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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堡包(1 / 2)





  十多分钟以后,高飏已经坐进了自家沙发,窝在一处角落,头枕着沙发靠手,定定看着靠窗的天花板发呆。

  屋顶对角线有一块水渍,很久前只有巴掌大小,现如今已经变作很大一块,一半在屋顶,一半在墙面。那不是楼上人家漏水的痕迹,只是因为这楼宇太老,外头防水层年久失修,才渗透进来。

  “唉。”高飏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极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他终于还是要面对十三份涉念协约的问题,他握了握右臂,伤口从来都没来得及愈合,又怎们可能不痛呢?

  沙发发出“咯吱咯吱”响声,那是高飏终于动了一下,然后房间又区域安静,不再出一丝声响。

  一分钟……

  十分钟……

  半个小时……

  就这样安静到沉沦也蛮好。

  突然,桌上手机响起,打破放空的思维,高飏望一眼,微微蹙眉,是方经理的来电。他不情愿地倾身取来,将手机放在耳边,调整了呼吸礼貌地说:“方总,您好。”

  “接的倒挺快,看来你没什么事。”方总那头依然是云淡风轻的口气,连嘲讽也不能失了气质。

  高飏缓缓起身,淡淡说:“刚好手机在边上。”

  “嗯。”方总那头的声音停了下来,似乎有人把什么东西交给她,导致她没有立刻发话。直到听筒里传来关门声,方总这头才继续说:“是这样的,公司最近接了几笔涉念的合同,需要你几天来公司完成一下。”

  “好,明早过来可以吗?”高飏没问,数字和内容都知道,也就不觉得惊惧。只是不知为何,都是有心里准备的事,从对方口中说出来,还是觉得不能自控的窒息疼痛。

  “可以。明天早上过来,先完成两个。”方总不紧不慢地说:“你直接找老费,他等着你。”

  等着你,哼,这可真是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高飏心中冷笑,嘴上依然恭敬地回:“是。”

  “行,就这样吧。拜拜。”方总那头没多余话,直接就掐掉了电话。

  高飏放下手机,一头栽进沙发里,依然一动不动,由着时间慢慢走。如果那天顺利拿到异客考的准考证,是不是就能避开今天所有的怨恨?若有幸拔得头筹,是否也就无所谓今天刻意刁难?

  “都怪你石臻!若不是那天碰到你……”高飏喃喃自语:“都怪你,那天你能放我走就好了……我有信心考上的……”抱怨了两句他就说不下去,哽咽得只剩愤恨。

  异客考是罪案局对异能者的特别招聘,五年举办一次,若成功录取,便能将整个人事编制转入罪案局,也就间接脱离了原有的人事编制,有了新的上属单位。高飏一直寄希望于自己的协约合同能够变作罪案局的人事档案,结果因为石臻当日阻碍,他错过了获取录取证书的时限,最终连一个考核的资格也没有获得。

  异客考试仅提供3小时报名时间,表格需本人自行前往罪案局手动申领。准确的报考时间由计算机算出,今年这场定为晚上23点至凌晨2点。考试报名也需着正装,持个人身份证件及简介,方能前往填写表格、提交、领取准考证。

  那天,高飏好不容避开了方总的眼线,找了个地方打算拔了钉子,修整一下,换套服装,然后徒步去指定地点申领考试表格,结果,半路却被高飏截了胡,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外面疾风骤雨,房间里闷热难耐,高飏把那天的事反复过了无数次,也做过许多预算和如果,若不去那个离报名点就近的花园,是不是就碰不到石臻;若当时在余老板的铺子示弱,是不是石臻就会放过自己;若不出手让阿布受伤,是不是也就没有后面的报复;若……太多若了,都是让人懊恼而又无法反悔的马后炮!

  尘埃落定的你无力更改,还在进行的,你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大概就是无奈。高飏越想越烦乱,眼皮也跟着重了起来,困意来袭,便顺着睡意缓缓眯起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楼上邻居装修的敲打声,“乒乒乓乓”好不烦乱,没完没了,一阵接着一阵。

  等一下?这楼里没人装修,而且现在是晚上。

  高飏兀得睁开眼,咚咚咚的声音更觉清晰,是他家大门!

  “谁?”高飏跳下沙发,从梦中被被强行揪出来,让他的心脏也跟着乱跳。他快步往门口去,粗心地被茶几撞到膝盖,疼到龇牙咧嘴。

  咚咚咚,外头的敲门声已经极不耐烦。

  “来了。谁?”高飏走到门口,手已经在门把上了,却没拧开。这种不耐烦的敲门方式他已经料到是谁,可他却突然很犹豫。

  才骂过那个家伙,如果现在开门,会不会被他看出来?高飏心虚地去看猫眼,果然看到不耐烦的表情。

  “咚”,又一记敲门声,高飏的脸跟着门一起震动,吓得他还退后了半尺,愣在那,纠结到想原地消失。

  门敲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高飏刚想喘口气,手机又跟着“叽里呱啦”地吵起来,在沙发上又唱又震。

  紧跟着,门又被“咚咚咚咚”敲了个山响,不耐烦加1。

  左边是手机唱歌不停,右边是门拍的山响,高飏终于投降,低吼一声:“够了!”瞬间拉开了门。

  冷风灌入,手机和门的声音同时停了下来。

  “你聋了?”石臻站在门口,带着一身水气,挑着半边眉毛责问。

  “希望我聋了。”高飏站在门口纹丝不动,没请他进来的意思。

  “拿去。”石臻也没要入内的想法,举起右手,把个塑胶袋晃在高飏面前。

  “什么东西?”高飏瞥一眼,没接。

  石臻冷冷回道:“药。以前开的别乱吃,还是吃前天开的比较好。”

  高飏一愣愣,木讷结果。

  “就着水喝,别干吞。”石臻冷冷说,转身就走。

  高飏看他迈腿就要走,很白痴地问一句:“你回过家啦?”

  石臻侧身看他一眼,冷冷怼一句:“废话,不回去怎么拿?”说完,继续打算往外走。

  高飏没料他真要走,着急叫住他,突然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等等,你……没别的了?”

  “什么?”石臻停下步子,回身,奇怪地扫他一眼:“你还要什么?”

  高飏犹豫了半秒说:“……怎么不给我带个汉堡?”

  “切。”石臻冷笑:“你不是吃过了吗?不是和别人吃得正欢,聊得正开心吗?怎么还需要我给你买汉堡吃?”

  高飏一愣,原来石臻看到自己了,还装不认识,心中不免有些气结,撇撇嘴说:“看到我干嘛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