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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鸟儿第43节(1 / 2)





  四大营挂着朝廷的帅旗,正是皇帝派来围剿驭凤阁的军队,他在来之前沿路打听过,半个月前一把大火烧上万海峰,将驭凤阁烧了个精光,朝廷军队攻占山顶,终将驭凤阁众人逼死在了峰顶之上,驭凤阁阁主殷成澜重伤失踪,下落不明,这场轰轰烈烈的镇压以朝廷为胜利,唱响了最后的结束曲。

  与朝廷作对,殷成澜付出了惨烈的下场。

  灵江无声无息落在营地外的树梢上,将他收集到的信息做了简单的分析,他有一点想不明白,殷成澜谋划这场厮杀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凡脑子没坑也能知道破釜沉舟不是这么破的。

  他沉默的看着营地里来回走动的士兵,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营帐中,灵江黄杏大的脑袋迅速反应过来,猛的从树枝上跃起,截住了那道身形。

  那道身形有一张陌生的脸庞,灵江却毫不犹豫冲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眼前一花,只觉得一股杀意扑来,他忙往一旁错了一步,腰间的剑已经猝然出鞘挥了出去。

  灵江躲过剑气,一爪踩到了薄薄的剑刃上,小翅膀张开,如雄鹰展翅,风姿飒爽。

  那人看着在风中呆毛凌乱的小黄毛,无言以对,只好抖了抖剑,将小黄毛抖掉了。

  片刻后,灵江坐到了主帅的营帐里。

  那人走了进来,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灵江面无表情道:“屁股。”

  走路太骚。

  连按歌摸摸臀部,脸颊涨红,一脸羞愤难当:“难道你没事总是观察我的屁股吗?”

  顿了一下,又叫道:“十九爷知道这件事吗?!”

  灵江:“……”

  哦,这次算你赢了。

  第47章 寒香水(八)

  为了挽回面子, 灵江又道:“我看十九的时候顺便看到的。”

  连按歌:“……”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庆幸屁股没被觊觎, 还是该悲伤翘臀无人欣赏。

  最后, 他只好同情起殷成澜, 都已经坐到轮椅上了, 还要被鸟打量屁股。

  “他人在何处?”

  连按歌眼神飘了一下, 见灵江幻化成人, 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人往帐中的行军矮桌边上带, 取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笑嘻嘻道:“没喝过吧,这可是四大营从边塞带回来的胡羌酒,你尝尝够味不够。”

  灵江仰头干了,手里握着酒杯,问:“十九在哪?”

  连按歌喝了自己的酒, 又给灵江斟满:“这酒要喝两杯才能尝出味,来,再来一杯。”

  灵江眉头都不皱一下,又一口干尽, 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连按歌心里发虚, 后悔自己只说了两杯, 于是又拎起酒壶往他杯中倒,打着哈哈说:“没尝出味吧, 来, 再喝两杯你就尝出来了。”

  说着就要去倒满, 酒壶细长的瓷颈刚碰到酒杯,只听‘呲嚓’一下,灵江手里的酒杯蛛网般爬上许多裂缝,接着,他抬起手,在连按歌面前一点点松开手指,四分五裂的的碎片当当啷啷掉了一桌子。

  连按歌毫不怀疑,自己再倒下去,这就是他的下场。

  灵江平静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殷成澜在哪里?”

  连按歌放开酒壶,收起嬉皮笑脸,将自己的佩剑放到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银色的剑刃,他的脸上一点畏色都没有,神色之间隐隐透露着金戈铁马的凛然肆意,淡淡说:“爷有要事处理,不在这里,去向属于机密,恕不能奉告。”

  灵江看着他,连按歌有种奇特的气质,插科打诨耍嘴皮时总觉得他亲切和善极好相处又好欺负,每每三两句就能将他点炸,让他跳脚怒骂哭笑不得。然而又有时候,他无意间流露出的深沉内敛,肃穆无畏,又令灵江钦佩,好像随时随地他都能摇身一变,成那千军万马之前我自巍然不动的将帅,任尔刀枪剑雨,也要誓死守在殷成澜之前。

  得此下属,乃是殷成澜的大幸,灵江想到,这种人就是逼死他,想要套出主子的下落都是不大可能的,这对殷成澜是好事,但自己千里追妻,想要的可不是来和这位忠心耿耿的属下大眼瞪小眼的。

  于是,一时间心思百转,灵江不愧生了颗七窍玲珑心,瞬间便想到了办法。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连眼睛都未眨一下,营帐中的气氛却忽然一变,从紧张对峙变成了另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然后,不等连按歌诧异的品出这是什么滋味,就看见这位气势汹汹的鸟兄眼睛红了。

  不是那种杀红了眼,也不是姑娘家盈盈粉泪的红,而是红的克制内敛,好像有万千委屈和心酸都含在里面,但他偏偏不说,强撑着神色无常的皮囊,任由心中支离破碎。

  连按歌瞪大了眼,心道:“我的娘,这什么情况?”

  灵江嘴唇紧抿着,像是撑不住了一样,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点点头,一说话,嗓子都哑了:“好,你也替他瞒着我,真好。”

  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我都还没放弃,他却先放手了,殷十九,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说着,失魂落魄的往帐外走去。

  连按歌错愕的看着他伤心欲绝的背影,将刚刚的几句话飞快过了一遍,脑中立刻演了一场‘恩恩爱爱却因某些误会有情人天各一方的虐恋情深’戏码,心中咯噔一下,自己还没想好要说啥,身体却已经先了一步,走到灵江面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灵江回头,眼中神采只剩下一片黯淡。

  “你、你和爷怎么了?”连按歌硬着头皮说。

  灵江道:“你不是知道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停了一下,皱起眉,好像在忍受着心里针扎的疼痛,“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死了是吧,可笑我刚从疆北回来,还真以为他愿意同我去寻最后两味天材异宝。”

  连按歌在殷成澜身边待得很久,虽然没有灵江那么通透,也总算有一点心知肚明,况且十九爷也曾经亲口说过,他寻找解药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死在皇帝之前,而等复仇之后,他的毒最后能不能解,并不重要。

  这十余年来,连按歌虽没有殷成澜这般执念,却也是一心一意扑在复仇之上,从未想过报仇之后的日子,他听灵江几句只言片语,乍然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