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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1 / 2)





  “够了!”容贵妃瞧着静嘉哭红的眼睛心里不落忍,再说今日必定不能叫慎妃逃脱,她冷着脸开口,“纳喇淮骏与锦嫔私相授受乃是你一面之词,今日咱们说的是你陷害柔妃腹中子嗣的事儿。若非证据确凿,老祖宗也不会叫大家伙儿来。老祖宗念在纳喇家曾经为大清立下功劳,给你个机会自己认罪,谁知道你竟然敢攀咬这么多人,可见你素日在宫里欺压别人并非空穴来风!”

  慎妃咬紧了后槽牙:“臣妾不服,若说锦嫔与纳喇淮骏私相授受证据不足,臣妾陷害子嗣一事更是信口开……”

  “嫔妾有证据。”一个虚弱不堪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慎妃猛地回过头,看见敏嫔被扶着从门外进来,心里的不安几乎叫她眼前发黑。

  “你不要胡说八道!”慎妃这话几乎是尖叫出来的,她不信敏嫔手里有什么证据,可打心窝子生出的慌乱让她再保持不了镇定,一定是哪儿出了错。

  容贵妃见太后和皇帝不说话,便对着敏嫔严肃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叫慎妃死个明白!”

  一个死字叫慎妃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却嗓子干哑到说不出话来。

  敏嫔跪在地上,面色平静:“回万岁爷和老祖宗,慎妃进宫后,得了纳喇家的帮助,在宫里许多地方都安插了人手,凭着内务府有总管纳喇大人提供的便利不止一次对子嗣下手。皇后薨逝后,大阿哥因为悲伤过度晕厥,过后身子骨一直病弱不堪,实则是慎妃指使纳喇大人利用布置在景仁宫的奴才,给大阿哥下了毒,过后大阿哥身边的奴才全都被处置,纳喇大人趁机将那些宫人以及他们的家人灭口,才没被人察觉。”

  慎妃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猛地摇头:“你胡说,你这是栽赃陷害!”

  “嫔妾因为门第的缘故,从来都以慎妃马首是瞻,也犯了不少错,但当年大阿哥的事情出了以后,嫔妾心软,留下了两个奶嬷嬷,送她们在京郊养老,当年大阿哥用过的荷包,她们一直都留着,嫔妾已经派人将她们接了过来,可以当面对质。”敏嫔不理会慎妃,依然特别平静。

  皇帝眯着眼起身,声音冷得叫人骨头都跟着发寒:“你可知道,若事情属实,你也是重罪。”

  敏嫔勾了勾僵硬的唇角,忍着眼前阵阵发黑跪下去:“嫔妾罪有应得,本也时日无多,愿意以死谢罪,只求万岁爷给索绰罗氏留下一点血脉。”

  “将人带进来。”太后面色严肃吩咐,敏嫔早就找到她这里来将事情和盘托出,不然太后也不会允许敏嫔一个病秧子跟着进园子。

  两个打着哆嗦的妇人进门,慎妃浑身冷得几乎要坠入地狱,这是大阿哥的奶嬷嬷,当年纳喇家精心挑选出来送给马佳氏的奴才……她不信敏嫔能够将人藏起来。

  到了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慎妃脑子突然清楚了,能坏了她的计划,又有本事将人藏起来,还能将证据保留,并且不会让阿玛怀疑的,满紫禁城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她眼神突然有些迷茫,她知道姑爸爸是个冷淡的,可她从小就孝顺康太妃,康太妃对她也还不错,入宫后待她从来也都温和,为何会突然要自己死呢?

  难道自己死了康太妃还能落着什么好?她谋害皇嗣会危及纳喇家,若是纳喇家失势,康太妃不管福亲王了吗?

  这些事情慎妃怎么都想不明白,不待她眼神中迷茫尽消,就听见了万岁爷如数九寒冬般的命令:“立时将纳喇府所有人都关押在府中听候发落,慎妃贬为宫女子,送回咸福宫赐死。”

  有人上前来拉慎妃,芷元也哭喊着被拽起来,还不停喊着主儿,直到瓢泼大雨砸在脸上,才砸醒了仿佛大梦一场的慎妃。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为挣扎,只朝着万方安和方向凄厉喊叫出声:“你会后悔的!!!纳喇家世世代代都会诅咒你!!”

  ‘轰隆’一声闷雷从不远处传来,有亮光闪过慎妃仿若鬼怪一样狼狈的脸庞,等到她被拉出了园子,才有数声响雷打下来,吓得人心惊肉跳,却没带来一点伤害。

  康太妃不怕打雷,只神色淡淡坐在窗前,窗户打开一道缝儿吹来点子寒气,矮几上燃着个小巧的红泥炉子取暖,她就那么看着暴雨倾盆发呆。

  佟嬷嬷走过来,见状叹了口气:“主子您小心着凉,慎妃被贬为宫女子赐死了,纳喇家包括老大人都被禁足府中。”

  “春儿就没说什么?”康太妃闻言浅笑着扭过头问。

  慎妃叫纳喇渝春,这名儿还是康太妃给起的,当时她想的便是,这丫头一定要如她所盼的那般愚蠢才好。

  佟嬷嬷顿了顿,将慎妃被拖走时喊的话,说给康太妃听。

  “呵呵……该后悔的早些年我都悔完了。如今我早就在地狱里,还怕他们诅咒吗?”康太妃失笑,随即又扭看着窗外,一把年纪还是忍不住湿了眼角,“姐姐,你说博墩哥哥要是知道我做了这么多事儿,他会害怕我吗?”

  佟嬷嬷心疼地抱住康太妃:“主子,您就饶了自己吧,不管您想做什么,老奴都陪着您。墨二爷打小儿就疼您,不管您想做什么,他都没有过二话,如今他定在九泉之下看着您笑呢。”

  康太妃到底没落泪,闻言露出个像小姑娘一样单纯的笑来:“你说得对,等我帮他完成心愿,我就去陪他,他一定会等着我的。”

  佟嬷嬷不言声儿,偷偷擦掉眼角的泪。

  长春仙馆这头也到了尾声,太后安抚了德妃几句便叫散了众人,只看着淑常在点头:“你是个好孩子,有功夫多来哀家这里走动走动,别总闷在屋里,缺的宫人待会儿叫常久忠亲自给你安排。”

  淑常在偷偷看了正和帝一眼,红着脸起身,软声屈膝:“承蒙老祖宗不嫌弃,以后奴才定多来伺候。”

  “好,刘佳嬷嬷你先叫人送淑常在回去休息。”太后笑着点头,待得淑常在出了门,她这才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静嘉。

  见皇帝漫不经心坐在上首,太后有意试探这份恩宠到底几许真实,仍然没叫静嘉起来,只问:“窥探帝心到底不是小事儿,皇帝觉得,该如何处置锦嫔?”

  皇帝似笑非笑,言语倒是恭敬:“这阵子她伺候的不错,对皇额娘又素来妥帖,念在是第一回 犯,就罚三个月月例吧,皇额娘觉得如何?”

  太后暗自掂量着这话里的意思,面上欣慰地笑出来:“就按皇帝说的办,哀家也确实没见过比这孩子更妥帖仔细的了,如今保晟还在哀家这里,敏嫔身子又不争气,不如以后就叫锦嫔养着如何?”

  皇帝挑了挑眉:“朕给过她机会,偏这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说自己不堪重任,皇额娘也知道,朕从来不爱勉强人,她不愿意就算了,保晟那里朕已经有安排。”

  太后胸口一窒,皇帝这是不肯告诉她又想叫她猜,反正不可能给德妃,平妃希望也不大,总归不是柔妃就是剩下那几个嫔,除了景嫔外,其他人那里也不是不可以筹谋,她便不再问。

  “今儿个处置了纳喇家,其他家族这心肠可是要沸了锅,不好再叫他们跟着动心眼儿。淑常在哀家看着也不错,是个诚心的,既然她已经入了宫,皇帝也该给几分恩宠,好安抚安抚其他人,你说呢?”太后笑道。

  皇帝孝顺地点点头:“皇额娘说的是,朕记下了,这会子都过了午膳时候,皇额娘早些用过膳歇着吧。”

  说罢皇帝便站起身来,走了几步似是想起来什么,扭过身来道:“朕还有些话想要问锦嫔,锦嫔过来伺候朕用午膳吧。”

  太后闻言蓦地心下有点微妙,皇帝这模样,看来是介意慎妃说过的话,想起被一同押出了园子的纳喇淮骏,太后颇有几分失笑,想敲打静嘉也不着急非得眼下。

  她看着静嘉:“哀家满心愁着外头的事儿,倒是忘了你还跪在这儿,快跟着去伺候吧。”

  静嘉恭敬应声:“是,嫔妾先告退。”

  起身的时候,静嘉忍不住咬了咬牙,紧着扶住半夏才没丢丑,面色不变地跟在皇帝身后出了长春仙馆。

  “过来跟朕一起走,朕有话问你。”皇帝冷着脸说完,径自上了龙辇。

  孙起行和林守成都当看不见的,由着也跪了好半天的半夏艰难将静嘉抚上龙辇。

  好在静嘉忍着膝盖上的疼一跨进帘子里,就叫人掐住腰提到了身前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