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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挖掘机一起穿越了第17节(1 / 2)





  真到了那一天,她该给这山路上都装一遍索道,尹新舟咬牙切齿地想。

  等赶到地方,又过大半天。

  她顺路还去了趟食堂,手里拎着一包红糖糯米饼边走边啃,看上去形象十分缺乏仙气。踏进截云台阵法范围以后,原本还隐隐约约的声响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夹杂着或明或暗的亮光。

  更近一些之后,就能看到有七名修士围绕在一圈,一人手中一把剑,朝看中央轮流使出引雷术,看上去仿佛在进行什么诡异离奇的仪式。

  蒋钧行就站在这七个人当中,见她来之后视线微微一偏,但没出声。

  尹新舟:“……??”

  只不过一日不见,这人的形象就仿佛迭代了十个版本,越发让人不好理解。

  大家的态度太严肃,她甚至不好意思往近处走,生怕打扰了这场仪式。好在蒋钧行很快就宣布中场休息,这些面貌陌生的修士们各自散开去找地方调息,甚至还有几个多走两步,直接到了树荫下去打坐——可见灵力消耗得相当厉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尹新舟觉得自己的好奇心要憋不住了。

  “是我的主意。”

  张飞鹤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之前听说你们铸剑那边需要持续不断的雷电,但我和师弟尝试了一下,发现如今的引雷术确实没办法达成这种要求,而真正好用的术法如今看来许是失传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于是就决定另辟蹊径,反正只要能保证雷电不中断,多叫几个人来应该也没关系。”

  尹新舟啃饼的动作都不禁停滞了一下。

  张飞鹤的这个思路其实非常好理解。如果人数足够多且配合默契的话,确实可以实现“一个人结束施法,下一个人继续顶上”,在这个接力赛过程中只要交接部分没出问题,就可以保障长时间的通电。

  只不过过程看上去让人有些迷惑。

  ……这是什么神工发电机组啊。

  “新舟师妹觉得如何?”

  张飞鹤抬了抬眉毛:“这次我们挑了七个好手出来,若是训练得当的话,大概不出一个月就能将这连环招式练得纯熟了。”

  “……”

  她觉得不怎么样,甚至大为震撼,但面对这位霞山派的监院自己又不能将话说得太直白:“原本的铸件技法应当不是这样。”

  “那该是怎样?”

  “总之肯定不需要这么多人……”

  尹新舟有些艰难地解释——倒不是她刻意想藏私,只是现代电镀技术所需要的那一套设备以及设备身后的原理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通的:“是用某种机关塞进铬池里通电,只消留一个人在边上看着就行了。”

  那应当是炼器的产物,张飞鹤眼珠一转:“你亲眼见过?”

  “只见了一次。”

  大学生实习的时候她们去的厂里正好有类似的东西,不过专业的镀铬设备有一大片配套设施,自然不适用于如今这个连稳压器都没有的地方:“知晓大体原理,但若是让我原样复刻,那肯定是造不出的。”

  好在他们也根本没提这种要求,毕竟炼器和铸剑一样也需要灵力做基础,要求一个引气还要洗髓丹辅助的修士炼制那样玄妙(至少描述得很玄妙)的法器,明眼人看了都知道是在强人所难。

  张飞鹤所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来霞山之前,你在什么地方住?”

  “一个叫上元的地方。”

  尹新舟自从入了山门就做好了回答这种问题的准备,此时也不慌不忙抛出了一开始准备好的老家旧称:“我原本还在念书,每日学些算学和百工之类的东西,我们那儿和这里隔得很远,前十几年还从来没听说过世上有仙人,更别说入门修行。”

  “那又为何来这里?”

  “有天我晚上熬夜,翌日上课没撑住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河边的石头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若有办法我还想回去呢。”

  也不知仙家是否有测谎的法子,总之保险起见,尹新舟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只不过隐去了自己对“穿越”的猜想。张飞鹤做监院这些年,对真话假话自有一套甄别的标准,此时也只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听你说的,像是一方小世界。”

  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1],就像是须弥芥子和储物葫芦的原理一样,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确实会有修士能够构筑出一方天地,只不过以前从未听说过会有哪位大能在里关些凡人进去……这听起来不仅不正派,甚至还像是有阴谋。

  而她所描述的来历听上去则更像是这方壶中天不知突然出了什么问题,才将里面一无所知的凡人丢了出去,正巧落在了霞山附近的地界。

  张飞鹤飞速思考着:印象里青州应该没有擅长此道的大能,难不成来自更远的地方,离州或者震州?听上去也不太像,离得遥远不说,那儿还有活人剩下吗?

  尹新舟原想着编个类似于桃花源的地方,没想到对方的思路和自己根本没在一条线上,却歪打正着地得出了一个能自圆的结论。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默契地中止了这个话题,转而看向调息当中的修士们,尹新舟才发现他们中竟也有自己的熟面孔。

  接触到视线之后,那人很显然也认出了自己,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新舟师妹?你也来这里?”

  他说完,迅速观察了一下站在她不远处的张飞鹤,语气复杂了一些:“你同内门的关系何时这样好了?”

  尹新舟:?

  也没多好吧,这不就是纯纯工具人之间的关系。她想了想,遂说道:“我家乡有个好用的铸剑法子,前些天出去散步的时候正好碰上剑阁岑师兄,看他发愁铸剑的事,就想着帮他一把。”

  陈秉脸上显然不信。剑阁?谁都知道洗剑池在崖底,距外门弟子们的住处足足隔了半座山的距离,若不是别有用心,卯足了想要给内门留下印象的心思,散步怎么可能一路散到这种偏僻的地方。

  新的铸剑法倒未必是假的,只不过肯定没有说得这么简单——谁知道是从哪个地方偷学来献上去的。不然呢?不然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女修,哪儿来得能入内门青眼的法子?这么多年蹉跎在山外,从凡人的手中能学来什么有用东西。

  凡人嘛,他自然很了解。蜷缩在一个又一个的护城阵法当中,短暂的寿命里唯一能够做到的事就是为仙门提供修行的物资,每次出山的时候都能够获得他们浅薄的称赞和感激。

  虽说每个修士最初也都是凡人中来的,但他们往往五六岁的时候就被遴选入山门,而出生开始的那几年等待,在漫长的修行之路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所以这雷阵和铸剑的法子有关?”

  他沉吟着:“那倒是能说得通了。”

  “……本来应该没关,都是张监院的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