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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1 / 2)





  “这一碗酒,我且代各位族长,和草原子民敬那多。”

  话毕,他将碗中酒洒下,直直落入桌上菜肴之中。却见得;青茶族长带着头,起了身,学着蒙哥儿的动作。

  “我等,也敬那多一碗。那日在石鼓山上的事情,却是不幸,不该。达达尔难逃其咎,我等其实也背负了草原自家兄弟的血债…”

  “哼。”蒙哥儿轻声笑着,又坐了回来。

  “还是青茶族长会说话。这话,权当推给了达达尔。女儿和外孙还在达达尔手上,能做到这般大义灭亲,也是不易。更是不带任何底线可言。”

  青茶族长忙低着头,不敢再语。

  却是南芜族长帮着说话,“赫尔真,我等也已经道歉过了。到底也就别揪着不放。”

  话没落,酒碗一把被蒙哥儿摔碎去了地上。

  “道歉?”

  “那多没听到。”

  坐席之间瞬间僵住,无人再发声,甚至动作都不敢太大。

  蒙哥儿道,“各位都是叔伯父。我也不为难于你们。不过杀人偿命,你们总该给那多的妻儿一个交代。”

  他说着,手已经放去了腰间长刀上。却听得一旁青茶族长接了话。

  “赫尔真,这可不是为难吗?不莫,真要让我们这些老族长,给那多陪葬不成?”

  话落,蒙哥儿起了身。“那也好。”长刀出鞘,青茶族长还未来得及反应,人头便已经滚落去了地上。那脸上表情还未定格,嘴角颤颤巍巍,眼睛还眨了两下,随之才停了下来。

  一干老族长神色各异。一人吓得眼珠子直滚了出来,一人吓得直翻着椅背摔去了地上,一人大声喊着却失了语言,全是人听不懂的话…

  南芜族长年纪稍长的,颤颤巍巍起了身,见得青茶族长的身子方才倒去地上。指着赫尔真,“你、你、你”你了半天,未能说出话来。

  蒙哥儿直朝着他走了过去。将指着自己的手指,戳来自己胸膛上。“我,赫尔真。杀了他。”

  “你们也别忘了,自己手上沾着的是草原兄弟的血。”

  “好、好、好…”话语不及,气势已经败下阵来,直直跪去地上。“我等今日都见到了,赫尔真杀了青茶族长,是为守卫我草原的将士那多,报仇。”

  “赫尔真,杀戮无涯,且珍惜着我们的性命罢!”

  见得他们一一跪地求饶,蒙哥儿眼中几分癫狂。

  “留着你们的狗命?可是等你们回了草原,兴师再问罪与我?”他刀上缠着浓浓的血浆,还在一滴滴往下落。那刀上有气血,是十余年来战场上杀敌而来。如今他却直起了刀刃,挥刀便要落下。先寻着南芜的头颅去。

  一席墨色长袍从庭院外赶来,女子明眸而乌唇,手中墨色玉笛,见得蒙哥儿长刀就要挥落,只一声长哨。天边一角响起鹰鸣,长啸一声,朝着蒙哥儿直噗了过来。

  蒙哥儿却是意料不及,长刀被鹰利爪擒走。  他这才清明了几分,见得那女子,认得了出来。“乌云琪?”

  第111章

  乌云琪直行来蒙哥儿身边, 望着一干被吓得不轻的部族首领,“敖敦大萨满得知草原部族相残,让我前来, 与诸位族长们一劝。”

  方才几人已经吓得找不回来胆儿, 低头不敢看人。南芜族长方才得救, 却见得乌云琪一身装束,与敖敦大萨满无异。只额间那只天眼, 只有一道儿黑线, 似是还未打开。墨色玉是敖敦信物,南芜只连连俯首,“多谢…多谢萨满巫女救命。”

  “只是,如今该要劝的,是赫尔真。我等已经大开了城门,是求和求降。只赫尔真念得副将之死, 不肯放过我等,方才还砍了青茶族长的人头。”

  “我等…着实害怕呀。”

  乌云琪侧眼见得蒙哥儿眼中红丝, 嘴紧紧抿着, 嘴角撇着往下坠得深深。她莫名有些心疼, 却又必须…得劝着, “赫尔真, 莫再动干戈了。青茶族长之死, 就当是替那多流的血。你就当,给敖敦大萨满一个面子。”

  话说完,方才那只鹰叼着长刀回来, 落在乌云琪肩头。乌云琪伸手接过长刀,反握着刀柄,递回去给他。“收手。”

  蒙哥儿眉心依然紧锁,眼中红丝未退,接回刀来,握着刀柄的手依然几分颤抖。乌云琪忙一把擒着他手腕,望着他摇头。

  蒙哥儿却是大笑出来,一把抹开来乌云琪的手。往前两步俯视着地上一干人,“以往我为大蒙而战。自今日起,我只为自己而战。你们那些兵,各自领回去自己部族保护子民之用,便也罢了。若再敢犯我…”他挥刀直劈开眼前酒桌,“莫怪我挥兵踏平汝族。”

  话毕,众人见他转身离去。乌云琪却在原地,“大萨满们在神山得来长生天的旨意。是让我来说与你们听,草原子民向守和睦,莫再逆天而行。”

  一行人等连连跪拜在地。“我等知错。此行定带兵回族,自躬反省…”

  时过整年,三月间的草原依然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凌宋儿平卧着榻上。昨日连夜被达达尔从定北城中带了出来,她身子难吃得消,今日早晨便没起得来。全由得轻鹤和落落在床边伺候了洗漱和早膳。

  落落方才出去,去帮她添热水来。轻鹤也去了塔勒营地里找找,有无好些的医女了。

  凌宋儿昏昏沉沉,正要睡着。却听得有人进来。她睁了眼,见得来的人,却强撑起来身子,往床榻里头退了退,“你做什么?”

  依吉手里端着一碗药汤,坐来榻边上,“公主还有着身孕,该要喝了我这碗安胎药才好。”

  凌宋儿望着她,却没伸手接,“安胎药?”

  “虽不知道你筹划着什么,这药我也是不会喝的。”

  依吉拧着眉头望着她,“公主这又是何必。你不是还让人去营地里找医女么?我就是塔勒最好的医女,我的医术,和乌云琪一样,都是师承娜布其的。”

  “哼。”凌宋儿冷笑了声,“你们害死那多。”

  “如今还想谋害我的孩子,以为我不知道么?”

  依吉摇头,“公主和腹中的孩子都还对达达尔有用,我怎么会谋害于你。不过是想你早些能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