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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2)

  原来是因为这个?

  公安系统出了一个偷人钱的贼,这种情况可比正常的盗窃案件可恶劣得多。

  而且这事儿啪啪啪,首先打的就是耿卫国的脸。

  因为县城所有的公安都是耿卫国自己面视进来的,贺译民是,张盛一样也是。

  他到现在才算明白了,贺译民提前把事情告诉他,这是在给他面子。

  难怪当初敢拿枪指他,办事情这么有章法,滴水不漏,这可真是个妥当人啊这是。

  “抓人,缴钱,他娘的,公安系统里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耿卫国掷地有声的说。

  贺译民把证据递给领导,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

  何向阳的脑袋,最终还是在用钢锯把痰盂锯开之后,才得以脱出来。

  而这时她的脑袋已经肿成个猪头了。

  从胡同里到菜市场,她顶着猪头一样的脑袋转了好几大圈儿,专门想拉一个穿着白线衣的人出来,给自己做个证人,晚上公厕前开大会的时候给自己做证,指证陈月牙确实投机倒把过。

  而这条街上,因为陈月牙卖过线衣,穿白线衣的人还真不少,那简直一抓一个准。

  同是街坊邻居,陈月牙看在眼里,喊来贺帅,让他带着超生,去跟着何向阳转一圈儿去。

  “妈,我不想跟着那个何老太婆,我讨厌她。”贺帅抹着额头上的汗珠,蹦蹦跳跳的说。

  陈月牙替儿子洗了把脸:“叫你去你就去,这对咱们家有好处!”

  超生也来拽哥哥的手,死命的拉他扯他,示意他跟着走。

  “跟着一老太太有啥新鲜的,我讨厌那个老太太,咩咩咩。”贺帅摇头晃脑的说。

  但架不住妹妹愿意跟着何向阳啊,他就必须得跟着。

  两条小短腿儿,何向阳走哪儿超生就跟到哪儿,午后的大太阳炎炎,贺帅就是超生的大狗尾巴!

  妈妈对于小超生的灵力,只有1%的了解,但只凭这1%的了解,就知道利用好小超生这个全家最有效的资源,可见妈妈有多聪明。

  而小超生对于自己的能力,那是信心满满。

  越吃甜食,她的灵力就越多,灵力越多也就会越讨人喜欢。

  而何向阳呢,满街乱窜,是想找陈月牙投机倒把的证据。

  超生就跟着她,让喜欢她的街坊邻居们,都看见她一回。

  试问,都是街坊邻居,谁看着小超生的时候不由心的喜欢,谁又愿意理何向阳这么个,吃一个猪头恨不能把所有的街坊邻居全馋完的老太婆?

  都是成十年的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整天没事儿干去举报别人,断人财路啊?

  “啥?大街上恁多投机倒把的,为啥偏偏让我指证陈月牙?”果然,王大妈一看何向阳上门,后面还跟着委屈巴巴的小超生和贺帅,气不打一处来,都忘了他儿子在张虎手下工作的事儿,甩个脸子应场就走了。

  马大姐也觉得何向阳忒不地道:“何大妈,这街坊邻居投机倒把的多着呢,不在陈月牙一个,您要这么说,我把您家睡莲和福妞一块儿举报了吧,咋样?”

  说着,看超生和贺帅在院门口站着,连忙招呼俩孩子:“荫凉处玩去,尤其超生,才给人打过,可别中暑啦!”

  超生不会说话,只会点头,小脑袋不停的前后乱点着。

  但大概恰恰是因为她不会说话,街坊邻居才会打心眼儿里的疼她。

  何向阳恨不能搧自己俩耳光。

  都怪她家小福妞,好端端的学人卖什么衣服啊,这下可好,自己身子不正,就没法硬梆梆的抓人替自己说话?

  同是小闺女,人超生有多争气,福妞就有多拖后腿,何向阳越看,越恨不能踹上福妞两脚。

  回头看一眼小超生,倒霉孩子,她下手并不重嘛,咋就把背给拍红了呢?

  “开会啦开会啦?街坊邻居都出来一下,胡同你我他,文明靠大家,都给我出来开会!”

  秦三多胳肢窝里夹着一本大信纸来了,进胡同就扯开了嗓门儿的喊。

  找了一大圈子,何向阳愣是没找着可以替自己做证的人。

  脑瓜子一转,全家齐上阵,就连她家的小福妞也一起带来了,就在公厕前等着。

  胡同里每家出一人参会,有些人家小板凳小马扎一带,举家参会。

  “至少我们全家都看见啦,陈月牙投机倒把,喽,她家贺帅身上穿的那白线衣,就是陈月牙投机倒把的罪证!”何向阳率先发难,指着贺帅的胸膛说。

  陈月牙还没说话,贺译民站起来了,解开自己的公安服,里面也是一件白线衣:“这个我能替我媳妇儿作证,这是她自己买的白布做的,领导,自己做衣服什么时候就成投机倒把了?要我说,何大妈自己也天天缝纫机给自己踏衣服,她一天换一套衣服,那她不是最大的投机倒把?”

  贺译民现在可是公安,哪怕只是派处所的片区警,他也已经跻身巷子里身份比较高的那一类人之列了。

  他说话,人们愿意听,也愿意信。

  秦三多把自己的风系扣儿往里紧了紧,说:“说人投机倒把得有物证,做件衣服真不算投机倒把,那得抓到现货交易,而且有人指证才算。”

  何向阳只恨自己没抓到大批的物证,瞪着眼珠子,示意程春花起来声援自己。

  可惜程春花向来属于背后出鬼主义的,毕竟年青人,怕街坊邻居的唾沫,也不敢站起来做那个证。

  反而是贺译民有话要说了:“倒是何大妈,你今儿总得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上门打孩子?”

  “我才没想打孩子,我是想抄……”那个家字正是贺译民想要的,何向阳在舌尖上打了个转转,愣是没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