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易站在原地，不远不近地望着她。

  像是再也看不下去，他跑了起来，冲向尹力，苍白的脸上浮上红。

  一把扯过她的手臂，低吼道：“够了！你想死吗？！一句道歉有那么难说出口？你究竟要为你那不值钱的尊严付出多少？”

  尹力粗喘着气，却固执地别开眼，甩开他的手，接着跑。

  她已经透支了，没有使用精神力，而是单用体内会消耗的能力，绕着训练场不知疲惫地跑。

  尹力几乎听不见任何话，可那句“不值钱的尊严”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脑海。

  叶易可能不知道，十几年间，她每一次被打倒再爬起时，靠的就是不值钱的尊严。

  这次是为了尊严吗？不是。

  她可以对为自己的出言不逊向亚斯道歉，但是以士兵对将军的身份，而不是情敌的身份。

  不能带着不甘与愤怒，还有藏在眼睛里的痛苦。

  看着她还在往前迈，叶易急急地追上去，不挂不顾地一把抱住她坚硬的腰背，用下巴抵住她的颈项。

  低哑劝道：“别跑了，再跑下去，你身体会受损。”

  尹力怔愣，一阵恍惚，不由得停下脚步。

  他的味道从身后传来，势如破竹的冲破回忆。

  她死死压住回头的欲望，一根一根地掰开他合在自己腰上的手指，努力平复急速跳动的心脏。

  一字一句地说：“请将军夫人注意您的行为。”

  叶易睁大双眼，双手无力地垂下，出神地循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他站在原地，那句将军夫人，几乎压垮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可更要命的是，尹力没有说错。

  她只是不再逃避了，她承认叶易是将军夫人。

  承认从此他们再无纠葛。

  干净清秀的男人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他突然低下身子，向中间蜷缩。

  事情演变成这个地步，是他自找的。

  是他没有能力，是他一意孤行，是他自以为是，是他克制不住对她的感情。

  自相矛盾的也是他，想让她忘记自己，又想跟她有未来。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选择放弃自己——

  他该多么后悔对她的隐瞒与拒绝。

  等等我，尹力，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