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叛乱Ⅰ(1 / 2)
天音在哭着。
心想还是放着不管吧,但还是做不到。
天音哭的理由,就是自己让她伤心了这点自己也很清楚。
虽然也明白早晚都是要分开。
明明说过不会离开她的。
是我让天音这么伤心的,说是理应憎恶的仇敌都不为过。不过比起这些更让天音无法接受的,是我的是时间停止了这件事。
分别的时候,天音还差不多10岁左右。
数十年之后的再次会面,天音拒绝了我要和她一起生活的请求。
是知道了我的真实情况,还是不知道呢。
现在想想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从那时开始,我的时间就真的停止了。
起码和天音一起生活的日子时间是动着的,才是活着的,现在我才发现这点。
从那以后,我的时间死了,我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靠着这不死的生命,这三百年间,一直这么活着。
在人们中生活着。
我原来一直不知道原来长时间的活着是这么地痛苦。
那份痛苦,如果说有能理解的人的话,剑崎,那就只有你而已。
但是,我却不能相见,绝对不能相见。
剑崎,你现在在哪里呢?
剑崎,你现在在想着什么呢?
剑崎,想和你再会的这个愿望,是我太软弱了吗,还是说这是一种罪过吗?
白色的空间,始醒了过来。
天花板和墙壁和地甚至床全都是白色的。
手脚都动弹不得,很明显是被束缚住了。
床被安置在中央的一个点上,周围是将始的身体与管子和电极连在一起的各种各样并排着的电子机械。
这里比起病房,感觉更像是研究室或实验室的房间。
在其中一方墙壁的高处有一块横长的玻璃窗口,在那里看一看到几张脸。
应该是这里工作人员的一群穿着白衣服的男男女女,还有那个皋月也在那里。
那是一副既生气又悲伤的表情。
站在他旁边的是,有着像女人一样相貌的男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那是天盖都市实际的支配着,被叫做提督的男人没错,始很直观地领悟了这点。
「前面客套的话太麻烦就省了,我就单刀直入的说了吧」
提督隔着玻璃靠着麦克风说道。
「相川始,为什么你能存活300年以上,这就是我想知道的,从今以后请我慢慢调查这点吧」
始着实吃了一惊,在天盖都市里应该没有人知道这点才对,到底是从哪里怎样知道的,真是大意了。
「请看看我的脸吧」
提督毫不在意地拨开了前面遮掩的长发,看见了火伤一般暗紫色的斑。
「这个是肿瘤,进行性的。被告知大概只有一年的寿命了,我想知道你的秘密,当然也有这个原因在内,即使现在临时抱佛脚来不及了其实也不所谓,比起我的生命来说,我对你的存活的原因感兴趣得多」
一瞬间,感觉到了不知为什么视线狠狠地刺向我的皋月的眼神。
然后感觉到了皋月瞄着提督那闪闪发亮的眼神,连始明白了。一下冷飕飕地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皋月离开了实验室,在保卫者的陪同下向大楼里走去,走进了最里面的审讯室。
在两个保卫者部下的前面,是在闹脾气的杏美。看起来是相当乱闹了一阵,手铐下的皮肤都破了还渗着血。
皋月叹息了一声,指示把医务室的谁叫来的样子。
「别再干这种事了,杏美。想胡闹着这么胡闹的话只会有更多不好的回忆而已」
「哼!差劲月还装的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皋月刚想还嘴,部下就粗暴地把她按住了。皋月制止了他们,并抓住了杏美的手铐。
「好痛!」
杏美好不容易停止了动作,狠狠地盯着皋月。
「别再做出在这之上的胡闹的事了,如果答应我的话把你放出去也可以」
「……始在哪里?他被怎么样了?」
在杏美直直的目光下,皋月挪开了视线。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始不是我们的伙伴,完全没关系哟,所以,快把他放了」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关系」
「嘿诶……难道说,嫉妒了?」
「别刷傻话了!」
「你知道的吧,在洞里长大的人们所共有的特殊气味,你也是我也是这样。这个气味,始是没有的。可是,和街上的家伙的气味也不一样。是不知哪里的完全不同的气味,始他……」
同样的气味,洞里长大的人的气味,确实是这样。
社会最底层的生活,热气和湿气,油和硫磺的气味。
不管皋月再怎么不想回想起。
双亲在生下皋月不久之后就病死了,当然完全是记不得他们的脸的。作为代替,那些婆婆们负起责任养育了他。除了这个孩子还有许多其他的孩子。
杏美也是一样的。
小的时候吃着一样的东西,每天都很开心,都是笑脸面对生活,而且总有用不完的活力。
人们都是把,很穷,被虐待什么的事情不以为耻,相反像是值得夸耀的东西一样,这样毫不客气地接受这点活着似乎才是人类应该有的思考方式。
但是,这个时候皋月突然对这种想法完全无法忍耐。
那种事只是,与劣等感互为表里,单纯完全不去正视事实而已。
现在也觉得那是少年一样的义愤和洁癖,还有自尊,但现在也觉得人们是真的扭曲了。
我不想在这种地方终此一生,绝对要从这个地方出去。
即使不往上看也知道的,是那个一直挂在头上的那个空中庭院。我总有一天要成为那里的居民,一定要一步登天。这样发誓道,于是在10岁那个就要结束的夏天,从洞里跑出去了。
连杏美也保密,一个人踏入了天盖都市里。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改变。
皋月像是野狗一样在天盖都市的街道里来回走着。过于明亮干净的主要街道根本不可能成为野狗的栖身之地。
小道也是十分的狭窄,当然地作为可疑人物被通报然后赶走了,最后就这么被捕获了。
这是从洞里出去还不到3天。
那在笼子里呆着等待着被杀处分的野狗,和前来视察的提督初次相会了。不仅被领养了还被施舍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当然是作为仆人。
这无疑是比作为一只野狗不知好多少,他对这份施舍期望着,乞求着,然后自己今后就这么以仆人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这就是皋月的过去。
皋月现在想起了那个梦里的事。
确实,这感觉很像是是对自己在洞里长大的境遇的象征。
但是,那生硬又寒冷的气味却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果然,那个不是我的梦,皋月在现在确认了这一点。
许久没有造访的洞,还依旧是老样子呢。
皋月避开了人们的目光,穿着自己的衣服走着,但很快就被婆婆们认了出来,一个接一个的搭话声响了起来。
「小皋月,身体还好吗?」
「杏美不在一起吗?」
皋月不在这生活的空白期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大家表面上都只是对皋月非常地亲切,可皋月完全没有思乡想要回来的想法,这点明明是很清楚。
皋月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立场,这里的大家都是知道的。
和婆婆们适当地寒暄之后,他朝着以前住过的最下层区域前进着。
硫磺的味道愈发强了起来,这是小时候起就非常熟悉的味道,这时内心不禁动摇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年轻人们用枪头给团团围住了。
「杏美在哪里?你把她藏到哪里了?」
年轻人中的一人咆哮道,将枪口推压了过来。从这句话里,就知道是杏美的反提督派的同伴吧,大概有七,八个人。
「你会开枪吗,你朝人开过枪吗?」
其中一人貌似因为害怕而这么轻易抓住,猛地身体抓住他的身体顺着背部翻了过去,将他的手反向扭转把枪夺了过来,然后举在他头上
「闪开,不然这家伙的头就没了」
年轻人们咽了一口气,让开了道。
而站在前面的是架着老式散弹枪的婆婆们。
「你才是打算要开枪吗,小皋月?」
「婆婆……」
「对我们来说,不管是你还是那孩子都是我们可爱的孩子,但是杏美可是我们重要的队长,如果说为了救杏美的话,阻挡的人谁都会杀哦」
手上熟练地滑动泵动式散弹枪的护木向后退着。
「噫!」
被当做盾牌的年轻人发出了悲鸣,皋月也咂舌放下了枪。
「那么,杏美在哪里?请回答我,小皋月」
正在这时,枪声在洞里响起。
悲鸣和怒号接着不断响起。
「保卫者!」
看见洞的内壁垂下了好几条绳子,完全武装的保卫者从一边从上面急速降下一边将各层都沐浴在了枪击之下。
「你这孩子啊……」
「要腐烂到什么程度啊!」
「我不知道……我没有发出过这样的命令啊!」
在皋月大叫着,同时,婆婆们被子弹给炸飞了身体。
「婆婆!」
一瞬间,杏美的那些年轻的同伴就都被扫平了。
之后,松开绳子的保卫者纷纷飞降了下来,向着皋月敬了一礼。
「你们这些家伙……是接了谁的命令敢这么干……」
皋月不禁用激高的声音追问道。
「这是提督的命令」
一个人打断皋月回答道。
「提督的?到底,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歼灭反提督派」
「说什么傻话……真觉得这样能有效解决吗?别太小瞧这里的人了!赶快终止!」
皋月刚想走到路上,就被四面的枪口给指着了。
「非常对不起,这是提督的命令」
在这时,枪声和爆炸声,悲鸣和怒号依旧不绝于耳。
「说到底,皋月也是洞里出生的人呢」
在窥视着始时提督笑了起来。不是站在玻璃那边,而是穿着白衣和面具站床的旁边。
「也不可能一直像下仆那样的。最近,收到了他好像被什么给吸引了的报告,果然进行任务的话只能到确保抓到你为止啊。」
期待着始的回话的情况看起来是不可能了。
「比起这个,重要的还是你的事。看起来你并不是人类呢。我收到了你变身为奇怪的姿态和名叫undead的怪物战斗的报告呢。那么,那到底是什么,看起来像从你嘴里听到那些事也不太可能呢」
始没有回答,就因为算好好回答了,也估计没法理解,即使理解了情况也不会有丝毫改变的
提督笑了,比前一刻更加刻薄地笑了。
「以预告之后对你的处理方式作为消遣也是一种不错的兴趣对吧,那么我们马上就要永远地和你告别了哦,姑且就让我说一句再见吧。你就这么深深睡去,然后我们会对你的头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做仔仔细细地调查的,我可是打算一点不漏地看着的哦」
听到一半就开始听不清楚他讲什么了。
中途眼皮突然变得很重,使人松弛的睡衣不断涌上,好像是被固定的手腕被打了麻醉针的样子,提督的脸和白色的房间都渐渐变灰最后被黑色覆盖了。
反抗的意志和力气都没了,也不想再醒来了,始更希望就这样永远睡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现在是晚上还是早上自己也不清楚,就算这个模糊不清的状态自己也察觉到了,始被打了麻醉针之后就意识中断了。
还活着。
并没有被切裂,也没有被做成标本。
手脚还是老样子动弹不得,还是被皮带束缚着。
和始连接在一起的电子机械还在静静地继续工作着,可是提督和工作人员的身影却到处都没发现。
突然听觉又恢复了,听到了不断鸣叫着的警铃声。
混乱的脚步声和怒鸣声交错着。
「暴动!」
「发生暴动了!」
「暴徒跑到街上了……」
☆
立原变成garren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身的变化。
这份力量,和梦里的一样,不还在那之上。
这速度和破坏力都超乎寻常,随意挥出右手就将undead们轻易击飞,挥出左手左边的undead就被横扫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能得到这份力量呢。
还有这条腰带力量的源头,也就是这条腰带为什么会在百年前在这城里出现呢。
任何一项都无法理解。
脑袋里的声音一如既往说着「战斗吧,garren!」如此不断重复着,最重要的事情却什么都没说。
「危险,立原君」
纱惠子的声音让立原回过神来,在从被破坏的天花板远远不断地涌入的undead飞到眼前时急忙闪避然后返踢一脚。
undead被折成两段被踢飞到了天花板那,然后连着吊灯一起掉了下来,气息停止,消失。
「……又来了吗!」
和梦里不同的地方只有一点,打倒的undead,没办法用卡片封印。
这使得梦和现实的界限变得暧昧不清。
看着以U字形回到手上的卡,立原这么茫然地站着。
「没事吧,立原君?」
躲在角落的纱惠子惊发生的一切讶地看着眼前说道。
「藏好别出来!」
就在回答的时候,又对朝暖炉里飞出来的新的undead开始迎击。
不一会儿别的undead又从被破坏的天花板飞了进来。
「切!打都打不完!」
undead们全部不知从哪里不见底地涌入,那个数量都超过了50头以上,这样一只一只地打根本就没个底。
「必须要下去了,快回到缆车上去!」
纱惠子喊道,从角落里跑了出来。
「等等!」
在坏了一半的门那边,估计一出去就能看见undead了。
「不对,大概,在这附近」
听到了纱惠子扣扣地敲着墙壁的反响声。
「就是这,没错了。快来帮忙,立原君!」
纱惠子指着的,是离天花板很近的大型橱柜。
garren在把它移开后,背后的墙壁是一个真的黑色的洞,石阶沿向黑暗的底端,暗沟里面特有的湿味吹了上来。
「在这种有宝座的房间里,有为了在万一的情况下而制作的紧急逃生口哦,虽然不知道会通向哪里,也比呆在这里好得多吧」
纱惠子调皮地哧哧偷笑着走进了暗沟。
在这之后,garren从里面又把橱柜拉回来塞上了,阻挡了继续追击上来的undead。
完全是黑漆漆一片。
解除了garren的变身,立原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就在这时立原的手被纱惠子伸过来的手摸到后,紧紧握住了。立原也默默地回握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但可以感觉到纱惠子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一段一段确认着脚下的石阶向下走去。
有些地方的石阶是崩裂不见的,要先用脚向下感觉一下才行,坠落的恐惧感让两个人身体靠的更近了。
纱惠子冻僵的手,多少取回了一点温度。
「我……想再一次离开这个岛,将一切重新开始。不是这里的哪里都好」
纱惠子小声咕哝的这句话,立原认同着说道。
「我也是……虽不知道要从哪重新开始,再不是这里的某个地方。话说回来,还要做海贼吗,现在我可是无敌的」
小夜子笑出了声,立原也笑了起来。
虽然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解决不了,只要这样手紧紧握着就好了,这就足够幸福了。
感觉要这么永远继续下去都走不完地一步步沿着石阶向下走着,从这下水道一样的路里走出去。这些,实际上自己也知道才下了差不多4层的高度而已。
这是略微带着点灰色的黑暗,感觉在哪里有着光的感觉?
「大概,是这里……在乘上缆车的地方的附近的那个下水沟」
追寻着水流的方向,立原他们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头上响起来了undead咆哮的声音,橱柜被破坏了,他们肯定进到暗沟里了,很快不知是什么的咆哮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了,看起来是沿着石阶追下来了。
纱惠子发出了悲鸣,立原喊了起来。
「别回头!」
手就被立原拉着跑了起来。
不断地跑着,跑着。
突然前方出现了3个月亮。
「快看!」
「是出口!」
两人不断加速的身姿在月光的映照下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