写着「高宇治沙彩」。
「……」
「这是我第一次,不太清楚怎么签比较好,不过是第一个签名喔!」
她边这么说边浮现满意的笑容。
那张笑容会让任何男生怦然心动,原本我应该也要心跳加快,不过状况不一样。
比起怦然心动,我先感到失望了。
「不是这样啦,高宇治同学……」
「咦、咦、咦?不是吗?」
高宇治同学坐立不安,慌慌张张。
「艺人在签名时,不会写本名吧?」
「那……倒也是。」
大师似乎同意了。
「向一、一介听众索取签名也不对啦。」
咦……她恼羞成怒了。
就像对于失误感到丢脸,而迁怒于我一样。
似乎心情不悦的高宇治同学,把脸转向另一侧。
……纵使恼羞成怒毫无道理,因为可爱,我情不自禁原谅她了。
有个男生说老师来了,快步回到座位上。
啊,休息时间结束了──
在最后的最后,我得好好传达自己的想法──!
「以后我也会为你加油。我每周都会期待收听。」
这是我没有一丝虚假的坦率想法。
高宇治同学瞄了我一眼,伸出一只手。
「只是握手的话,那倒是没关系喔?」
「拜托了。」
我用双手握了态度有点高傲的高宇治同学的手。
「请努力寄电子邮件参加征选。」
「不用你说,我也会努力的。」
放手之后老师来到教室,开始上课了。
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有端正的字体。
比我预料得聊了更久。有如梦境般的时光。
而且也和「宇治茶」大师握手了。
…………唔?
「宇治茶」大师和高宇治同学是同一个人……
表示我和高宇治同学握手了吗?
如果我把她视为高宇治同学看待,大概无法和她握手吧?一定是的。
(插图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