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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想到这里,她心悸无比,手掌轻轻抚在腹部来回温柔地抚摸着,痛苦低语,“宝宝,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们怎么才能把时叔叔救出来?不能不管他啊,他是个好人,他是受我们连累的。可是妈妈尽力了,妈妈想不到办法了……”

  孩子像感觉到她的痛苦和挣扎,开始剧烈地动了起来,她有腹部像在做波浪运动一般,此起彼伏着,她的肚皮甚至因此感觉到又酸胀。

  她呆了呆,温柔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很痛苦?”

  像回应似的,他狠狠地撞击着她的手心。

  她长叹一声,“我知道了。你现在一定是希望我能够好好休息一夜养精蓄锐,这样的话第二天才能想得到解决的办法是吧?我听你的。”

  孩子又狠狠撞了两下,然后回复平静。

  曲亦函心情复杂地笑了,“你这么聪明,像谁啊?一定不像你那死皮赖脸的爸爸……说起他,或许我们该去找他一下了。他是我们唯一的指望了。可是,他会愿意见妈妈吗?妈妈没把握啊!”

  曲亦函洗完澡出来,原本冰冷的身体已经暖和一片,恰好酒店也送来了她点的姜汤,她匆匆喝了便上床关灯睡了。

  第二天醒来后,曲亦函草草洗漱便匆匆离开酒店回了京城。

  在拘留所见到了时朕宇。

  他看起来精神糟糕透了,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原本挺直的脊背都折弯了,下巴的胡子青青黑黑的冒出很长一截。

  他一看到她,竟没有丝毫的喜悦,木讷地坐在那里冷冷地问:“你怎么来了?”

  这样冰冷而陌生的一句话险些令曲亦函落下泪来。

  昔日的他,即便是在柴秀云被杀害和欺骗的打击之下,也不曾如此木讷冷漠地对过她。

  他是在后悔曾经向她伸出救援之手吗?

  无论是不是,她都不会怪他,她只是很心疼他,曾经的他是那般的意气风发,可现在……

  “你在里面受罪了吗?”曲亦函颤声问。

  “虎落平阳被犬欺,很稀疏平常的事。”他眉眼也不曾抬,眼睛始终看着自己的手。

  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他的手背红肿一片,还有几处血口,指甲里似乎还带着血垢,她看得心惊胆战,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翟家没有派人来说说吗?”

  “你是指翟爷爷吧?怎么可能?他老人家这一辈子都不徇私枉法。今天就算是翟沛庭被关在这里,他也一样不予理会。他最多只是打个招呼让他们好好查案,可是现官不如现管,他权利再大也没用。”时朕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愤怒的表情。

  “我……我可以帮你做什么?”曲亦函用手狠狠抹了把泪,“我卡上还有些钱,我……”

  “不要拿钱去打点,那根本没用!”时朕宇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这件事你别管了!柳风再厉害,也不敢置我于死地。不管怎么说,翟家和时家交情匪浅,他总该顾忌着些的。”

  “可是……”曲亦函顿住了。

  她想说如果柳风真的打算置他于死地,根本就用不着亲自动手,他只要随便跟里面的罪犯打声招呼许些好处,便有得是亡命之徒前仆后继地要了时朕宇的命。

  她不敢实话实说,时朕宇已经被残酷的现实打压成这副颓废的模样了,她若再这样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我的事,你别再搀和了。你身上的那点钱也好好留着吧。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去把小柔找回来,我妈需要她。”时朕宇站了起来,将一个揉成一团的纸条趁狱警不注意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佝偻得不成形,曲亦函的眼泪再度失控地汹涌而去。

  他的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像临别赠言?

  她不能再犹豫了!时朕宇的命远比她的面子要来得重要得多!

  曲亦函出了看守所后打的直奔机场。

  二十几个小时后,当她站在白雪皑皑的一悬崖峭壁之顶时,凛冽的寒风几乎将她吹成了冰棍,她只能不停地跺脚不停地朝手心里呵着气才能让自己全身的血液不至于冻住。

  她穿得太少了,不知道这里竟然如此寒冷条件如此恶劣。

  她简直无法想像翟沛庭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训练着,更无法相信时小柔竟然能跟着他呆上这么好几天!

  一个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只冒出两只眼睛的士兵匆匆跑到她面前,用蹩脚的中文对她说:“对不起,曲小姐,我们翟长官不愿意见您。”

  曲亦函急忙说:“他不见我不要紧,请他让时小柔出来见我好吗?”

  “时小柔?”士兵疑惑地看她。

  曲亦函急忙拿出手机调出时小柔的照片给他看,“就是这个女孩。”

  士兵认真地看了看,随后摆手,“这个女人半个月前的确来过,可很快就走了。她现在并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你确定?”曲亦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半个月前,那就是在她和时朕宇结婚前一段时间啊,可时小柔失踪是在结婚当日!

  她如果不是在这里,那她去了哪里?

  不可能是回了学校,因为现在学校已经放假了,而且来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意联系了时小柔的学校和她在纽约的朋友,得到的一致口径是,时小柔回来参加哥哥的婚礼了,并没有回去。

  “我很确定。因为她特别活泼,我们大家都对她印象很深,所以如果她在这里的话,我们所有的人都会知道的。”士兵很肯定地说。

  “那她会去哪里?”曲亦函喃喃地问。

  士兵摇头,“对不起,我没法告诉你。我还有事,失陪了。你也不要在这里过多滞留,你会冻伤的。”

  曲亦函心乱如麻,完全没听清士兵在说什么,等他走远,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话要跟他说。

  她急忙举步朝他追去,一边追一边大声疾呼,“喂!等等我!麻烦再帮我转告翟沛庭几句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