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逐渐改变的孩子们(2 / 2)
飞鸟和良都难以理解美也子所说的事。
——不良成了好孩子为啥是正当防卫?——
“能再说得清楚些吗?”
飞鸟一副好像在听课中的学生的表情问道。
“虽然不过是我的推论……”
美也子又浮现出那个美丽的微笑,慢慢开始说:
“那些孩子们是抱有各种问题活着的。尽管身体越长越大,心灵也并没有相应地成长。像玻璃那样透明,又十分脆弱。就算这样,那群孩子也是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思考,烦恼,还有受伤。那些时候,没有大人会注意到那伤痕。学校和父母都只说是理所当然的事。看不到将要破碎的心灵的本质。没有人去认真地回答怎样才能修补心灵的创伤”
窗外,夜幕开始降临。
在渐渐变暗的接待室中,美也子淡淡地继续说:
“那群孩子已经满身疮痍了。所以作为生物的自我防卫本能工作了。认识到周围没人来帮助自己时,那本能就为了自卫而工作了吧。为了让身体的伤口结痂,在某个时刻脱落……”
离开校舍时,外边已经一团漆黑了。
“刚才说的,良你怎么想?”
“你问我怎么想……”
——确实也不是不明白她的逻辑——
各种不安与孤独。只能将出口对向暴力冲动的孩子们。当那伤痕累累的心到达极限时,作为生物的防卫本能就表现出了完全相反的人格。
——如果结果就是同时多发性地促发了少年少女们的变身的话——
但这作为现实论实在是难以接受。
再怎么说这也太跳跃了。
不如说该再检讨一下与那个怪电波之间的关联吧。
在这里就停止调查会太武断了吧。
就在良要将这想法说出口时。
有人从背后喊住了他们。
“不好了,到这么晚”
一个少年站在回过头的飞鸟与良面前。
“晚上好。找到要找的了吗?”
“你……”
“我一在图书馆里调查就搞到很晚了”
飞鸟回问了摆着明朗笑容来对话的少年:
“你……谁来着?”
“讨厌啦。前几天不刚见过吗?就是,在操场的那个花坛”
“花坛……?”
眼前的笑脸,与前几天见过的那张脸重合过去。
“你……难道——”
良也在一瞬后失语。
“那个,暴走摩托的……?”
想起来了。这张脸的确有记忆。
无法驾驭的野兽般的炫目的眼睛。
在放学后的操场中驾着摩托激走的不良少年。
绝逼是那个里中的儿子。
然而,现在他们眼前的浮现着可人笑容的这少年,不管从哪里看都没法让人觉得是同一个人。
脸也好,声音也好,都的确是本人,但给人的印象,要比喻的话就是猫和狮子的差别。
“你真的是,那个时候的——”
“对不起。后来从父亲那里听说你们是超级 GUTS 队员之后,我是从心底里发慌了。毕竟那种情况下用光线枪把我给射杀了也是没话可说的嘛。”
——后来从父亲那里听说……?什么意思?
难道这对父子在一天之内就和解了吗——
飞鸟脑袋已经完全一团浆糊了。大概从前的人走夜道被狐给迷住时,摆出的就是飞鸟现在的表情吧。
但良勉强保持住了冷静。
“你刚才问我们有没有找到要找的吧?那是——”
“你们是来学校来调查什么的吧?父亲也跟我说过了”
翔回答的申请没有一点动摇,飞鸟与良完全说不出话来。
翔不知是否是因为两人的反应而感到十足的愉悦,他微笑得更天真了。
“有时间的话还请再来我家。不对用车送回父亲表示一下感谢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的”
翔恭敬地行了礼,走着晚上的上学路离开了。
两人僵了一会。
几分钟前还从星野美也子那里听来的奇妙现象。
还只是半信半疑的孩子们的突然变身。
现在,两人目击了不能再可靠的实际例子。
“呐,良。你能相信这种事吗……”
飞鸟目送着翔嘟囔着。
然而良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已经走了。
今晚里中邦夫也是喝了酒回家。
但并没有平时的那种阴沉的表情。
不如说那表情开朗得不能再开朗了。游走在全身的乙醇令人爽快。
里中的记忆里全然没有像现在这样在高中干完工作后跟同事们回去喝一杯的回忆。
而就在今天,校长和教务主任突然就说稍微陪他们一下,然后把他带到了他们常去的酒馆的街上的高级俱乐部。
话题当然净是在说翔。
——作为教育者,作为父亲,让那么狂暴的儿子给漂亮地重新做人了,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此后对学生们的指导也多多指教——志村校长兴高采烈地给里中劝酒。
——我可认为你这样的教师在我们学校是我的荣耀啊——松川教务主任用夸张的言辞捧里中。
翔的变身,被理解为了是远超里中预想的好事。
说实话,心情并不坏。
——翔早已回去了吧。
现在闷在房间里做着明天的预习吗?
明天晚上,家里三人久违地出去吧。
记得附近开着家美味的日式餐厅。
回去就赶紧问问妻子吧。
昭子肯定也会欣喜地赞成的——里中脑补着这些,突然哼起了翔在孩提时代常唱的动画节目的主题歌。
稍微走了一会,能看得到里中的家了。
跟想的一样,二楼的翔的房间点着灯。
里中感到轻微的安心感,将单手放在门上时——,从黑暗之中,突然有强烈的光照向了里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