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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勇者与贤者』(2 / 2)


将人的灵魂带往幽冥世界的翅膀。约翰曾经在赛菈的内心之中看过这副模样。



这正是「因西尼米亚的狱门」的完全形态。



「──解除封锁。」



约翰彷佛听到某处传来锁炼被扯断的声音。



长出翅膀的赛菈回头看向约翰,露出似乎有点寂寞的笑容。



「或许会有点难受,不过还是请你再等一下。因为马上就会结束了。」



『哦,这就是──』



六个穆德同时发言。具有指向性的门,强行从穆德体内抽出魔力,加以吞噬。



这个魔神器,具有可将他人魔力纳为己有的特性。虽然它就只有这项性能,不过,关键在于,拥有者是赛菈。能够无限地将自身魔力转换为破坏力的勇者赛菈菲娜与狱门的搭配,可说是绝佳的组合。



「不过,竟然在这个状况下选择动用『因西尼米亚的狱门』,你还真是冷酷无情呢。你的结婚对象,魔力本来就已经因为我的戒指而快要耗尽,要是连所剩无几的力量都夺走,他或许就再也无法用剑了喔。」



约翰早已感到难以呼吸,全身发冷,不过,始终没有感受到魔力遭到吸取的感觉。



「请别小看我。虽然过去一度遭到力量吞噬,不过,现在我已经能够掌控这个魔神器了。除了你们几位之外,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危害。」



正如同赛菈充满自信断定的发言,魔神器并没有吸取约翰的魔力。甚至还有种自己似乎正受到什么东西守护的感觉。



「你一共拥有三个魔神器。现在才不过让你动用了第一个而已,接下来还很长哪。」



在漫天飞舞的魔力之雨中,赛菈抛出这句话。



「不,凭这个就可以结束一切。」



『你说什么!?』



到方才为止的种种攻击,全都在命中赛菈之前逐渐瓦解。魔力寄宿于那对翅膀之中,让赛菈所放出的魔力变得更为强大。



「贤者大人的魔法,已经再也无法对我发生效用了。」



「真是了不起的自信。不过,活得够久之后呢,就连这种事情也可以办得到喔。」



穆德施展出新的魔法。在那个魔法的照射下,构成赛菈翅膀的魔力顿时遭到扯裂,四处飞散。



穆德只看了「因西尼米亚的狱门」一眼就找出了对策,并且立即付诸实行。然而,对赛菈并没有产生多少效果。



「那也是魔法,对吧。既然这样,那就只是白费工夫。」



应该已经遭到拆解的魔力,再次寄宿于赛菈背上,化为羽翼。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只是赛菈连穆德用以对抗的魔法都纳为己有而已。



虽然说来简单,但是,对手再怎么说都是全世界最为优秀的魔法师,当然会为了不让魔法遭受分解而用尽心思,设下一层又一层的防护后才施展魔法。话虽如此,终究还是以魔力所构成的,在狱门之前,全都只能变成赛菈的力量。



不论理术或魔法都照单全收,不管对方是新手或大贤者,全都一视同仁。这才是魔神器「因西尼米亚的狱门」真正的力量。



「那个魔神器还真是厉害哪,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到吗。」



穆德们彷佛觉得现在能做的只剩苦笑,认同了赛菈的实力。如果不论大小招式都完全无效,所有魔法都会被对方吸走的话,魔法师自然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当穆德还在烦恼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赛菈已经连包覆着教堂之封印的一部分都加以吞噬了。彩色玻璃碎裂,光线照入教堂之中。



外界与教堂恢复连系,而且,此刻的赛菈已经拥有了充足的魔力──



既然如此,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少女开始歌唱。



宛如死神般美妙的歌声。



一把长剑翩然降临到赛菈手中。雪白的剑身,正是连神都能加以歼灭的圣剑之证据。唯有勇者才能使用的究极兵器。



「圣剑基冈特马奇亚⋯⋯。只有这个是我不想看到的呢。」



当赛菈左手握住剑的瞬间,长在她背上的黑色翅膀──立即染成了纯白。



纯白羽翼配上纯白礼服的少女。此时此刻,不管怎么看,赛菈都无疑是为了消灭邪恶而诞生于世的正义使者。



赛菈让如同白鹭般优美的羽翼拍动,朝着穆德们发动攻击。



彷佛将沙漏翻转过来一样,至今为止的景象彻底逆转了。



接下来就只剩单方面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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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剑贯穿所有防御魔法,砍下了穆德的首级。



第二个穆德创造出手杖,与赛菈过了两招后,身体就被砍成了两截。



第三个穆德企图把赛菈关进超重力之中,将她压溃,但遭到一剑穿心。



不知何时,魔法风暴已然停歇。然而,约翰依然无法再多做任何事,也不可能上前帮忙。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即使自己想为现在的赛菈做些什么,其实也只会扯对方的后腿而已。



大势已定。穆德已经没有能够扭转局面的手段了。某个穆德施展出赌上了自身性命的大魔法,然而,就连那个魔法也还是无法突破「因西尼米亚的狱门」。



实在太强了。自己竟然曾经以为能够与她比肩,根本是笑话。



这正是单枪匹马消灭神的勇者,赛菈菲娜的实力。即使对手是过去与自己并肩奋战的伙伴之父亲也不例外。不仅如此,就算右手无法动弹──她的战意依然没有丝毫减退,仍然在继续战斗。简直就像是在嘲笑约翰的软弱一样。



强悍、坚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剑技、魔力固然如此,心灵的强度更是超乎其上。



就算穆德赌上性命,他的力量,依然远远不及赛菈。此刻让约翰感到背脊颤抖的事物,到底是什么?



「果然还是敌不过她吗。」



滚到约翰脚边,只剩下上半身,眼睛已经失去神采的穆德如此低语。



约翰忍不住跑到对方身边。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采取这样的行动。这个男人砍伤了露妮亚、攻击赛菈,把自己跟赛菈的婚礼搞得乱七八糟,但是,想到曾经与穆德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约翰还是无法打从心底憎恨对方。



青年牵起了眼看即将断气的穆德的手。



彷佛像是想要藉此维系住逐渐流失的生命般,紧握着对方的手。



「⋯⋯穆德,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约翰在已经变成敌人的贤者身旁跪倒,悲痛地摇头。



「就算杀掉赛菈,你的女儿也不会因而复活吧⋯⋯?只是为了发泄就打算毁灭世界,到底在想什么啊⋯⋯」



处于从破掉的彩色玻璃窗照入教堂的和煦阳光之中,满身是血的穆德微微一笑。



「我呢,其实只是想要确认而已。」



贤者的双眼,甚至已经无法注视约翰的脸孔了。



「因为,我是个没有选择与历代最强勇者赛菈菲娜一同踏上旅途的胆小鬼。一心认定终究还是不可能胜过神。即使对于拉雀蕾在之后离开的事,我也不曾感到后悔,因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虽然我十分疼爱女儿,不过也懂得尊重她的人格。」



穆德的话语之中没有任何不甘或悔恨。



就跟平时那个总是十分温和、爽朗、充满慈悲的他一样。



「拉雀蕾在旅途中战死了。我只想知道,倘若当初是我挺身而战,是不是可以让她免于一死。想要知道,她打算做的事,我是否也能够办得到。只是想要厘清这个疑问而已。但是,已经不可能加以证实了,永远没有机会了。所以⋯⋯如果能够打倒少女的话,或许我就可以接受了吧。」



约翰小声说出「怎么可能」。



「就只为了这种事⋯⋯?」



穆德嘴角浮现带着讽刺含意的微笑。



「⋯⋯『这种事』,是吗。青年,这话竟然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啊。那天晚上,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吗?只是单纯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不是如此开导过我了吗?我从你那边得到了勇气喔,能够让自己往前迈进的勇气。」



「穆德⋯⋯」



青年无法相信,也不想相信。推了活过漫长岁月的贤者最后一把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穆德之所以会想要与赛菈一战,居然是自己造成的。



约翰以彷佛将要落泪的表情将穆德拥入怀中。



从穆德口中流泻出的,尽是感谢之情。



「谢谢你,约翰,因为遇见了你,让我能够不至成为到死为止都是世上最愚蠢的男人。即使跟拉雀蕾一起参加少女的旅程,大概也还是会死吧。现在我知道答案了,终于能够确认了。光是这样就已经有赌上性命的价值了。」



「⋯⋯你这无可救药的蠢材。」



就算结果会导致世界灭亡,他还是决定为自己而战。这样的心情,约翰能够深切体会。即使天秤的另一端是世界的命运,身为一个男人,有时就是不得不将自己想要实现的愿望放上秤盘。



达成那个愿望之后能够得到的,其实也不过就是自我满足而已。但是,让内心感到空虚的那个渴望,同时也是一个无法以其他任何事物填补的巨大空洞。



穆德对约翰报以笑容。



「你今后将要踏上的那条道路,多半比任何人都更加险峻吧。不过呢,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走完,可以和少女过得幸福。啊,不过⋯⋯真让人懊悔。竟然有这么大的差距。我可是已经完全没有手下留情了喔⋯⋯。既然要做,即使真的会导致世界毁灭,我还是一心想要求胜⋯⋯。我是认真的喔⋯⋯。结果居然是这副惨状⋯⋯。」



穆德的脸,因为咬牙切齿而扭曲了。



贤者吐露出的心声,刺痛了青年的胸口。



「如果我真的打从心底追求力量的话,现在是否能够达到少女的程度呢⋯⋯。唉,实在令人悔恨⋯⋯为什么我从来不曾以成为最强为目标呢⋯⋯。约翰,你可别变成跟我一样的人喔⋯⋯。你得变得更强⋯⋯」



约翰的心跳,加快到彷佛即将爆炸的地步。想到自己方才无法介入赛菈与穆德之战的悲惨、难堪模样,他猛力点头。



「⋯⋯嗯,我知道!一定会变得更强!」



这句强而有力的话语,让穆德严峻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真是,太遗憾了⋯⋯。到最后,我还是⋯⋯没能看到⋯⋯梅尔当新娘的模样⋯⋯」



穆德说到这里就断气了。深感震惊的约翰,依然紧握着对方的手。



说穿了,都是我的错。害穆德作出这种决定的人,就是自己。



他站起身,大声呼喊。



「穆德,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你是赢不了赛菈的!应该彻底了解了吧!证明已经结束了!这样下去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在这个世上,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事物是──!」



──存在的。



约翰的灵魂拒绝继续喊下去。



世上的确有着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事物。



这就是穆德之所以要向赛菈挑战的理由。与活了多久无关,在该战斗的时候就要战斗。因为,这就是人守护自身尊严的方法。



「小穆──!」



赛菈已经来到了最后一个穆德的面前。少女以左手紧握基冈特马奇亚,朝对方踏出脚步。直到这时,约翰才好不容易能够看清楚赛菈的模样。



面对基冈特马奇亚,穆德已经找不出能够发挥效果的防御魔法了。他必死无疑。在这个瞬间,贤者的外表发生变化。站在那里的人变成了约翰。这是高阶魔族才懂得运用的,伪装自身外表的魔法。穆德竟然连这个都能运用自如吗──约翰感到相当惊讶。



倘若少女有丝毫迟疑,在那个刹那,贤者就会不惜同归于尽,朝对手使出最强的魔法了吧。



──然而,赛菈完全没有动摇,一剑就将眼前的约翰迎头劈成了两半。



这正是七王七贤中最后一人遭到击溃的瞬间。



戒指的效果忽然停止,这件事证明穆德已经丧命。



在教堂中央,周围堆满穆德们尸体的场所,有着金色头发的美丽少女,正伫立于该处。



展现出彷佛没有极限之强大实力的勇者赛菈菲娜。在「因西尼米亚的狱门」已经从背上消失的此刻,少女的纤细背影,似乎正在哭泣。



约翰将露妮亚托付给在外等候的梅尔迪莎等人后,踩过沾满穆德鲜血的红毯,走到了赛菈所在之处。



总觉得自己似乎正受到一股「必须要由我先开口对她说话」的焦躁感所拉扯。



话虽如此,但他却完全想不到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赛菈。」



「⋯⋯」



少女让基冈特马奇亚消失于虚空之中。由于教堂的封印已经解除,血腥味不用多久就会飘散出去,让这里变得吵杂吧。在这段堪称是空档的时间,赛菈转身面对约翰。



她低头看着地面。在宛如细腻金线的头发遮掩之下,约翰无法看到赛菈的眼睛。



「⋯⋯约翰,你没有受伤吧?」



「嗯。」



约翰抓住了她的左手。戒指随之粉碎,变成了无数细小破片,散落在地板上。



她身上那套光彩夺目的礼服,已经看不出原形了。花费许多时间细心编织的蕾丝、装饰于其上的宝石,全都烧得一乾二净。就连没有受伤的地方也都已经被血染红了。简直就是鲜血的新娘。



「这一定是报应吧。」



「⋯⋯你在说什么啊。」



赛菈依然低着头。



「都是因为,这样的我还想要追求幸福的缘故⋯⋯。关于拉雀蕾也是这样,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了,不过,其实只是记忆变淡了而已⋯⋯。我不该忘记死去的人。不管是谁,我都再也不会遗忘了。如果不这么做,大家都会消失。⋯⋯所以,我才会说这是对我的惩罚。」



约翰马上加以否定。



「没有这种事。其实就只是穆德他想要确认而已,不是你的错。」



青年大力握住少女的手。赛菈无力地摇头。



「⋯⋯约翰,你弄痛我了。」



不论遭受刺伤、打击、被打落地面都始终不曾喊过一声痛的赛菈,有气无力地这么说。



「赛菈,没有这种事。你是应当要获得幸福的人。」



「可是,未必每个人都会跟约翰你有相同的想法。」



听到赛菈这么说,约翰看向她的胸口。青年注意到,狂神加诸于少女身上的,宛如荆棘般的诅咒图纹,变得更大了。



──这该不会是⋯⋯



赛菈抬起头看着约翰,以依然呈现严重扭曲的表情开口说话。



「我夺走了许多生命。今后多半也还是得继续这么做吧。不可能过着平稳的日子。但是,这就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不能强求约翰你也陪我走下去。」



约翰在依然注视着咒纹的情况下提出反驳。



「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想让约翰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赛菈按着头发,发出喊叫。



她踩在脚下的,正是不久之前还感情融洽地聊天的魔法师之鲜血。



「如果你愿意记住还没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个纯粹就只是很漂亮的我,那就让她继续留在你心里吧。因为,我今后想必也只能继续砍杀着什么而活下去。」



少女胸前的黑色图纹持续颤动,逐渐扩大。



咒纹的成长速度实在太快了。



约翰心想,如果这个咒纹与赛菈的精神状态有密切关联,就这样放着赛菈不管,未免过于危险。



话虽如此,但约翰一下子也想不出能安抚如今的赛菈的话语。



难不成,现在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导致世界崩坏吗?



赛菈好不容易才打倒穆德了啊。



要是这时没有处理好,诅咒就会扩散到全世界,让人类灭亡吧。



倘若想要确实理解现在的状况,似乎会先把自己搞到发疯,实在是──



──然而,即使如此。



他用力握紧自己颤抖不已的手,然后伸手抓住赛菈的手。



他将少女拉向自己,对她说出发自内心的话。



「──不要逃避!」



「⋯⋯咦?」



约翰对着赛菈发出怒吼。



「你当初选择的,不是这样一条路吧!」



青年再也不想为了避免世界毁灭而对少女说出不痛不痒的场面话了。



她犯了错,自己有必要加以纠正。



全都是为了赛菈着想。



「你所选择的,难道不是背负起全世界人们的希望,不论遭遇什么样的困难都绝不放弃,挺身面对的道路吗!勇者赛菈菲娜!」



「这个⋯⋯当然是这样啊。」



约翰继续对露出畏惧眼神的少女倾吐内心思绪。



如果连她本身都已经放弃自己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客气了。



「既然这样,那就给我背负起来啊!背负起我的希望!还有你自己的希望!」



「⋯⋯我的、希望⋯⋯?」



「你想举行婚礼,获得幸福吧!那就连这个都一起实现啊!话先说在前面,我当然也不想死喔!但是,如果身边没有你,即使活着也跟死了没两样啊!」



赛菈咬紧牙关,同样大力摇头。



「就算是这样,只要你还能活着!」



「你连穆德跟他女儿拉雀蕾不惜用性命来证明的事都要加以否定吗!」



「──」



约翰用双手包住赛菈脸颊,蹲到让她能够平视的高度,在彼此额头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提高音量大喊。



「赛菈,听好了,这话我不会说第二次,所以你要仔细听。要是你无意继续当勇者,连自己的希望都舍弃,也不打算背负起我的希望的话,那个时候,你就要彻底放弃勇者身分,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会花一辈子来让你获得幸福。」



约翰注视着赛菈的眼睛,一口气往下说。



「如果你依然希望维持勇者的身分,那就绝对不能做出会让自己不幸的事。因为,你是让所有人都怀着憧憬的勇者,绝对不会只是一把兵器。你要好好地凭自己的力量获得幸福。既然是勇者,至少得要做得到这种事才行!」



在不知不觉间,约翰已经喘不过气了。



对于竭尽全力表达内心想法的约翰,赛菈一时之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察觉到理由的约翰,让手离开了赛菈的脸颊。



少女低下头,好不容易才开口说出的话语是⋯⋯



「⋯⋯这样的话,不管我怎么选,结果都对约翰你有利吧。」



约翰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哪个选择其实都对你有好处,我的幸福只是副产物而已。」



「话都给你说就好了。」



虽然赛菈的表情依旧相当难过,但也出现了些微笑意。



「很久没有惹约翰你生气了呢。」



「⋯⋯是吗?」



「嗯,一起旅行的时候经常挨你的骂。虽然一方面是我太过不懂事,不过,那时的约翰真的有点恐怖。我经常在想,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厉害。」



要是赛菈现在有意实践她的想法,约翰的头跟身体马上就得道别了吧。



「因为重逢之后的约翰一直都很温柔,总觉得这样反而更恐怖。」



青年有种被刺中要害的感觉。



这是因为,约翰一直对她抱着罪恶感的缘故。



当年抛下赛菈而产生的罪恶感,以及对于成功杀掉神的勇者赛菈菲娜怀有的敬畏之意,都在无意识下限制了约翰的言行。



「⋯⋯这样吗。」



约翰说话时的语气,宛如在细细品味。他觉得,或许自己的确有过害怕面对赛菈的心态。到现在才突破这个桎梏,未免有点好笑。



「嗯,所以⋯⋯」



赛菈浮现微笑。



「现在,我觉得很开心。总算有了约翰你回到自己身边的感觉。」



「⋯⋯」



约翰将手放在赛菈头上。



「原来你这家伙是这么想的啊。」



「嗯⋯⋯我也是现在才发觉的,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事呢。」



「是啊,嗯。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明明就是要成为自己妻子的人,却一点都不了解对方,这点我也是一样的。」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赛菈,让我们重新来过吧,从此时、此地。」



「嗯。」



约翰像是感到耀眼似地注视着露出美丽微笑的赛菈,紧握对方的手。装着义手的男子与满身血迹的新娘所发下的誓言,并不是结婚的约定。



而是比那还要更为坚固、强韧许多的,永恒的誓约。



「──再一次,由此开始。」



人们陆续赶抵教堂。



赛菈与约翰的战斗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