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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2 / 2)

  地面微潮,泛着股怪异的味道,沈长聿新换的衣服又染了污渍,但这会顾不了这么多,他身后砰的一声,连地面都在震动,他甚至清楚的听到了缝隙扩大的声音。

  沈长聿回头望了一眼,那血徒直接从十五楼跳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周的地面呈现出蜘蛛网般的纹路,他站直身体,正对上沈长聿的视线,笑的更开心了。

  那并不是普通人,红血病毒改变了他的性格,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在其加成下足够他一跃而下依然不受伤害,沈长聿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瞬息一瞥后,沈长聿绕过建筑拐角,将他抛在身后,以对方的实力,如今并没有真的使出全力才让他有逃窜的机会,他或许可以借助对方的轻敌而找到生路。

  而此时,沈长聿也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些异样的地方他似乎要比认知中的他有些不同。

  从高处翻出,那时的他一丝犹豫也无,就好像他对于某些东西的畏惧都消失了,而他的身体素质似乎也强了许多,如此一遭以后,没有丁点疲惫的感觉,身体依然游刃有余,除了隐约的紧张以外,奔跑格外轻松。

  沈长聿在心底低低得喊了声维塔的名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维塔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回应他?

  沈长聿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可紧缀在身后的脚步声和嬉弄的话语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停止自己的脚步。

  第20章

  老旧的楼道里,沈长聿在往上跑,盘旋向上似乎没有尽头的楼梯里只有他急促的奔跑声和底下时不时传来的戏谑笑声。

  那个血徒还紧跟在他的身后,在地面上,沈长聿始终无法甩脱他。

  哪怕他已经在街道小巷里拐过无数个弯,连自己都不记得来时的路,对方却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沈长聿离飞船越来越远了,好在飞船足够大,落地后破坏的区域也格外广阔,即便隔了些距离,他依然能从楼道的窗户里看到它所在的位置。

  成功逃离以后,沈长聿会想办法再回到那里去找他要找的真相,但此刻,他却也清楚,身后血徒的追逐对他而言,不仅仅只是逃离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对方此刻还沉浸在猫捉老鼠的快感里,这种不紧不慢算得上是对猎物的纵容,但沈长聿跑的太快了,他的表现也格外镇定,连猎物惊慌失措的面容都看不到,又何来追逐的快意?

  血徒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在他的耐心彻底消失之前,沈长聿要么甩脱他,要么杀了他,前者有很大的可能对方会拼命的搜寻他的踪迹,存在潜伏的隐患,后者则一劳永逸。

  沈长聿朝楼下看了一眼,只能偶尔看见按在扶手上的那只粗粝的手,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而他距离楼顶也越发的近了,漫长的楼道总有走完的时候。

  这么想着沈长聿的脚步也没停。

  这栋楼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活人,应该还有些幸存者,只是躲藏在房间里并没有露面,但他确定,前不久有人在房间里弄出了些动静,他清晰的听到了老人讲话的声音,惊慌的脚步和声音与他只有一墙之隔。

  对方没有帮助他,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他也能理解,并不在意,而血徒的前面有他吊着自然也没有分心,但这之中有些奇怪的地方。

  沈长聿在红石星呆了四年,他对于红血病毒的认知除了自己仅有的记忆中那些之外,大多是从维塔和024他们口中得知的,长久以来,对于红血病毒的固有印象便牢记在他的心里。

  红血病毒的传染性非常强,空气、水乃至任何血徒可能接触过的东西都会成为传染一个健康的人的媒介,在这片破烂的地方,没有任何保护设施,没有净化设备,红血病毒可以说是到处肆虐,按照他的认知,这里所有还能活动的生物要么死了,要么成为血徒,没有例外。

  除了他这样独特的不会被红血病毒感染的人以外,还有人能在这里以人的身份存活吗?

  那个老人的反应代表了他和血徒并不是同一阵营的,而作为极易在红血病毒的感染中死去的两大群体之一,躲避似乎并没有任何作用,还能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普通人本来就是不太正常的存在。

  此地的情况和沈长聿的认知出现了一些分歧。

  小辰,都说了慢一点,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生气了!血徒高喊着,声音在楼道里回响。

  沈长聿的回应是几步蹿上去,一脚踹开了锁着的通往天台的大门。

  顶楼的风猛地吹进来,带着呛人的不舒服的气味,沈长聿几乎是瞬间就越过了门,又在门旁边堆的杂物堆里掰了根生锈的铁棍插进了门的两个把手里,寄希望于它们能稍稍延缓一些身后血徒的脚步。

  这是一栋格外高的楼,比周围的那些楼房还要高的多,难怪沈长聿上楼的时候会觉得楼道没有尽头。

  站在这里就能轻易的看到遥远边界处的屏障,只是沈长聿多看了几眼,便发觉并不是那屏障将此地隔离开来,那屏障只是将里外两地分隔,真正保护的是内部区域。

  这片区域是被抛弃在外的地方,被放弃的地界,任由红血病毒泛滥蔓延,而不做任何措施。

  楼顶分两层,有一个下行的小平台,沈长聿没有过多犹豫,捡了根棍子做武器便沿着边缘往下,下到了第二层的小平台上,借助高低落差遮挡自己的身形。

  很快,身后便传来了碰撞的声音,插在门把手上的铁棍只两下便发出扭曲的嘎吱声,断成两截落在地上,血徒推开裂了大豁口的门,念叨着走出来:怎么不见了呢?跑的可真快啊!

  因为没有从楼顶往下翻的声音,他的步伐也并不是很急迫,只慢悠悠的往前走,贴在平台的边缘往下看:让我看看是不是躲在这里呢?

  脚步声在沈长聿不远处响起,分不出材质的鞋底踩在积了水的地面上,带着水滴四溅的声响,缓慢而危险。

  沈长聿捏紧了手中的棍子,保持着目前的姿势一动也没动。

  手中的棍子已经生锈,似乎只要他用力捏下去,上面浮起的碎屑就会纷纷落地,他连用力都不敢。

  对方对于他并不算警惕,如果他借着对方的这种轻敌心理袭击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若是之前一直用的匕首还在,沈长聿说不定会更有把握一些。

  他正盘算着要怎么才能趁头顶的血徒不注意的时候动手,目光却突然一顿,望向了前方的一座楼,在离楼顶挺近的楼层上,打开的窗户中,一个小女孩正趴在窗台上看他,脸上的神情还算懵懂,眼睛却是鲜艳的红色。

  越过她的身体,沈长聿甚至从那些缝隙中窥到了屋内的景象,就在窗边不远的地方,地面上露出一截腐烂的厉害的东西,隐约还能分辨出那是人手掌的形状。

  另一个血徒,年幼的约莫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

  对方似乎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沈长聿对她的诱惑还比不上此刻她手上捏的饼干盒,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便往里走去,面不改色的避开了地上的尸体消失在那个窗口。

  然而这种不感兴趣并没有让沈长聿逃过一劫,相反的因为同类的目光,追逐沈长聿的血徒已经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

  细碎的尘土落在沈长聿的脸上,他缓缓的抬头,中年男人正用脚尖推着土屑冲他笑着:原来躲在这里了,可让我好找!

  他嘴上说着还算温和的话,脚上却并不留情,狠狠的一脚跺下来,碎石飞泄。

  他这一脚没留力,追逐的过程并不是很愉快,想给出些惩罚来。

  沈长聿用手中的铁棍挡了一下,咯吱一声就弯向了一边,根本不能再挡第二下,巨大的力道让他手腕剧痛,手心脱力,铁棍直接落在地上,滚出了平台边缘,浜的往下掉去。

  他没挺留,飞快的改变位置。

  血徒紧紧的追了上去,并不想再像之前一样再重复下楼上楼的枯燥过程,这小子实在不听话,所以打算直接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