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急救
013、急救
容玉衡口齿不清地“哦”了一声。
等咽下嘴里的虾饺，他才说道：“姐姐，我认得那花，那是西府海棠。”不等容摇光回话，他接着说道，“我还知道这花的特殊含义呢……听说如果有人倾慕谁，那个人就会送对方西府海棠。”
他说：“姐姐，是不是有哪家公子倾慕你啊，不然为什么要给你送西府海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容玉衡这话一说出来，容摇光的动作当即停了一停：“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从二姐那里听来的。”容玉衡说完，双手负后，摇头晃脑，有模有样地背出一句诗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姐姐，你知不知道是谁送你的？”
容摇光说不知道。
容玉衡当即煞有介事地点头：“我明白了。肯定是羞于见你，这才只送花，不出面。”
他才说完，就被人在脑门上弹了个大大的脑瓜崩儿。
于是刚刚还十分得意的小孩立马伸手捂住额头，腮帮子也鼓了起来，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家姐姐。
“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吃你的饭。”容摇光说，“你再不住嘴，我就把你虾饺吃光了。”
虾饺果然是用来威胁容玉衡的一大利器，他立马表示再也不说了，然后自己拿了筷子，吭哧吭哧地开始狂扫虾饺。
容摇光也不跟他抢，看着他一口气吃了一笼半。
看他那样子，明明还想继续吃，却偏要放下筷子，拍着肚子说饱了，吃不下了，那剩下半笼留给姐姐吃。
“我不喜欢吃这个。”容摇光摇头，“你吃完吧。”
想起前世玉衡死前，她去牢里看他，本是风度翩翩、前途无量的少年状元，却短短几天功夫就变得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他隔着牢笼对她笑，说可惜这几天都没能吃到虾饺，姐姐你下回再来的时候，给我带一笼虾饺吧。
于是等她再来看他，却是在刑场。
她提着一食盒饭菜，无数次想要冲过去，质问为何要提前行刑，却被尚书府的人死死按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玉衡他们死在她面前，血流了一地。
“快吃吧，祖父应该在等着了。”她摸摸容玉衡的脑袋，强行压下眸中涩意。
容玉衡点点头，果然将那半笼虾饺也吃了。
吃过饭，容摇光从行李中翻出一件新做的斗篷给他披上，又给他戴了暖耳，鞋子也换了双新的，再塞了两个丰州那边新出的小手炉，确保不会冻到他，这才牵着他的手，打伞出去了。
得了新衣服的小孩显然很开心，连声问还有没有别的，特别是小手炉，好看得紧，还特别小巧玲珑，又不重，他想送给他朋友。
容摇光说：“手炉都是一人两个，多的没有。不过暖耳还有多余的，你可以送暖耳。”
容玉衡想暖耳也很好看，当下点头同意。
雪下了一整夜，到现在都没停。一路行来，半刻钟不到，伞上已是落了薄薄一层雪。
收了伞，进入正厅，果然人都到齐了，且每个人身上穿着戴着的也都是容摇光昨晚送出去的。
容均更是让人收拾了一个大包裹，里面装满了容摇光从北疆带回来的和府里人最近在京中买的各种东西。香火钱和银骨炭也备了不少，保管叫老夫人在大慈恩寺继续住得舒舒服服。
容均对容摇光说：“咱们将军府别的不行，可至少钱多。你这回回来，往后要一直留在京城，想要什么、买什么就直说，不必心疼钱。”
容摇光应下。
他又说：“你是老大，就算守三年孝，也还是你最先成亲。等过了头七，我给你几个铺子庄子，你先试试手，等顺手了，我再把别的给你，就当是我这个祖父另外补给你的嫁妆。”
容摇光一一应下，这才上了马车。
大慈恩寺离将军府不算太远，只是今日下雪，路上虽也扫了雪，可马车到底不敢走太快。载着老爷和少爷的两辆马车在前开路，容摇光则是和葛氏、桂氏还有容天璇坐在中间的马车上，再后面还有两辆载着侍女和仆从。
总共五辆马车出行，林义云等将士和护卫于前后骑马跟随。
这样的车队堪称豪华，可若与其他贵族动辄香车宝马、随从上百的车队相比，还是显得简陋了。
虽是简陋，但马车内却温暖如春。侍女不在，葛氏与桂氏便亲自往炉中加炭，还烧了水煮茶。
一时间茶香四溢，她们慢慢说起家常话来。
出发前容均对容摇光说的话，葛氏也听到了，故而此刻便就着此事开说了。
她道：“听钦天监的人说，这个冬天会比往年要冷，我有个专做暖炉手炉的作坊，近来生意很好。”说着，将容摇光送她的手炉拿过来，抚着手炉道，“昨晚你说这是北疆那边才出来的？我看这样式挺新，不知你在丰州那边可也有这样的作坊，要是行的话，咱们合作。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占你便宜，盈利五五分，你觉得如何？”
容摇光想了想，点头道好，说晚上回来就往丰州写信，让那边的人先运一批过来。
正聊在兴头上，马车却突然狠狠晃了几晃，接着猛地一停，晃得茶水全洒了，也晃得正听两人说话的桂氏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更是陡的变得急促。
来不及问车夫是出了什么事，见桂氏已经双眼翻白，快要闭过气去，容摇光忙扶她躺下，身上斗篷也给解了，又按住她人中穴。
一番急救，桂氏这才缓过来，总算没有昏厥过去。
见桂氏的病竟在这时发作，葛氏的脸当即也有些白了。幸而有容摇光在，控制住了桂氏的病情，她深呼吸几次，抚着胸口一连声地道幸好幸好。
容天璇同样被吓得不轻，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姐姐，婶婶没事了吧？”
“没事了。”容摇光取过一旁的毯子给桂氏盖上，同样小声问道，“我上次回来，不是给婶婶留了药方吗，怎么婶婶还是发作了？”
容玉衡口齿不清地“哦”了一声。
等咽下嘴里的虾饺，他才说道：“姐姐，我认得那花，那是西府海棠。”不等容摇光回话，他接着说道，“我还知道这花的特殊含义呢……听说如果有人倾慕谁，那个人就会送对方西府海棠。”
他说：“姐姐，是不是有哪家公子倾慕你啊，不然为什么要给你送西府海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容玉衡这话一说出来，容摇光的动作当即停了一停：“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从二姐那里听来的。”容玉衡说完，双手负后，摇头晃脑，有模有样地背出一句诗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姐姐，你知不知道是谁送你的？”
容摇光说不知道。
容玉衡当即煞有介事地点头：“我明白了。肯定是羞于见你，这才只送花，不出面。”
他才说完，就被人在脑门上弹了个大大的脑瓜崩儿。
于是刚刚还十分得意的小孩立马伸手捂住额头，腮帮子也鼓了起来，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家姐姐。
“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吃你的饭。”容摇光说，“你再不住嘴，我就把你虾饺吃光了。”
虾饺果然是用来威胁容玉衡的一大利器，他立马表示再也不说了，然后自己拿了筷子，吭哧吭哧地开始狂扫虾饺。
容摇光也不跟他抢，看着他一口气吃了一笼半。
看他那样子，明明还想继续吃，却偏要放下筷子，拍着肚子说饱了，吃不下了，那剩下半笼留给姐姐吃。
“我不喜欢吃这个。”容摇光摇头，“你吃完吧。”
想起前世玉衡死前，她去牢里看他，本是风度翩翩、前途无量的少年状元，却短短几天功夫就变得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他隔着牢笼对她笑，说可惜这几天都没能吃到虾饺，姐姐你下回再来的时候，给我带一笼虾饺吧。
于是等她再来看他，却是在刑场。
她提着一食盒饭菜，无数次想要冲过去，质问为何要提前行刑，却被尚书府的人死死按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玉衡他们死在她面前，血流了一地。
“快吃吧，祖父应该在等着了。”她摸摸容玉衡的脑袋，强行压下眸中涩意。
容玉衡点点头，果然将那半笼虾饺也吃了。
吃过饭，容摇光从行李中翻出一件新做的斗篷给他披上，又给他戴了暖耳，鞋子也换了双新的，再塞了两个丰州那边新出的小手炉，确保不会冻到他，这才牵着他的手，打伞出去了。
得了新衣服的小孩显然很开心，连声问还有没有别的，特别是小手炉，好看得紧，还特别小巧玲珑，又不重，他想送给他朋友。
容摇光说：“手炉都是一人两个，多的没有。不过暖耳还有多余的，你可以送暖耳。”
容玉衡想暖耳也很好看，当下点头同意。
雪下了一整夜，到现在都没停。一路行来，半刻钟不到，伞上已是落了薄薄一层雪。
收了伞，进入正厅，果然人都到齐了，且每个人身上穿着戴着的也都是容摇光昨晚送出去的。
容均更是让人收拾了一个大包裹，里面装满了容摇光从北疆带回来的和府里人最近在京中买的各种东西。香火钱和银骨炭也备了不少，保管叫老夫人在大慈恩寺继续住得舒舒服服。
容均对容摇光说：“咱们将军府别的不行，可至少钱多。你这回回来，往后要一直留在京城，想要什么、买什么就直说，不必心疼钱。”
容摇光应下。
他又说：“你是老大，就算守三年孝，也还是你最先成亲。等过了头七，我给你几个铺子庄子，你先试试手，等顺手了，我再把别的给你，就当是我这个祖父另外补给你的嫁妆。”
容摇光一一应下，这才上了马车。
大慈恩寺离将军府不算太远，只是今日下雪，路上虽也扫了雪，可马车到底不敢走太快。载着老爷和少爷的两辆马车在前开路，容摇光则是和葛氏、桂氏还有容天璇坐在中间的马车上，再后面还有两辆载着侍女和仆从。
总共五辆马车出行，林义云等将士和护卫于前后骑马跟随。
这样的车队堪称豪华，可若与其他贵族动辄香车宝马、随从上百的车队相比，还是显得简陋了。
虽是简陋，但马车内却温暖如春。侍女不在，葛氏与桂氏便亲自往炉中加炭，还烧了水煮茶。
一时间茶香四溢，她们慢慢说起家常话来。
出发前容均对容摇光说的话，葛氏也听到了，故而此刻便就着此事开说了。
她道：“听钦天监的人说，这个冬天会比往年要冷，我有个专做暖炉手炉的作坊，近来生意很好。”说着，将容摇光送她的手炉拿过来，抚着手炉道，“昨晚你说这是北疆那边才出来的？我看这样式挺新，不知你在丰州那边可也有这样的作坊，要是行的话，咱们合作。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占你便宜，盈利五五分，你觉得如何？”
容摇光想了想，点头道好，说晚上回来就往丰州写信，让那边的人先运一批过来。
正聊在兴头上，马车却突然狠狠晃了几晃，接着猛地一停，晃得茶水全洒了，也晃得正听两人说话的桂氏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更是陡的变得急促。
来不及问车夫是出了什么事，见桂氏已经双眼翻白，快要闭过气去，容摇光忙扶她躺下，身上斗篷也给解了，又按住她人中穴。
一番急救，桂氏这才缓过来，总算没有昏厥过去。
见桂氏的病竟在这时发作，葛氏的脸当即也有些白了。幸而有容摇光在，控制住了桂氏的病情，她深呼吸几次，抚着胸口一连声地道幸好幸好。
容天璇同样被吓得不轻，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姐姐，婶婶没事了吧？”
“没事了。”容摇光取过一旁的毯子给桂氏盖上，同样小声问道，“我上次回来，不是给婶婶留了药方吗，怎么婶婶还是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