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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鸟儿第25节(2 / 2)


  殷成澜立刻说:“但我想一个人静静,行吗?”

  灵江张嘴就要说话,殷成澜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抢先一步道:“算了算了,你还是闭嘴吧,”

  张开的小尖嘴又不甘心的闭了起来,殷成澜瞥着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收了个麻烦,打也不好打,骂……反正也是骂不过,待它好点吧,也不叽叽喳喳给你叫两声听听,待它不好吧,还会给你甩脸色,什么信鸟,整个一鸟大爷才对。

  殷成澜默默无语,捧起一本书,决心不再让这闹心的小黄毛影响自己,垂眼看起书来。

  夕阳碎末的金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闪进,照着殷成澜半张侧脸,勾勒出俊美的五官,灵江发现他的眼睫又长又卷,垂下眸子时,睫羽在眼角扫出一片氤氲的漆黑,这就显得他的看人的目光格外深邃。

  灵江盯着殷成澜的侧脸,不动声色又看的如痴如醉,携卷着这动人的一幕,缓缓闭上了眼。

  殷成澜发现小黄鸟睡着的时候,小黄鸟已经睡的很香甜了。

  马车绊住了石块,轻轻颠簸一下,睡的无知无觉的小鸟就随着颠簸,一翻身,收敛着小翅膀,两爪朝天滚到了殷成澜腿边。

  殷成澜看见它小肚子鼓鼓圆圆的,腹上有奶黄色柔软的绒毛,它的爪子跟其他的小鸟不一样,向来干干净净,没有挟裹泥土,爪上偶尔露出来锋利的指甲也泛着剔透的色泽。

  它可真是爱干净呢,殷成澜不知不觉从书上挪开了视线,有趣的打量着灵江,它还真挺可爱的,要是不说话就更好了,殷成澜想着,将书卷了一卷,弯腰拨了一下毛茸茸的小鸟。

  灵江并没有睡熟,但在能嗅到殷成澜气息的环境里,十分舒服,不愿清醒,懒洋洋的眯着小眼,哼道:“……殷成澜。”

  殷成澜寻到他的脑袋,轻轻拍了一下:“没大没小,叫我十九爷。”

  灵江就懒散的顺着被子,扑棱上去,趴到了他膝盖上:“十九……”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个‘爷’。

  这时,灵江清醒了一点,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但车里却不黑,车厢的四角放置了四颗浑圆温润的夜明珠,正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

  他在他膝盖上站起来,负着小翅膀,想起一事来,严肃的说:“你都没叫过我的名字。”

  殷成澜一愣,惊讶道:“你还有名字?”伸手捏住他鸟爪上的鸟环:“编号九二七。”

  灵江没想过他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有点想生闷气,可转念一想,称呼本就是出自凡人的习俗,自古万物都是无名无姓的,于是又飞快的原谅了他,好像一点都舍不得生气似的。

  就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脯,认真说;“我叫灵江。”

  殷成澜刚想叫,就听灵江冲他一抬下巴,说:“你叫一声我听听。”

  “.…..”

  于是,叫的想法顿时就没了。

  为此,灵江失望了好一阵子。

  用晚膳的时候,马车在荒郊野外的官道上停留了半个时辰,天空中随行的鸟都落入了携带的鸟笼中进食。

  殷成澜看见灵江忽然在车厢里飞起来,然后他竟然从车里的一处角落里扒拉出了自己的小木槽,叼着落到了殷成澜面前。

  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藏的。

  殷成澜沉默看着从自己云榻下扒出来的鸟碗,那上面线条简单的小鸟图案与他对视着,他忍了又忍,才总算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将饲料填满了木槽,没有将其盖到灵江的脑袋上。

  “谁准你把木槽放到这里的?”

  “你也没不准啊。”

  还是盖到它脑袋上吧。

  十日后,他们抵达西南边境,车马忽然收起了张扬的鹰旗,一半多的影卫无声无息藏进了暗处,队伍在一夕之间变成了普通商队的样子,一辆堆的很高、罩着防水布的马车慢腾腾跟在后面,从外面看几乎看不出驭凤阁的影子。

  齐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身灰色粗布短襟打扮,骑马走在前面。连按歌换上了绫罗绸缎,还在唇上贴了一撮胡须,跟在车马中间靠前的位置,歪歪扭扭骑在马上,四下左顾右盼。

  又复行六日,穿过湘崃江,翻过大泯山脉,终于到了西南重兵驻守的关口,穿过此关,再行二百里,才是真正到了西南十三城镇的腹地,西南城。

  然而嵋邪林却是在一处并不需要进入西南城的荒山深谷之中。

  灵江站在马车里的小窗沿边,从窗帘缝隙往外看去,他不知道殷成澜为何非要进城,但那人在进入西南境地后就格外缄默,这让灵江有些不舒服,他心里隐隐猜测,进城是为了此行他要去见的人。

  城门下重兵把守,竟是少见的壁垒森严,官兵披甲持锐从城门口一直排列到城外,城边有列队来回巡逻,这仗势与帝都王城有的一比。

  果不其然,他们刚到城门楼下,就被盘查的士兵拦住了。

  一名正三品校尉腰间横挎一把宽面长刀,神情冷峻走了过来:“商队?”

  以此人的职级把守关口,着实有些大材小用,连按歌目光在他肩上的绣纹扫过,跳下马,笑嘻嘻的走过去:“是,军爷,我们从北方来的,做些茶叶生意。”

  他迷惑的望着城门口排起长龙接受盘查的百姓,说:“这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我们来,还不是这样。”

  校尉眉头紧皱,挥了下手,让人去查他们的车队,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官府例行检查,需要告诉你吗?”

  连按歌忙道两声不敢,唇角的笑容愈发灿烂,见官兵从拉货的马车前走了过来,就问道:“军爷,我们能走了吗?”

  那校尉不苟言笑,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忽然向车队里那两辆坐人的马车走去。

  还没走到,前面的车里,严楚和季玉山已经率先掀开帘子走下来了。

  校尉查过两人的身份,将通关文牒还给二人,然后,他终于将目光钉在了后面的马车上。

  连按歌快走两步挡在他面前,边说边摸出一片金叶子往校尉怀里塞,用略带恳求的声音说:“军爷,那里面坐的是我娘子,她身染风寒,不方便出来见人,你行个好吧。”

  校尉在他脸上剜了一眼,好像察觉出什么,猛的出手推开连按歌,大步走到车前,一把掀开了帘子。

  灵江在车里听见声音,已经做好了等对方叫出来就啄过去的准备,就在他警惕的炸着翅膀躲在车门角落要像一只毛球冲出去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将它捞进了怀里,同时,光线照进马车。

  手里的小黄鸟已经紧张的绷成了石像,殷成澜却沉静的坐在车中,向来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