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啊啊,果然和你说的一样。是那家伙筹划契约者战斗的」
「……」
不祥的预感。理由虽然不清楚,但莲有一种直觉,优衣绝不能和她的哥哥相见。
「优衣现在在哪里?」
「说起来到哪去了呢,明明刚刚还在这里的」
这么说着,真司再一次以“说起来”三个字作开头说了起来。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不,说不定不是梦……虽然我自己也不是看清楚」
「你想说什么?」
「优衣小姐,感觉有说过这么一句话,我去阻止这场战斗」
莲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了真司前襟。
「快带路!优衣和他哥哥见面的地方」
龙骑和夜骑在镜之世界的森林中徘徊着。
不管朝森林的哪边走都是相同的风景就宛如是迷路了一般。
本来,就不清楚那座镜之教堂还存不存在那里。那座教会一定如海市蜃楼一样在镜之世界移动着这点毫无疑问。
(喂,城户,振作一点!这个地方我们刚刚走过了)
(吵死了!我知道的啦)
在回答的同时他背上就受到了一阵冲击而翻倒在了地上。
从树阴里出现的数头镜之怪物杂七杂八地缠绕着滚了出来。
在龙骑和夜骑挥舞着的剑下,被斩断的怪物的手足在空中飞舞着。
这里似乎是怪物的巢穴的样子。
昆虫型的怪物从被撕裂的树皮内部一只接一只地出现了,并向着龙骑和夜骑飞袭而来。
在森里之中剑的使用是受到了限制的,两人于是收起了武器改用拳击和踢击对抗。
一只受到龙骑踢击的怪物与树木咔擦咔擦的激烈地撞击在了一起而被击溃了。
而被夜骑拳头击打到而被吹飞的怪物则噌地一下刺入了树枝之中。
两人一边击倒着怪物一边奔走着,飞散的怪物的体液染污了两人的身体。
(没事吧,莲)
莲还是大病初愈的状态。
(你留着那份心担心你自己吧!)
莲将扑向真司的怪物击飞,并加上一脚踩烂了它。
这时,
(求求你,哥哥)
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在远处的树木之间他们看见了教会。
优衣逼问着黑色的人影一般大叫着。
(哥哥,让战斗结束吧!我,不需要什么新的生命)
龙骑和夜骑仍在一波波袭来的怪物潮中。
不管如何都没办法穿过。但是,优衣对她哥哥的思念之声却明确地听见了。
(优衣,不要为难我。你不得到幸福可不行。为了你也是为了我。现在的你既没有死也不算活着,但是,得到了新的生命的话你的人生就还有很长的路可走)
(我也想获得幸福啊!可是,因此剥夺别人的性命什么的)
(这并不是剥夺,只是借而已。给予你生命的人会和你共同活下去。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契约者在战斗残存下来的话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付出一些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是怎么回事?真司一边和怪物战斗着一边向莲问道。契约者战斗胜利者的生命要交给优衣小姐吗?
啊啊,就是那么回事,莲回答道。
(优衣,我以前也说过的吧,对映着无限的世界的镜底的底部和这个世界会有少许不同,我会将战斗胜利者与他喜欢的世界相连,在那里就是那个人的现实)
(那不是骗人的吗。这你都不明白吗,哥哥?哥哥想做的这些全部都是虚假的)
(不对,优衣。对你以外,这全部都是现实,所以这生命对你是必要的。你也是我的生命,所以活下去吧。优衣,你的命运已经决定了,我已经将它这么决定了)
(不是这样的,哥哥)优衣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决定)
已经不知道打倒了几头怪物,龙骑和夜骑飞跃到了教会之前的时候,优衣的身姿已经消失了。
黑色的影子将手掌朝向他们俩。
瞬间整个森林倾斜了起来,在他们身后向他们袭来的怪物受到了影子的力量而灰飞烟灭了。
(去把优衣找出来)他向他们俩命令道。
莲初次在近在咫尺的距离看到了对方的样子,那并不是影子。是像镜子一般微微扭曲了的人类。在他丑陋扭曲的脸上,只有右边的眼睛闪着的美丽的绿光。
突然,莲同情起了眼前这个男子。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一边在无限延续的镜之世界旅行着一边一点点地磨尽着自己的存在。虽说他尝受着出离的苦痛,但那恐怕也是为了优衣。
真司和莲一边在街中探索着优衣一边在街中跑着。
在街中的镜子或玻璃映着的绿眼指明了他们道路。
一边这么引导着,黑色的影子一边继续说服着优衣。
(优衣,你没有错。你只是不明白,活着的意义,和活着的美好)
但是,优衣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听不到优衣的任何声音。
(优衣,你记得吗?你察觉到了吗?我和你约定了要守护你的,一直陪在你的左右守护,从今以后我也会继续守护着你。所以活下去,只要你活着我们就是一体不分离的)
真司和莲朝杂居大楼的屋顶飞奔了上去。
在残破的金属网的那边,优衣呆呆地站在大楼的边沿上。
(优衣!别这样!)
朝着莲的声音回过了头的优衣微微笑了。
真司和莲同时向着优衣伸出手去,也同时什么都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像一根倒下的棒子一样,优衣纤细的身体倾泻落下。
和地面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的优衣的身体摔得粉碎,化为无数镜片飞散开去。
☆
龙骑和夜骑在镜之世界对峙着。
今天的镜之世界没有星星,但是,宛如伤口一般的新月悬挂于他们的头上。
因为这浓厚的黑暗完全看不见周围的风景。
可是,龙骑和夜骑在淡淡的月光沐浴之下浮于黑暗之上。
(果真要上吗)
(啊啊)
龙骑问着,夜骑答道。
(愿望已经实现不了了哦)
他们忘不了在优衣纵身而下之后的异变。
那时,存在于那个世界上的所有镜子里的黑影发出了骇人的嚎叫。
那是宛如会扭曲听者一般惨痛的悲鸣。
将那个,如同自己发出的哀嚎吞下一般影子软绵无力地消灭了,影子死去了。
(不,会实现的)
(为什么啊,筹划契约者战斗的家伙已经死了啊)
(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能变身?为什么镜之世界还存在着?)
(这个……虽然我也搞不懂)
(胜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是镜之世界的法则。优衣的哥哥并不是主导者,充其量不过是个解说者罢了。仔细想想吧,现实世界人们也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战,将他人踢下去来实现自己的梦想。你明白吗?人类大家都是契约者,镜之世界也和这同理,不过是现实世界的映射罢了,所以愿望是能实现的,这才样是自然的)
(…………)
莲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假面下真司悲伤得歪曲的面庞。
(那么,我也会为了阻止战斗而战斗下去的)
(这种事可是蠢得让人发笑的)
(我明白的,那种程度我也懂的。可是,这只能由我来做了)
(城户,你没有愿望吗?别说什么阻止战斗了,是你自身,为了你自己的梦想)
(有哦)
(说来听听)
(在我的故乡,和大家相遇)
突然,真司向上看起了夜空。
(在红红的苹果树下,与你,惠里小姐,美穗,优衣小姐相遇。即使是偶然也无所谓,在那里大家初次见面并成为了熟人)
(然后呢?)
(就会期待之后的再会了吧)
(不错的梦呢)
(那即使实现不了也无所谓,即使是梦也好)
夜骑解除了变身,而响应了他龙骑也恢复成了真司的姿态。
(战斗吧,城户)
有着透过假面所传达不了的东西。
在镜之世界解除变身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莲话不多,每个字却如此地沉重。
(啊啊,我明白了)
真司确定了自己的意志,他明白莲是不会半途而废的。所以他要战斗,这并不是单纯的战斗,而是接受秋山莲的存在的一切。
莲知道真司接受了与他的战斗,他理解了他是以一种什么心情与他而战,所以他才有称为朋友的价值。
「变身!」
他们同时变身了。
像是有着对方的地方就有着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存在一般,龙骑对着夜骑,夜骑对着龙骑,赌上了他们最后的一切。
☆
在晨曦流进的病室内,惠里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