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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2 / 2)


  裴云暗骂一声,猛地把枕头蒙在了头上。

  隔壁的人却不依不饶地敲着,像是只傲娇矜持的小雀儿,啾啾啄着他的墙。而裴云的心也被那忽快忽慢的敲击搞得忽上忽下,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羽毛擦过。

  嗜痒难当。

  裴云终于恼了,用力一脚踹在了墙上。

  旁边终于消停了。

  叽喳的小雀儿偃旗息鼓,委委屈屈地把头藏入了羽毛,不吭声了。

  裴云呼了口气,起身来到桌边,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摒除杂念开始工作。他不打算下楼吃晚饭了,免得还要再面对元燿。

  转眼到了晚上,裴云终于从学习和公务中抽身起来,长长伸了个懒腰。他有些累了,打算洗个澡早早睡觉。

  但这时候问题又来了浴室竟然没有热水。

  在智能化极高的星际时代,人往喷水头下面一站就能自动出水,温度也已经调整好了。但刚才裴云试了半天,喷头竟然不自动喷水,手动打开后竟然还是凉水。

  真是闻所未闻。

  裴云无奈,通过个人终端联系宅子的家政总管机器人。

  啊,裴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家政总管机器人殷勤道,您房间里的恒温器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坏了?裴云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机甲,还没见过什么坏的家电。

  那你现在来我房间里修一下吧。他只好说。

  不行啊裴先生,坏的是恒温器里的一个电磁挡片,一直还没调到货呢。机器人无奈说,您要不,先去别的房间洗一下?

  裴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哪个房间都行?

  不行哦。为了响应绿色太空的号召,家里没人住的房间,恒温器都关了。机器人笑盈盈地说,您如果实在想洗澡的话,就去少爷房间吧。

  裴云:

  楼下,家政总管机器人心满意足地结束了通话。它哼着轻快的小曲儿,快乐地一转身,却蓦然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它身后的元世勋。

  首、首、首、首长!机器人瞬间就短路了。

  元世勋淡淡瞥了它一眼,过来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总管满心忐忑,不知道他刚才听到了多少,尴尬地笑着杵在一边。

  元世勋喝了口咖啡:我以为机器人不能撒谎。

  总管挠挠头:机器人更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啊。

  元世勋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他走到门边,又停住脚步,若有所思地说:既然东西坏了,就别修了。重新去买个新的吧,就买刚发售、最好的那个。

  刚发售的恒温器,从订购到到货,最少要10天。

  总管大喜,精神百倍地应了句:好!

  第36章 你还有我!

  元燿紧紧贴在门边,大气儿都不敢出地听着门外的声音。

  果然不消片刻,隔壁的门被打开了,裴云走了出来。他在走廊上顿了顿,随即举步往这边走来

  元燿屏住呼吸,浑身崩成了一张弓,只等他过来就开门。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

  然后又走远了?!

  元燿猛地皱眉,果然听裴云径直走过他的房门,直接往其他的客房走去。

  我靠!元燿再也忍不下去了,猛一把拉开房门大步冲了出去。

  裴云被突然冲出来的他吓了一跳,回头警惕地退了一步。他这防备的模样更激怒了元燿,元燿逼近一步质问道:你干什么去?

  裴云攥紧了手里的毛巾,皱眉道:洗澡。

  元燿粗声问:洗澡怎么不在你自己房间里洗?

  我房间的恒温器坏了。裴云淡淡道。

  那你去客房干吗。元燿说,那些房间的恒温器也坏了。

  裴云盯着他,缓缓眯起了眼睛:你怎么知道那些房间的恒温器都坏了?

  妈的。元燿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然而他表面上却并不动声色,还冷冷地呛了句: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知道?

  说完他侧身让开,轻咳了声说:你要是想洗澡,就来我屋里吧。我屋里的恒温器还是好的。

  他的耳朵根也忍不住有些发烫,一时间眼神飘忽,心猿意马地只瞅着门框。然而等了会儿却没有反应,抬眼一看,裴云竟然还踌躇地站在原地。

  元燿皱了皱眉,忽然灵光乍现间读懂了裴云那个表情,顿时勃然大怒:怎么地!你还准备挨个去每个房间检查一遍吗?我还能骗你不成吗?!

  被说破心事的裴云有点尴尬。他的确是想检查一遍的,不说别的,这么大个家每个房间的恒温器都坏了未免也太巧了吧?

  但现在看元燿这个恼羞成怒的模样,他又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终于在短暂的踌躇后,裴云抿唇调转脚步,越过元燿走入了他的房间。紧绷在胸口的那口气瞬间放了出来,元燿连忙跟了进来,关上了身后的门。

  裴云站在房间里,一时间恍若隔世。他还记得小时候,曾和元燿在那张地毯上玩过机甲模型,在露台上看过星辰,亦曾和元燿头挨头、脚挨脚地睡在过那张床上。

  而数年过去,除了散落满地的机甲模型玩具不见踪影,其他的竟没有半点变化。

  想什么呢?元燿从后面走了上来,低声问。

  裴云猛一激灵,立马仓惶回避道:没什么我去洗澡了。

  说罢,匆匆躲入了浴室。

  元燿卧室里的恒温器果然是好的。滚烫的热水喷涌而下,瞬间打湿了皮肤头发,团团的热气萦绕缭绕。裴云在水流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心中一阵阵懊恼。

  他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了,要离元燿远一点,不要让元燿阻碍自己前进的方向。

  然而每次每次只要靠近那个人,心脏还会不由自主地收紧,仿佛一颗赤果的心脏暴露于太空之内,因缺氧而剧烈地收缩挣扎着。

  有时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在因过去而怅惘,还是因当下而悸动。

  就如此时,他只要想到元燿此时正处于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浑身便一阵战栗。

  热水冲过他的皮肤,本该让神经和肌肤都放松下来,但只要想到元燿的存在,和他望向自己时拿似深沉似炙热的眼神,周身就战栗着想要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