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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御史大夫第64节(2 / 2)


  “小娘子请说。”

  “你身上带洛阳的舆图了吗?”她看他眉眼英挺,姿容清贵,差不多猜出眼前人就是新入御史台的崔家郎君,再想他家风家学,决定凑这个近乎。

  崔适之明显讶异,对她难免又好奇几分,眉眼带笑:“你要舆图做什么?”

  脱脱笑地更甜了:“我想看看洛阳、具体的地形呀。”

  崔适之倒真有,满腹狐疑,看她一副天真烂漫模样,言笑不拘的,他反而有些矜持了:

  “有是有,不过都在行李中,等我找出来,再给你。”

  他忍不住多问一句,“你看洛阳、具体的地形,有什么用意吗?”

  多嘴,脱脱腹诽他,这些臭男人总是跟她有这么多话要说,她神秘一挑眉,煞是俏皮:“我不告诉你。”

  崔适之显然是没碰过她这样的姑娘,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一路骑马,他肩头不知几时被风旋来半根杂草,无知无觉的。脱脱看到,两腮一鼓,红唇对着他肩头就是一阵猛吹。

  这个表情,恰巧对准了后头过来的谢珣,他望着她,眼里寒光闪动,让吉祥把她安排到马厩那边歇息。

  脱脱横眉怒视,人像突然被揪了羽毛的小鸟:“你说什么?让我睡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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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劳燕飞(11)

  谢珣什么表情也没有, 不冷不淡:“你不是很喜欢骏马吗?”

  “我喜欢骏马,可是我不喜欢跟马住一起呀?”脱脱简直莫名其妙,随即, 凶狠瞪他,“我现在虽是嫌犯,但你没证据的情况, 不能虐待我。”

  她特地穿的漂漂亮亮,本就伤了,更要打扮得鲜妍夺目, 人才有精神。一想到在马厩睡一夜,又骚又臭, 脱脱心头涌起无尽的气愤和委屈, 冷笑着说, “我偏不睡,我自己带钱了我自己花钱买客房睡!”

  腰上钱袋子鼓鼓的, 谢珣扫一眼,目光上移, 对上她那双亮的总是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的眼,竟想莞尔,还没来得及表态, 脱脱却又改了主意:

  我凭什么花钱?

  她扭头就去找崔适之,大家公子,教养总是好的, 脱脱摸得门儿清,上前甜甜喊声:“郎君”,指挥崔适之帮她把行李带到后堂。

  “台主……”崔适之以台中身份称呼他,显然, 是等他发号施令。谢珣却阴冷着脸,说的是另外的事:

  “把裙子换下来,我不想现在看到这么刺眼的颜色。”

  脱脱懵懂了一瞬,谢珣似乎已经懒得理她,对崔适之说:“过来议事。”他冲吉祥一点头,吉祥把脱脱的行李送到了后堂。

  几间雅舍,花卉正浓,黄鹂儿在枝头时而灵巧蹦跳,时而梳理羽毛,脱脱冲鸟儿吹了个口哨,到屋里,打量一圈,虽有些简陋但器物齐全干干净净的,她朝榻上一躺,荡半天的腿,窗格那透进来的日影照在脸上,毛绒绒的细小鬓角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忽的一个激灵,鲤鱼打滚似的坐起,若有所思,看看身上一团火似的裙子,有些呆了。

  到用饭的点,没人喊她,脱脱小毛贼一样溜溜达达出来了。肚子瘪瘪的,咕噜乱响,暮色里有点热缭缭的劲儿,她顶头跟谢珣迎上,本饶有兴致打量景致的脸立马变了,扭头就走。

  “你不打算吃了是不是?”谢珣还是毫无感情的语气。

  脱脱实在没骨气拒绝吃饭,舔舔嘴角,口是心非丢一句:“我吃不吃关你屁事。”

  当然关他屁事,他要是不让人给自己送饭,哪个敢送?

  “看来是不打算吃了。”谢珣上下打量她两眼,衣裙换了,一袭绿罗裙,人在三分月色里,清嫩又灵秀,他低声道一句:

  “你要是真想洗刷自己冤屈,就低调些,文相公尸骨未寒,我希望你克制下自己不要穿的花枝招展。”

  若在平时,脱脱不知要怎样奚落他一番,但提到文相公,她生生忍住,那个倔强的劲儿写满全脸:

  “我知道。”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蒙昧无知,听不懂人教化。”谢珣下巴一抬,身后跟的杂役把饭送进了屋。

  有荤有素,还有软甜可口的青梅酒,刚从井里湃出来的,脱脱又惊又喜,勉强用手去拿酒瓯,一副猴急模样,谢珣已经端起:

  “别那么莽。”

  脱脱一愣,乜他说:“中书相公是打算喂酒喂饭?哎呦,那真是劳驾不起。”

  谢珣双目沉沉,酒瓯挨到她唇边,脱脱哼笑一声,大大方方就着他的手饮了,喝完不过瘾,嚷嚷起来:

  “我还要。”

  “肚里有点热饭再喝。”谢珣把酒瓯推开,手摸向汤匙,脱脱吃吃地笑,“中书相公,你应该先把窗子关了,有风。”

  这个时令,开窗凉爽,谢珣狐疑地撇她一眼,脱脱自若接道:“临风最易得相思呀,我看台主的相思病不轻。”

  谢珣脸一热,绷着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脱脱一脸无辜,“我没说你爱我呀,咦,你往我身上扯什么,你的符袋呢?我是怕你临风对月,想起你心上人呀,开元年间名臣张相公有句诗,怎么念来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没记错吧。”

  符袋上的明月二字,脱脱早瞧见了。

  可谢珣没再戴着,他冷冷看她,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吃醋了吗?”

  脱脱压根不气,啧啧摇头:“不知有多少男人爱慕我,明地里有,偷偷的也有,我等着查出真相,回去做我的东宫良娣呢,啊,我要是能生个小郎君,日后说不定我能做皇后!”

  “你做梦,”谢珣十分冷酷地打碎她幻觉,“先不说做妾太子都不会找你,凡是有些脸面的,都不会娶你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