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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1 / 2)





  任燕不认识苦菜,又没等其他人上桌就伸了筷子,菜刚入口就吐了出来,被嘴里那股苦味给怄得直冒火,立马就摔了筷子,大闹了一通。

  颜妙妙作为摘菜和主厨的人,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其他劝架的知青也被她夹枪夹棒地损了一通。

  颜妙妙脾气再好,也不是泥捏的假人,哪能平白无故受这气?免不了要回上几句嘴。

  这一回嘴,立马就捅了马蜂窝,任燕掀了桌子就冲了出去,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拿着火柴,偷偷点着了知青点的柴火垛。

  等大家伙儿睡了个午觉,被那股呛人的烟给熏醒,除了他们住的那半边房子以外,半个知青点都烧着了。

  他们匆忙逃出来以后,剩下的那半边房子屋顶的稻草也渐渐着了。

  知青点的位置有点偏,附近没几户人家,这才没人第一时间发现着火了,但火势都这么大了,当然会有人发现不对。

  队上的人过来看情况时,知青们才从屋里连滚带爬地出来,一个个满脸惊慌失措,许是睡懵了,又或者是吓到了,连滚带爬地出来以后,连赶紧打水救火都没想起来干。

  当时过去看是啥情况的那大爷脸都绿了,远远冲他们骂了几句,叫他们赶紧找水救火,便回身去队上叫人了。

  知青点离队上的水井和河都不算近,队上的人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火给扑灭,总算是抢救回了两间烧得还剩大半截的屋子。

  这火倒是灭了,纵火的人也一脸心虚地被众人逮了出来,但这事影响确实恶劣,一下子就轰动了整个大队,于大成他们几个干部都要头疼死了。

  不管是对任燕的处理,还是被烧了住处的知青们的安置问题,都是亟需他们拿主意的事儿。

  干部们头大,老百姓却没受什么影响,除了那些帮着救火的人有些疲惫以外,其他人都拿这事当谈资,奔走相告。

  听姜成磊说完知青点发生的事情经过以后,季曼嘴巴都惊讶得合不拢了:“就因为吃了一口苦菜,知青点就被烧了?!”

  妈耶这什么惊天动地小公举!

  吃了一口苦菜就要放火烧家,这要是让她去吃个鱼腥草或者干点重活,她还不得把天都给捅破了啊!

  姜成磊之前已经惊讶过了,这时候就相对来说镇定得多:“应该不单单是因为吃了苦菜这一件事吧,八成是觉得下乡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憋了很久的气了,今儿这件小事就成了□□,彻底把她给引爆了,一气之下就……”

  “一气之下……这个女同志气性可真大。”季曼咋舌道。

  “每次来新知青不都要或大或小地闹上一通嘛!”姜成磊耸耸肩,“只不过这回咱们杨树大队倒霉,摊上的是这种大闹一场的。”

  季曼嘴角直抽抽:“确实闹得够大的,知青点都要被烧没了,那么多家当呢!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那个任知青有没有钱赔,要是没钱赔,那些知青还不得哭死啊!”

  匆匆忙忙从火灾现场逃出来,大部分人恐怕都没来得及带上什么东西,屋里的家当被烧了个精光不说,除了个别人有随身带钱票的习惯以外,大部分人的钱和票也在屋里藏着的,这下好了,尽皆喂了火舌。

  非但私人财产受损,就连他们放在厨房橱柜里的粮食,也被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就像季曼说的,要是任燕那边能赔倒还好,要是赔不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季曼冷不丁想起未来嫂嫂在这事中的戏份,心顿时一沉:“糟了!他们会不会把这事怪到妙妙姐头上?”

  有些人遇上坏事总会下意识地推卸责任或者找一个怨怪的对象,就算纵火这事明摆着是任燕大小姐脾气、做事冲动不顾后果,也难保不会有人脑回路异常,觉得要不是颜妙妙做了苦菜点燃了任大小姐怒气的□□,也不会有这桩纵火案,他们的财物就不会受到那么大的损害。

  姜成磊脸色有点奇怪。

  “我就知道你会担心这个……确实有人这么说,当时兰花婶也在,当场就给撅回去了。”

  一想到兰花婶当时的话,他都快忍不住要为那个脑回路不正常的知青流下假惺惺的鳄鱼眼泪了。

  以前他单知道兰花婶是个爽利大气的婶子,却没想到,她是真不愧自己身上妇女主任的职务,官话套话说得比知青们还溜,乡下俚语顺口溜又说得贼顺,大义加俗话,噼里啪啦一顿说,直喷得那人找不着北。

  第44章

  尽管姜成磊说那人已经被兰花婶骂得不敢抬头了, 季曼还是不太放心,生怕未来嫂嫂会吃亏,立马就拉着他奔着知青点去了。

  姜成磊之前只是在围观人群的外围听了几耳朵, 将事情经过听了个大概便去找季曼了, 对事情细节知道得并不多。

  等季曼到了现场,才知道原来被抢救回大半的两间屋子恰好就是女知青们的住所,而且,旁的女知青的东西还或多或少有被火星子燎到, 唯独颜妙妙和任燕两人的东西几乎是毫发无损,也就沾染上了一点焦糊味,还有放在外面的被褥和箱子也被灭火时用的水给弄湿了。

  跟其他知青的损失惨重相比, 她们俩简直是幸运到家了。

  这种幸运在那些因这场火变得一贫如洗的知青眼中,就成了无比扎眼的存在了。

  就算他们还没冲动到把这种不舒服直接说出来,眼神里的敌意和针对却骗不了人。

  对此,颜妙妙心里是有点受伤的。

  就算她才来杨树大队不久,老知青们和她还没处出多深的感情来,他们这副样子也太让人寒心了一些。

  毕竟, 既不是她放的火, 又不是她想让火把他们的东西都烧了的, 他们的敌意毫无道理可言。

  要不是她自认一个人敌不过他们好几个人, 她都恨不得直接大骂出口了——怪她不该激怒任燕也就算了, 虽说迁怒也很没意思, 但好歹有个由头,怨怪她的损失比较小这事可就真的不地道了,哪有这样为人处世的!

  势单力薄之下,她只得垂下眼帘,站在兰花婶身边不发一言。

  季曼刚巧见到了那几个知青怨愤的眼神, 以为他们还在埋怨颜妙妙惹怒任燕的事,哪里愿意未来嫂嫂受这种冤枉气!

  “出了这种事,不怪放火的人,竟然还怪起旁人了,得亏你们还经常自诩城里人不一般呢,是挺不一般的,还不如我们乡下人讲道理呢!”季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知青里脸皮薄一点的几个人顿时就红了脸。

  脸皮厚的却仍旧是不痛不痒,更有甚者,一个去年来的男知青还梗着脖子嘟囔道:“要不是她,人家任燕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放火烧房子,知青都是自己人,说几句就说几句,顶嘴作甚!这下好了,她的东西倒是没什么损失,我们可就惨了,什么都没剩下……”

  季曼险些气笑了,敢情他们还不光是埋怨颜妙妙不该跟任燕争执,竟然连她的东西没被烧坏都怨怪上了?!

  这都什么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