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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妻第47节(2 / 2)

  “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娘子会……”寒露捂着嘴,惊诧不已。

  明荷担忧:“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娘子这次回来还会不会走了。”

  寒露:“自然是不会了,要不然世子爷也不能把人直接抱回墨砚堂了。”

  二人麻利地给换好了衣裳,又塞到了被子里。

  闻时砚一身憔悴,寒露:“爷,去洗漱一番罢。”

  闻时砚点了点头:“药熬上,多做些补血的。”他叮嘱着,生怕遗漏了什么般。

  寒露:“都备上了,您放心。”

  闻时砚点了点头,便要回房换衣服,谁料刚起身便脚下一个踉跄,眼前一黑,寒露明荷大惊,上去费力的扶着人。

  一阵心悸袭来,闻时砚有些不舒服的抚了抚胸口,喘了一口气:“无妨,有些累罢了。”

  寒露:“您等着,奴婢给您熬一碗败火安神的汤药去,你好歹休息一会儿,万一娘子醒了您却撑不住了可如何是好。”说罢她进了小厨房。

  闻时砚缓缓的回了卧房关上了门,倚着门框阖着眼,就这般静静的待了半响。

  这般动静自然瞒不住徐氏,闻时砚带着一身浴汽出来时徐氏已经在偏房了,在院子里指挥:“赶紧的,把府上的那株人参拿出来。”

  任谁也想不到,当初姝晚进府时那般生气的徐氏会变成如今这样。

  实则徐氏当初是以为姝晚存了攀附的心思,她心中对门第虽没有那么介意,但真的得知自己儿子养了个外室时还是觉得恨急了的,生怕与国公爷一番德行。

  后来瞧着姝晚可怜,又生起了怜悯,时至今日她对二人已经不想再干涉什么了,只要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便是最好的事儿了。

  “母亲。”闻时砚着一身松垮的玄色寝衣出来,眉眼间还带着未散的水汽。

  徐氏上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

  闻时砚无奈笑笑:“忙,怕您担心。”

  徐氏冷笑:“这些北狄蛮夷实在猖狂,真当我国公府是好欺负的,你外祖在边疆时便把他们打的跪地求饶,看来果真是记吃不记打。”

  闻时砚收敛了笑意:“狼子野心。”

  徐氏眉眼又染上了些怜爱:“可怜见的,姝晚受了许多磋磨,人别走了,待在国公府,等人好了你们二人便直接完婚。”徐氏不容置疑道。

  闻时砚一愣:“……可是。”

  “没有可是,这都赖你,磨磨蹭蹭的,若是早早把人接进来,还有这一茬子事儿吗?”徐氏显而易见的有些不悦,说完便不再看他进了屋。

  为了姝晚的名声着想,闻时砚瞒下了一部分,对徐氏说只是被蛮夷人误伤了,他们抢了姝晚的铺子,当时寒哥儿是在场的,为了保护姝晚也受了伤。

  对外,便只说身子不好,发了病,接到了府上疗养。

  风吹起了他的寝衣,吹干了水汽,墨发变得干燥,外面一阵嘈杂,寒哥儿与芸姐儿被接到了府上,闻时砚退回了卧房,关上了门,不点灯,置身于黑暗中。

  那粘腻的充满腥气的液体仿佛还在他的指间,擦也擦不掉,最后干枯,结痂,变成触目惊心的痕迹扒在他的手上,闻时砚的脑海中控制不住的回忆,呼吸蓦然急促了起来,额间冷汗频频。

  他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心悸和难受、不安,想永远的把这个感觉刻在脑后里,未来反反复复的拿出来。

  外面的声音撞击着耳膜,闻时砚不敢出去,也不敢踏入那一间屋子。

  姝晚还在昏睡着,寒哥儿不便近身伺候,便是明荷与寒露喂她喝下了药,她唇色实在难看,明荷彻夜守在她床前,芸姐儿乖巧的枕着姝晚床前的垫子,小手握着姝晚的手掌,给她捂热。屋外,原本在屋内的人影守在窗下。

  半夜时分,一阵嘈杂响起,原本安静的墨砚堂亮起了烛火,姝晚迷迷糊糊的醒了,她想,她这是到了北狄了吗?

  耳边却传来糯糯的喊叫:“阿姐。”

  是芸姐儿的声音,姝晚清明了一瞬,歪过头去瞧,芸姐儿红肿的眼睛在床边,可怜兮兮的瞧着她。

  第55章

  姝晚醒了, 闻时砚却没有去看她,反而是困在卧房内执笔写着些什么。

  昏黄的灯光下,层层光晕染在了他认真的眉眼, 墨发披在身后, 如绸缎般倾泄,玄色寝衣衬得他玉骨霄寒,内敛沉静。

  宣纸铺撒在桌面,他一字一字的认真抄袭, 外面的声音好似隔绝了出去,但仍能从他的下笔看的出他心神不定,心绪不安。

  他不敢去见姝晚,既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又自责也许这次又要失言了,什么狗屁自由,默默守护, 退婚, 他不想了, 他想把她抢回府上,就让她做自己的世子夫人, 他享什么样的荣华富贵,姝晚便享什么样的荣华富贵。

  没有人能从铁桶一般的国公府再与他抢人。

  闻时砚是自私的, 无论是以前, 亦或是未来,还是当下, 他的本性从未改变, 只是遇上姝晚,或者说为了姝晚他可以压抑住姝晚都不想要的。

  但是他忽然不想再这样担惊受怕了, 如果姝晚要恨,那便恨吧,他们二人日子还长,闻时砚不信,他总归是能打动姝晚的。

  他花了一夜做了这个决定,心悸的感觉愈发强烈,桌子上写的一沓纸是他为姝晚抄的佛经,求平安的,如果可以把所有一切的灾难都转移到他身上,已换去姝晚的平安。

  在天蒙蒙亮时,闻时砚放下了笔,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缓步而出,晨起的凉意钻入了他的衣缝里,带着潮湿的水汽,偏房的灯还亮着,里面悄无声息的,不知人已经睡了还是醒着。

  闻时砚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明荷转头过来瞧他,犹豫又复杂的说:“娘子醒了一会儿便睡了,府医说娘子身子里的蒙汗药还有残留,所有这几日会嗜睡些,或者懒散的不想动,原先的病根儿被激发了出来,得静养。”

  闻时砚淡淡:“嗯,你先出去罢。”

  明荷屈膝行礼,然后出了房门把门关上了。

  藕荷色纱帐内卧着一道身影,受伤的胳膊放置在枕前,均匀的传来呼吸声。

  闻时砚撩开纱帐,坐在床沿,视线描摹着她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