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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2 / 2)


  他错了,找死的分明是他,他怎么敢就随便敲打了御膳房一下呢?今年还要去找干爹再回炉重造一下,他还是太笨了,才会觉得万岁爷这旋风是朝着锦妃娘娘刮的。

  万岁爷自个儿的面子都不要了,他这个当奴才的腚算什么?都给他等着,他挨打,那些叫猪油蒙了心的,一个都别想跑!

  一时间好多地方,好些宫人都突然打了个激灵。

  第81章  你这是讽刺朕……

  虽然春雨还淅沥着, 夜里时候还带着几分寒气,但快到寒食节前后,总体来说天儿不算冷, 火盆子早就停了, 黑天后衣裳稍稍多穿几件尽够。

  孙起行带着人将御膳房从上到下狠狠敲打一遍,又揪出几个迎来送往的小苏拉陪着他挨了板子, 这才揣着挨打前换上的薄袄子回了储秀宫,半点也不管御膳房叫这顿呲哒惊掉了多少神魂。

  回去后, 看见林守成冲他眨巴眼, 又瞧见杜若通红着一张小圆脸, 孙起行就知道这是还没叫水。

  他捂着腚抬起头看了眼天, 阴天儿看不见月亮,可瞅着天色, 再算计他出去的时辰,也不少时候了。

  啧啧……孙起行心里感叹,这莫非就是民间话本子里所说的久别胜新婚?这么寻思着的功夫, 可能腚太疼影响了头脑,孙大总管一点没觉得把妃子放在皇后的角度上有什么不对。

  春风几度玉门关, 杏黄色的幔帐颤颤巍巍, 围住了四方天地内涌动不休的靡丽气息。

  等一场酣畅淋漓的□□结束, 静嘉浑身上下连骨子里都泛着酸, 只将自己懒洋洋交给皇帝, 连洗漱都没一点不好意思。

  皇帝不喜在沐浴时有人伺候, 餍足之后, 不算熟练地捏着棉帕子仔细替静嘉擦拭通红的眼角和鼻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

  “你今儿个不是以为朕不会来, 是打定了主意要哭一场吧?最狡猾的就是你!”皇帝捏了捏她鼻尖,不然这小东西也不会懒得收拾。

  静嘉一哼三哆嗦着否认:“您冷了我那么……哎哟,疼!”皇帝捏住她的耳朵,叫她娇气地狠狠瞪过去。

  被静嘉不疼不痒瞪上一眼,皇帝反倒是心情极好地笑了出来:“以后朕不瞒着你,你也不许在朕面前说谎。”

  “可是,古往今来,哪儿有妃嫔在皇帝跟前一句谎话都不说的呀?不都说口蜜腹剑才受宠吗?”静嘉眨巴着眼睛沙哑着小嗓音被皇帝抱起来,她这会儿也就只有眨巴眼的力气了。

  皇帝揽着香馥娇软,舒服躺在宫人重新收拾好的床榻上,闻言轻轻给她一巴掌:“你这是讽刺朕是昏君?”

  “臣妾哪儿敢,您到时候还不得叫我住到景阳宫去呀!”静嘉不乐意地捂着屁股想要往远处滚,她都多大了,这人孟浪的没边儿。

  “景阳宫配不上你,朕叫人将景仁宫收拾出来,给宁宁留着。”皇帝将不老实的人箍在怀里,给完巴掌立时轻声安抚她这小脾气。

  静嘉哼哼出声:“那臣妾就先谢过万岁爷啦!”

  皇帝失笑:“一点子真切都不见,朕当不起你一声谢吗?”

  “那我也不能白受了这几个月的委屈呀。”静嘉道。

  皇帝气到不想说她,这几个月静嘉在储秀宫养着,不用给太后哭灵,更不用面对外头的虚与委蛇,叫她说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那朕补偿宁宁,不叫你白受委屈,可以了吧?”皇帝还没想好,话就秃噜出来了,“选秀的事儿交给你做主,叫平妃和柔妃帮着你。”

  静嘉埋在带着淡淡龙涎香的胸前,偷偷翻了个白眼:“您分明是怕别人心大,坏了您的打算。”还好意思拿来当恩典,这位皇主子越来越不要脸了。

  “后宫进了人,端贵老爷子和康老爷子都不会闲着,如今你管着宫务,也是给被人做嫁衣,还要添些腻烦。左右朕旨意出来,别人也不敢小瞧你。”皇帝倒是不跟她继续分辨,只温声解释,“等该处置的都处置了,以后需要宁宁操心的时候还多着呢,如今叫你躲几分清闲,你还不谢朕?”

  “嗯嗯……谢您谢您,我困了。”静嘉实在是累得够呛,软着嗓子嘟囔完,在皇帝颈间蹭了蹭,很快睡了过去。

  皇帝都没注意到,自己唇角很自然浮出一抹温柔笑意,他将人揽在怀中,亲了亲她还带着几分补药清香的发心,药香里似乎带着宁静悠然气息,叫皇帝也歇了转个不停的心肠,紧跟着睡了过去。

  第二日静嘉醒过来的时候,这紫禁城里已经变了天。

  出了大孝,皇帝第一个便是宠幸静嘉,还连夜处置了对储秀宫有所不敬的御膳房,这杀鸡给猴看的行为,叫后宫里的猴儿醋意滔天。

  更别说平妃这头,御膳房那边是她吩咐的,万岁爷这是在打她的脸。

  早朝一结束,乾清宫就直接传出圣旨来,三年一次的选秀交给锦妃负责,平妃与柔妃负责帮着锦妃处理。

  这旨意一下,宫里的奴才们心下都有几分微妙,别看前头平妃和柔妃展扬,到底没经过正儿八经的圣旨指派呢,就连宫务都说是叫三妃共同掌着,如今看来,锦妃闭门不出,到底插不进手去,还是是人家不愿意管,反倒成了迷。

  永和宫一大早就摔了许多东西,可平妃心思沉,到底也没敢闹将出来。

  承乾宫后殿内,正抱着三阿哥哄的容嫔听说后,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却也没多说什么,仍然陪着三阿哥玩耍。

  其他地方包括内务府和各处的宫人在内,再也不敢小瞧储秀宫,这后宫的翻云覆雨永远都在转瞬之间。

  在宫人们心里自有一杆秤,先前不管皇上是跟锦妃娘娘闹别扭也好,还是其他原因也罢,总归论受宠,锦嫔成了锦妃,说不得恩宠也要跟着百尺竿头。

  半夏伺候着静嘉起身的时候,储秀宫整个儿也都跟着活泛起来。

  伺候着静嘉梳头的杜若叽叽喳喳道:“感觉今儿个咱们宫里,那花草都高兴得多开了些。”

  静嘉唇角抽了抽,开花还好,开草可没听说过。

  等杜若替静嘉梳好了精致的小两把头,半夏妥帖替她插上青鸾展翅地银坠流苏簪子,将那芽绿色的暖玉压襟别在绣着牡丹和仙鹤云纹的墨绿色旗装上。

  静嘉起身行走间,浑身贵气滔天,却也带着春始的清新。

  “主儿,马佳小大人带着掌礼司的司库和尚仪局的尚官在外头求见,要跟您禀报选秀的事体,等着您拿主意。”魏嬷嬷进门屈膝后,柔声道。

  静嘉道:“请进来吧。”

  鄂鲁和掌礼司的司库都是外男,魏嬷嬷吩咐刘福带着人搬了一扇春耕图的屏风过来在正殿摆着。

  等几人进门,都没敢抬头,只跪在屏风前行礼。

  静嘉靠在杏黄色祥云团纹的靠枕上,透过屏风仔细打量了鄂鲁两眼,从前理直气壮纨绔得叫人心服口服的浪荡子,脸上肥嘟嘟的肉都没了,这会子瘦的袍服都打晃荡。

  她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即便鄂鲁清明前路如何走,一步步送亲姐姐去死,也还是个难过的坎儿。

  “都起来吧。”静嘉轻声道,“选秀的事儿你们比本宫清楚,该是何章程你们起个折子给本宫,我先看过再说。你们跟本宫说说,今岁可有格外需要注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