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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份协约(1 / 2)





  中午的时候天色愈发的好了,阳光明媚,温度偏高,连风都遁形了。一点半的时刻,高飏终于跑下最后一家客户,签了完结协约,又收好支票,这才兴匆匆离开,赶回公司做最后交接。

  离开之前,客户的小女儿碰巧回来,高飏和她在客厅打了个照面。那女孩长得颇为水灵,略有些婴儿肥,在客厅遇到高飏的时候,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把尴尬的气氛瞬间就化解了。

  “你好。”高飏笑笑,打个招呼,他明眸皓齿的,引得女孩盯着自己直看,那种审视的目光让高飏有点莫名心慌,想着赶紧闪人,好回公司交差。

  “你……”女孩看高飏,又看向自己父亲。

  “哦。他是sy的工作人员,来完结协约的。”老人笑笑解释,指指女孩:“我小女儿,小菲。”

  “你好。”高飏继续他的招牌笑,重新礼貌地打声招呼,依旧打算要走。

  小菲眨了眨眼,紧紧看着高飏,突然说:“你是异客吧?”

  “……嗯。”高飏一愣,没否定,老实地点点头。他有点疑惑,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因为在sy,所以都被认定是异客,可sy还有许多不是异客的业务呀,那才是大头!

  “你别误会哈,我在罪案局工作,职业病,爱盯着人看。”小菲笑,赶紧解释说:“我们一天要看很多资料和图片,最近在做异客资料统计,我可能是看到过你的相关信息了,这样巧,在我家看庭遇见一位异客,实在好奇,多问了一句,别介意。”

  “哦。呵呵。”高飏尴尬笑笑,摇头说:“没事。”

  小菲托着下巴回忆,她记忆力超好,看过的数据能坚固地存在自己脑中,于是笑着继续说道:“芸市一共只有9位涉念师,因为你是最年轻的一位,所以我印象更为深刻。对了,冒昧问一句,你现在还接涉念的单吗?”

  “很久……很久不接了。”高飏摇头,补充一句:“你父亲和sy的业务不是涉念。”

  “哈哈,我知道的。”小菲笑起来,轻松地说:“我就是随口一问,别介意,毕竟涉念师稀缺,过程又恐怖,现在愿意做涉念业务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了。”

  高飏笑,淡淡说:“呵呵,也没什么好读的,也未必准。想知道一件事,其实有很多正当手段可以完成的,没必要涉念。”

  小菲点头,竖起大拇指:“完全同意你的说法。”

  “不好意思,我还要赶回公司叫资料,先告辞了。”高飏并不想多做逗留,笑着告辞离开。

  “好,拜拜。”小菲笑着摆手,目送高飏出门。

  “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门关后几秒,一旁的父亲才开口问。

  小菲摇头,似是而非地回答:“说不清。最近申请调阅他的资料很频繁,一个星期出现了三次。一开始是基础资料,然后是加密a级资料,之后就直接跳到了s级绝密资料。”

  “他这是被人专门查了。”父亲看一眼门口,他曾经也工作于罪案局,对于一些事物还是比较敏感的。

  “可能。”小菲撇撇嘴,有些不解:“这样一个普通异客,有什么可查的,就因为会涉念?可涉念也不是什么绝密档案呀。”

  “也许不止涉念那么简单。”父亲说。

  小菲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有点可惜地说:“唉,可惜,我只看得到基础信息和查询记录,看不到更里面。到了a级资料,我就是个递交《申请查询单》的二传手,没办法再往高一点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特别的了。”

  “可能只是例行调查,手握高级权限,自然就会看得多一点,有的看就多看些了,别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父亲倒是看得很通透,并不以为然。

  “是吗?”小菲挑挑眉似乎并完全同意父亲的说法,她若有所思地说:“身为涉念师,本身就很特别了吧?”

  “芸城也好,y区也罢,都并不太提及涉念师,自然是知道其中的残忍及不准确性。”父亲笑笑安慰小菲说:“所以,虽然这个异客能力本身很特别,但是产生的价值却并不高,还存在一定的风险,所以,从综合考量去看,并不为大家所关注和认可,是可有可无的技能,也就不那么特别及重要了。”

  “这倒也是,作为芸城特别领域的y区,奇奇怪怪也见过不少,涉念也算不得多奇特的事,甚少有人提及,可见其并没有受到广泛的认可,谁也没往心里去。”小菲把自己安慰好了,忽然话锋一转又问:“您觉得准吗?涉念?”

  父亲笑,只淡淡说:“何必在意准不准。你信不信呢?”

  “哈。”小菲笑,释怀,不再纠结。

  这一头,高飏从客户小区出来,打了车直接回公司,赶在五点大家下班前,把最终的协约给清理掉。

  回到公司已经是四点半,天色微微有些黑,风也开始刮起来。六号楼里依旧灯火通明,虽然六点后就能团建,但此刻,员工们依然都还处于紧张的工作状态之中。

  高飏加快速度,赶去财务部把协约和支票交接完成,也算是对最后一单协约有个完美的结果。

  当财务从电脑屏后抬起头,说了句“好了”,高飏一直悬着的心才最终彻底落下。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终于能和sy真正有一次切割了,至少在将近六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可以彼此都当对方不存在。

  走出财务室,高飏重重舒了口气,从未有过的如释重负,即便只是暂时的,这片刻的逃避也让他获得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还是那道熟系的转梯,走过无数次,气氛都一致,压抑而难堪。只今天不同,少了些许紧张,多了少许轻松。一路从上而下,再也不用管那些异样的目光,也不用去想每一句措辞,是否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一路抵达门口,高飏径直走了出去,全不顾楼上老费恶毒的凝视,也不必在意他后续的阴谋,这份半年的借调协约,是天然的屏障,可守一时平静,更可不必再为某些人的主动冒犯,寻找手下留情的借口。

  “走啦?”看门老头在门口,听着无线电,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走了。拜拜。”高飏笑笑,礼貌客气地回。

  “方总在车里等你,你过去一趟再走。”老头说完就不再多言,调高了无线电的音量,自顾自听评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