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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御史大夫第32节(2 / 2)


  笃笃笃,书吏叩了叩门。

  云鹤追正由着奴婢给自己擦拭下、体,他两颊微红,刚从情天欲海里褪却出来:

  “进来。”

  书吏心里虽对他有敌意,可脸上却笑意不改,客气说:

  “云公子,节帅有请。”

  第30章 、两相处(10)

  使团出发前, 已经给沿途各驿站发去了文牍,通知接待诸事。过了灞桥,继续东行, 本朝驿道四通八达,十里一走马,五里一扬鞭, 尤其是要塞城都,迎来送来更是频繁。

  驿站接到谢珣将至的消息,早已布置妥当。一行人下了马, 脱脱只见此处占地辽阔,门楼雄伟, 青石铺阶, 院墙错落有致。除却办公正厅, 另有给女眷住的别厅、牲畜厩、仓库、酒窖等。驿站广植桑竹,花木繁盛, 她随手就掐了几朵野茉莉,幞头一摘, 别上一排。

  驿丞迎了谢珣,好一通张罗。脱脱则被婢子领到别厅,此间清幽, 树冠浓密,一阵通堂风穿来,好不凉爽。小婢子嘴甜人勤快, 领着脱脱,转了一圈,将杂事一一回禀清楚,又将她贴身行礼送来, 轻重分类,才告退。

  果然是训练有素,见多识广。

  脱脱一身的汗,先打了赤脚,到井边汲水,一瓢舀满,对准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兜头浇了下去。

  啊,透心凉,脸上顿时开出个无拘无束的明媚笑容来,她乐得玩水。

  暮色深沉,脱脱泡了个热气腾腾的澡,把布满风尘的袍衫换下,交与婢女,自己则把包袱抖了个遍,翻来翻去,找出件宝石红绫裙,穿在了身上。

  烛光幽暗,色泽倒不大显亮,不好看,脱脱盯了会几下褪去换上榴花红。她对着铜镜嘟嘴,朱唇一点,镜子里简直成了一片松火红。又呵开花钿,朝眉心处一贴,不忘在眼尾用小拇指勾了抹胭脂,似醉非醉,晕出一片媚人酡色。

  饭菜是御史台杂役吉祥送来的,他人麻利,羹汤饼粥鱼菜,一个托盘就给全端进来了。不意脱脱盛装打扮,只觉一屋子如明珠生辉,花团锦簇的,吉祥看愣了,回过神,忙说:

  “请,请官人用饭。”

  “台主呢?”脱脱浑然不觉,只生气谢珣都不和她一道吃饭。

  吉祥掩饰了自己的失态,避开眼,尴尬说:“台主在正堂。”

  “他吃饭了吗?”

  “台主和几个郎官一道吃的,用过了。”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做什么。”脱脱气呼呼地一扭身,对向铜镜,忿忿一抬胭脂盒子,粉簌簌扑落,模糊了镜中人。

  犹不解恨,手背在唇上一阵狠擦,下半张脸顿时花了。云鬓绿,蜡烛红,脱脱托着一张薄妆桃脸对着镜子出神:

  真烦人,赶了足足百里的路,我大腿根都磨疼啦,你都不来看我……跟几个大男人在一起吃饭很高兴吗?

  她画了青黛眉,细细长长,镜中人眉宇轻结了一层哀愁。实在无聊,衣襟一开,在雪胸前描了朵梅花,一笔一笔的,格外娇美。

  “脱脱?”清明的嗓音响起,一道身影持烛台来到了身后。

  脱脱回头,见谢珣头冠去了,紫袍换下,穿着雪白单纱,是个俊秀脱俗的贵公子模样,神仙一样,她一定睛,生生忍住想飞扑过去的冲动,赌气说:

  “你来做什么,我要睡觉了。”

  谢珣低笑,看她口脂涂了半张脸,十分有趣,顺手把烛台搁下:“你不是要和我一起睡的吗?”

  倏地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脱脱哼道:“改主意啦,我不想和你一起睡了。”

  谢珣看她两眼,笑道:“这样啊,那我走了?”他又端起烛台。

  脱脱再忍不住,提裙站起,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他腰身,烛台都跟着一晃,蜡泪滚滚,谢珣眼疾手快丢了烛台,问她,“烫着手没?”

  “我都没吃饭呢。”她委屈摇头,一触到他的人声音就软了。谢珣回身,把她往案前一领,拿起双箸,点了一点:

  “你看,都是你喜欢吃的,有荤有素,不吃饭夜里饿醒又到处找吃的。”

  脱脱俯身先是一嗅,领口低垂,她那圆翘的小胸脯上宛若冰雪中绽了朵红梅,谢珣看着,克制自己没把手朝她衣襟里伸去。

  脱脱不知道自己在谢珣脑子里已经是个光着的了,抬起脸,还是不高兴:“都没有酒。”

  喝了酒,她更不知是什么模样了。

  “明天还要赶路,不宜饮酒。”谢珣督促她快吃饭,她小嘴动起来,睫毛微微眨颤,在烛光里,秀挺的鼻梁变得几多温柔,喝一口鱼汤,忽然对他说:

  “好鲜美呀!”

  说完,含了一口,身子就往他跟前倾去,她嘴唇温热美好,这么一贴,谢珣自动就张开了嘴,接住那口鱼汤。

  “鲜美吗?”

  谢珣情动,被她神出鬼没的撩拨惹得燥热,他不想那么快,有些事,他尚不确定,看上一个教坊女,这让宰相世家出身的他内心羞耻,她就是来克他的。

  这个时令,鱼是新捕的,自然鲜,但哪里抵得过她的鲜?谢珣咬住了她唇,略显粗暴,男人动情的时候总有些狰狞的,脱脱抱住他,感受着他身上的阳刚之气,她早熟,头颅轰轰,被混沌的情,欲顶得眼睛都跟着发热。他身上的味道,怎么就这么好闻呢?

  两人深吻着,脱脱免不了要哼唧,要撒娇,像藤蔓缠住谢珣,牢牢攀附。

  衣衫半褪,她纤白的肩头露出来,谢珣忽然就止住了她的动作。窗下虫鸣唧唧,星光灿灿,暑气已经没那么重了,人却滚烫,他双眸发沉,不作一语地盯着她,半晌才说:

  “你在平康坊,跟男人这样玩过吗?”

  表情严肃到极致,脱脱着迷地回望着谢珣,逆反地不行,他真是一本正经呀,像在审案,她把细腻的脸蛋儿送到他掌心,示意他爱抚:

  “好哥哥,你说呢?我是平康坊的花魁呀,男人都喜欢我。”

  谢珣明明厌恶女孩子的这种浮浪劲儿,可她不,眉眼鲜嫩,带着点孩子气的调皮和天真,娇憨十足,勾着他心尖最柔软的那片地方。

  脱脱看他只是凝目,双手把他一只手捧起,跪在他眼前,一根根吮他手指,不忘用一双水媚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