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话 LUNCH BREAK(1 / 2)
午休时间。
既然以高中出道为目标了,这段时间就变得非常重要。虽然对一般学生而言,那只是轻松享用午餐的时间,但对我们来说可就不同了。
毕竟我是个症状甚至会严重到罹患重度五月病的茧居族。跟数学考试相比,我更不擅长与别人沟通。所以,要我在教室里跟同学一起吃午餐是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也不是说一个人吃就好了。午休时间孤零零一个人待在教室内的景象,就算不情愿也会自动浮现脑海。想到在那个轻松愉快的空间内只有我一个人被孤立,我就觉得毛骨悚然。而且这样旁人对自己的印象肯定也会变差。
结果,我剩下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开教室到可以独处的地方去。
话虽如此,在其他地方孤单地吃饭也不行。要是被认识的人目击到那副德行,我离「作为普通男生高中出道」的目标就会越来越远了。
因此,最理想的是与周遭隔绝,就算待在里面也不会被指指点点的场所。
这种地方在这所高中里我只知道那么一个。
没错——就是我们机研的社团教室。
我总是待在这边吃午餐。虽然社团教室大楼有点远,不过在这里的话就能静下心来吃饭,而且只要把门锁上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学生看到。
幸运的是,这里聚集了跟我抱持着同样问题的社员们。说起来这间社团教室就像是避鸡所。平常我都会在这里一边跟其他社员们瞎聊,一边等待名为午休时间的战争结束。基本上还算开心啦。
——不过。
我忍着发作的五月病拚命来到学校的五月十五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跟平常不太一样。
(欸,总长。)
放置房间正中央的圆桌上,坐在我身旁的可怜咬着三明治对我悄声耳语。
(你该不会跟小亚吵架了吧?)
(咦?为、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啦……因为你们两个从刚才开始一直都不说话啊。平常你们明明就很正常地聊天。)
(……)
我不自觉地望向自己对面的位置。在那里的是我妹妹樱亚留美,她正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地咯吱咯吱啃着巧克力片。的确,今天我们完全没有讲到话。
顺带一提,午休时间会来到这间社团教室的绝大多数都是我跟可怜。
大概是因为在教室里也好好地建立起交友关系的缘故吧,亚留美跟姬宫学姊不像我们老是待在社团教室里吃午餐。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想要成功地高中出道的话,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即使如此,她们两人一周也有大约一半的时间会到这里露脸。
当然,那时候彼此也是很正常地闲聊……
「可怜同学。」
听到亚留美突然叫自己的名字,可怜身体大大地颤抖了一下。
「什、什么啦?难不成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吗?」
「那当然。毕竟我是生化人造人。就算说得像刚才那么小声,我的感应器也感知得到。」
「呜……是这样吗?那么可怜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便。如果不嫌弃我的话,无论什么问题都请问。」
「嗯、嗯。那个……小亚是不是跟总长吵架了啊?如果是的话,还是赶快和好会比较……呜喔!」
可怜突然发出了怪叫声。
仔细一看,原来亚留美把吃到一半的巧克力片硬是塞进了她嘴里。呀——好浪漫的间接接吻啊……我死也不会这么想。那再怎么看都像是想要封住她的嘴。
「可怜同学,方便说句话吗?」
「呜喔!呜喔喔!」
「我跟Master并没有吵架。不过,如果在你眼里看来我们像是感情很不好的话,那全都是Master的错。」
「呜喔!呜喔喔喔!」
「咦?『这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你这么问我也没用啊。请你去问Master吧。总之,我绝对没有生气。」
用有点闹别扭的语气这么说完,亚留美便放开了巧克力片。
不过明明可怜只说了「呜喔呜喔」而已,对话居然还能成立啊。这也是生化人造人的机能吗?
「呜……总长,你到底对小亚做了什么啊……虽然可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兄妹之间不可以吵架喔……」
尽管以劝戒般的口吻这么说,可怜却双手拿着塞进嘴里的巧克力片咀嚼了起来。呜哇——这家伙真是有够贪吃的。不过……兄妹吵架确实是不太好啦。
「……唉。」
没错,兄妹吵架。
这句话大概最适合形容我跟亚留美如今陷入的窘况吧。
吵架的原因出在昨天晚上。
我深夜外出的事情被亚留美发现了。她似乎是凑巧在半夜醒来,然后才注意到我不在家。
再怎么说我都外出一个小时以上了,而且又因为没有带手机,导致她无法联络上我。更重要的是,之前我还有在外面贫血昏倒的前科。
所以——亚留美似乎很担心我的样子。
当然,我也好好道歉了。
可是就像你所看到的,妹妹还是一样心情不悦。原因是……
「啊,对了。话说回来,小姬今天也不会来吗?」
可怜无心的发言让我吓了一跳。
没错——亚留美之所以会不高兴,我想是因为我没有确实回答『我昨天深夜去了哪里?』这个问题。
毕竟我也不可能说「大半夜的去了姬宫学姊家」。一来好像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况且这么做也很有可能会让姬宫学姊其实是自己一个人住的秘密曝光。
所以我含糊其词地回答「去了朋友家」,不过亚留美却立刻一口否定地说「Master,请不要撒那么可悲的谎」……嗯。我撒这种马上就被拆穿的谎也有不对啦。真悲哀啊,我的交友关系就跟梵蒂冈城国一样的迷你。
不过,话虽如此,我也不可能说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深夜……在姬宫学姊房间内发生的那起事件——
☆
「其实我——跟这位正在交往。」
在深复的公寓里,姬宫学姊对前来带自己回去的猫子小姐这么说。
「————」
猫子小姐大概也吃了一惊吧,只见她稍微僵住了……
「——哼哼,不要撒这种一下子就被拆穿的谎嘛,姬乃。再怎么样你也不可能会喜欢这种豆芽菜吧?」
「……」
总觉得好像被说了什么非常失礼的话。
什么豆芽菜嘛。才认识几分钟就被当成蔬菜看待了吗?的确,我是个茧居族,体质又很虚弱,光是一个人大白天走在路上就会感到头晕目眩。唯一引以为傲的就只有用跑步机锻链出来的逃跑功夫了。
「而且刚才姬乃不也明白地说了吗?『他不是男朋友』。」
「那是我临时撒的谎。」
「哎呀,毕竟你是个傲娇,会撒这种谎也不奇怪啦。」
「我才不是什么傲娇呢!」
「是吗?不管再怎么看,你都像个傲娇的公主啊。不过啊,你之前不是这么说过吗?『喜欢感觉很靠得住的男人』。」
「哎呀,别看铁之介这个样子,他可是出乎意料地可靠喔。」
「喔——具体来说是怎么个可靠法呢?」
「这个嘛……」
一瞬间,尴尬的沉默支配了整个房间。
等了几十秒后。
姬宫学姊下定决心似地开口说:
「总之,这件事情就先搁在一边吧!」
「……」
……那个,不好意思。如果想不到的话,麻烦请一开始就不要说。这样我心灵受到的创伤也会比较小……顺带一提,刚才那句话深深命中了我的致命伤……
「总之,我跟铁之介正在交往。我们彼此相爱。所以……我不能回老家。」
「这么说也有道理。毕竟叔父对你的交友关系管得很严。要是知道了你跟来历不明的男生交往的话……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叔父搞不好会打人呢。」
「我无所谓。」
「不,我想被打的大概会是那边那位男朋友喔。」
「我无所谓。」
「这不是无所谓的事情吧!」
这个人自信满满地胡说些什么啊!在这种情况下,接受铁拳制裁的可是我耶!
「别担心。我会负起责任保护铁志介的。」
「不,你突然这么说,我也……!」
「你在说什么啊?况且,你跟我是恋人,当然对彼此都很了解。所以,你也不希望跟我当不成恋人吧?」
「……」
如果用我脑内搭载的姬宫翻译机来翻译的话,刚才那番发言居然变成了「如果不想让其他学生知道你是茧居族的话,那就乖乖地假扮我的恋人」呢,真是太令人惊讶「」。
……可恶的吸血鬼姬宫。
竟然强迫像我这样的茧居族假扮她的恋人。而且我还患有重度的五月病啊。总觉得把灵魂出卖给恶魔好像都还比较好呢。
「——我明白了。今天我就先回去吧,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考虑。只不过,关于回老家一事你就好好想想吧。老实说——时间已经不多了。」
猫子小姐摇曳着黑发转身面对门的方向。
奇怪?怎么那么干脆就回去啦。话说回来,这个人真的以为我跟姬宫学姊在交往吗?再怎么说这种设定也太荒谬了吧。
「——啊,对了。」
——这时。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吧,猫子小姐又回过头来。
然后她注视着姬宫学姊说——
「姬乃,你现在还在拉小提琴吗?」
「咦——」
不知道为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姬宫学姊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她以跟平常一样没有任何改变的女高音说——
「——当然。」
「……这样啊,那就好。」
听完姬宫学姊的回答,猫子小姐大概很满意吧。她轻声说了一句「那就再见啦」,便宛如黑猫般踩着俐落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时间是凌晨一点半。
以上就是昨晚发生的事件全貌。
☆
回忆到此结束。
啊啊……没想到居然会被卷进这么麻烦的风波之中。这对原本就已经罹患五月病的我来说实在是太吃力了。只是徒增精神上的压力罢了。
今天上学的时候也是费了一番功夫。不知道是不是受五月病影响,变得比平常更悲观的缘故,从半途开始我还要亚留美拖着,才能勉强抵达学校。
不过课却上得七零八落。因为很久没来学校了,我对周遭的眼光实在是在意得不得了。我总觉得大家都在看我,也就是典型的被害妄想。
可是,为了实现我追求的高中出道,我还是有必要稍微跟班上同学交谈。我必须像这样伪装成「普通男生」才行。
当然,这样的日子从明天开始也会一直持续下去。
说来可悲,这就是我们高中生的日常生活。
另外——我还得想办法跟亚留美和好。
毕竟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要是关系始终很紧张的话就太尴尬了。如今我家就像旧东德的柏林一样分裂成两半。我必须尽快想出和解政策才行。
不过,唯一的救赎是在学校不用假装姬宫学姊的恋人。
昨天晚上猫子小姐回去后,我跟姬宫学姊开会讨论今后的事情。然后我们决定了一个方案,简单来说——就是只要在猫子小姐面前假扮恋人就好。那个人恐怕还没有完全相信我们是恋人关系。为了确认真相,她或许还有可能再出现也说不定。
「……」
可是……对我来说,这任务的难度太高了。
毕竟对象是姬宫学姊。
虽然她的本性是任性又高傲的公主,但单看外表却是个绝世美人。不管再怎么想我都配不上她。美女与茧居族。这是一部远远不及电影「美女与野兽」的拙劣之作,肯定会得金酸莓奖的。
而且我饰演的又是恋人一角。
对于这两年来,几乎可说跟家人以外的女孩子毫无交流的我而言,这角色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高到甚至都像是在撑竿跳了。
「……唉。」
……算了,也只能放手去做了。
轻轻叹了口气后,我在心中这么告诉消极的自己。
没错,四月的时候我不是察觉到了吗?我需要的是正向思考跟采取行动。哪怕只有一些些进步也好,找只能像这样往前迈进了。
所以,我现在该做的是思考自己能做什么——
「哎呀,今天所有人都到齐了呢。」
这时,一个宛如歌唱般的女高音传来。说曹操曹操到,当我往门的方向望去时,出现在那里的是姬宫学姊。
「午安啊,铁之介。」
「午、午安……」
有别于经过昨天的事情后打起招呼总是有点生硬的我,姬宫学姊的态度仍然跟往常一样。不愧是成功地高中出道的人。那副扑克脸真是毫无破绽啊。
「你来得可真晚呢,姬宫学姊。」
亚留美一边啃着新的巧克力片,一边挥出言语的刺拳取代招呼。或许她还在为我的事情不爽也说不定,不过这妹妹还是一样嚣张啊。
「呵呵。对不起喔。话说回来,亚留美倒是挺早来的嘛。」
「那当然。我是生化人造人,所以动作也很迅速啊。」
「说得也是。感觉你就是动作很快的样子。你看嘛,体型上也是。」
「……体型上?」
「彷佛F1赛车股平顺的流线形身躯,看起来好像不会受到太大的空气阻力,真叫人羡慕啊♪」
啪哩。
一阵险恶的破坏声响彻房内。仔细一看,亚留美手里拿着的巧克力片被折成了两半。巧克力片杀人事件发生。根据监识,死因是摔角技Iron claw。
……可怕的吸血鬼姬宫。
居然这么漂亮地对亚留美的攻击还以颜色。虽然身为哥哥的我都想帮妹妹扔毛巾了,不过现在我还是像某知名助手般尽力为她加油吧。站起来!站起来啊,亚留美!
「……姬宫学姊。你该不会是想找我吵架吧?」
「最先挑衅的不是你吗?」
「闭嘴,乳姬。」
「呵呵呵呵呵,No problem,你的语汇还真少啊。你打算用那种绰号愚弄我到什么时候……」
「拜托你闭嘴吧,乳姬大人。」
「乳姬大人!为什么突然加了个『大人』呢!」
「哎呀哎呀。我怎么会对拥有像乳姬大人这种巨乳的人如此不敬呢……」
「呵……呵呵,我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挑衅激怒喔。」
「可是你的笑容还满僵硬的嘛?」
「那、那肯定是你多心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再用那个称呼了……」
「我明白了。那么,就用乳姬SAMA——吧。」
「这只是把语尾拉长吧!」
「不过,这边的SAMA——指的是英文的SUMMER喔。(注15)」
「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听得懂的!」
「乳姬SAMA——也就是乳姬之夏……呼,感觉好像是很闷热的夏天呢。不管有几台空调都不够。想必地球暖化一定也会变得益发严重吧。」
「你、你这个,随便你怎么说……!」
姬宫学姊不甘心地咬紧嘴唇,相对地亚留美则是一派若无其事的神情。
真是太神奇了。只消短短五秒,社团教室就摇身一变成了拳赛擂台呢。对战阵容当然是樱亚留美VS姬宫姬乃。这是一场必然会打到OK的强者对决。
注15 日文中的大人念作さま(sama),加上长音,浚就变成外来语的SUMMER(サマー)。
不过因为她们平常总是喜欢斗嘴,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连可怜也打着呵欠轻声说「今天也很和平呢」。我们甚至还有余裕趴下来睡个午觉。这段言语交锋大概还会再持续一会儿吧——
「……呼。」
不过。
跟观众预料的相反,姬宫学姊举起双手叹了口气。
再怎么看那都像是「投降」的手势。
「……?你怎么了?姬宫学姊。今天特别老实呢。」
「哎呀,总觉得今天没有吵架的心情。」
「该不会是撞到头了吧?」
「并没有。」
「难不成是撞到胸部……」
「没撞到啦。况且就算撞到胸部也不会影响心情的。」
连亚留美的耍嘴皮子追击也被姬宫学姊华丽地四两拨千斤了。
呜哇——糟糕,今天该不会下雪吧?毕竟那个吸血鬼姬宫都主动弃战了。如果用扑克牌来比喻的话,那就跟同花大顺一样稀奇。
「而且——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重要的事情?」
「是的。不光是你,铁之介跟可怜也一起听吧。」
「咦?我们也要吗?」
我不禁反问。
嗯——可怜……不行,她睡着了。她枕着桌子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看来她好像吃完饭就会想睡觉的样子。真像是个孩子啊。
「虽然好像有一个人去梦中世界旅行了,不过我还是继续说吧。事出突然,我们社团——机器人研究会的顾问老师就要离开春原高中了。」
「咦……这样不要紧吗?」
虽然顋问是姬宫学姊找来的老师,可是对方不干了也很麻烦。毕竟春原高中的校规规定没有顾问就不能进行社团活动。
「别担心。新的顾问老师已经决定好了。」
「是吗?可是,就算是姬宫学姊,动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不……或许应该说擅自决定会比较正确吧。老师这次是调去这所春原高中的姊妹校,不过听说保健室老师也跟着一起调动了。」
「保健室老师?」
「是的。我们社团的新顾问——好像是为了填补空缺而从今天开始上任的新保健室老师。」
「为什么那种人会来当顾问呢?」
「这个嘛……听说是那位保健室老师亲自提出要求的,那么——我现在就来为各位介绍。」
这么说完,姬宫学姊一步步走向社团教室的门。
咦?该不会已经来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居然会有想要当我们社团顾问的怪人啊,而且还是保健室老师,总觉得那跟机器人一点关联性都没有。
「——请进。」
不知道为什么,姬宫学姊有些紧张地打开社团教室的门。
「————」
然后,看到成为新顾问的保健室老师的瞬间——我明白姬宫学姊为什么会紧张了。
「初次见面。」
她在黑色套装外披上像是保健室老师的白衣,就这样摇曳着黑色长发对我们打招呼。
不过那如猫咪般好奇心旺盛的眼眸——我就算不情愿也还记得一清二楚。
「那么先来自我介绍吧。」
她面露微笑。
就这样缓缓地开口说——
「我是从今天起担任你们社团顾问的黑医猫子,请多指教罗。」
☆
「我叫黑医猫子,今年十九岁。虽然以老师来说稍嫌年轻了些,不过这是因为我在国外跳级念完大学的缘故。顺带一提,我的兴趣是观察人类。还有,我是那边那位姬乃的表姊。」
无视过于震惊而说不出话来的我,猫子小姐流利地完成了自我介绍。
……这是怎么一回事?
猫子小姐是机研的顾问?不不不,再怎么说这也太突然了吧?事情实在是进展得太匆促了,我甚至有种好像在坐云霄飞车的错觉。
「不过真是意外呢,没想到猫子姊居然会来我们学校当保健室老师。」
「对不起,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决定要来这里任职了。既然如此,我想说干脆让你吓一跳好了。」
「我的确吓了一跳,差点连心脏都停了。」
「所以说,整人计划大成功罗。还有,姬乃,从现在起可以叫我——不,可以叫老师『黑医老师』吗?这样比较有老师的威严吧?」
「咦……怎么这么突然……」
「你好像很不满呢。没办法,这样的话,我要把姬乃小学二年级时发生的糗事告诉大家——」
「黑医老师!这样总没意见了吧!」
「嗯,你做得很好。」
猫子小姐——不,黑医老师宛如夸奖学生的教师般面露微笑。
……冷静点。
姬宫学姊八成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况且黑医老师昨天什么也没说。所以,这应该是彻头彻尾的意外。
既然如此——我只能想办法尽量改善现况了。
我的方针是保护色,梦想则是『作为普通男生高中出道』。要是不尽可能解决掉妨碍目标的问题,我就无法安心。再加上天性消极悲观,所以这种想法益发强烈。看姬宫学姊好像也拿黑医老师没辙的样子。
「……黑医老师。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因为很怕生的关系,我光是要跟人搭腔就必须鼓起很大的勇气,不过我还是开口对黑医老师说了。没错,一切得先从认识敌人开始。
「虽然你刚才也说过了,不过能在国外跳级念完大学真的好厉害喔。」
「哎呀,谢谢。可是那没什么了不起的啦,毕竟在那边也有很多有才能的人。」
「顺便请教一下,老师在大学里是学什么的呢?」
「这个嘛,硬是要说的话……应该是和生物学相关的所有方面吧。」
「生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