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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2 / 2)


  “住嘴吧眼瘸矮仔,吾王才没败……”

  “还要狡辩?我国令官全都瞧见你们的王是如何魔力散尽、连具现宝具的力量都没了的狼狈相!若非吉尔伽美什陛下仁慈,如今她早就变成了被吾王圣♂器钉在城墙上的冤魂啦!”

  “!#¥%!!”

  这下捅了马蜂窝,基什战将都是犬系,大怒之下跳入场中跟着王使一起打起嘴仗、支楞着犬耳嗷嗷大骂对方放屁!越吵越激烈,场中不一会儿便闹成一团——

  小豆被吵得头裂,时不时又听到乌鲁克人说什么“你们这些大块头正好跟着你们的王一并陪嫁到咱们乌鲁克的后宫、今后也方便继续对着新王妃吐舌头摇尾巴”——

  她眉头微微一跳,紧接着周身魔力急涌,带起狂暴风流!

  正在骂架的乌鲁克爱卿们纷纷被那烈风吹倒、骨碌碌滚成了人球!!唯独基什战将身处风涡中仍安然无恙——

  女王扶在宝座上的手指次序抬起又落下,幽幽道:“退下。”

  基什战将一声不吭,立刻全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小豆放下支着颔的左手,张开手掌;掌上空间猛然扭曲、继而快速具现出华彩熠熠的提亚马特!

  她接住宝具、以手指爱怜地轻抚一下提亚马特的矛尖,顿了一瞬后宝具神光暴涨,释出的魔力杀气凛凛凝聚成簇,以骇人的速度向对面的英雄王攻去!

  吉尔伽美什脸色陡然一沉。

  就在提亚马特的神光即将触到他的一霎那,他周身猛地绽开强横魔力,直直与那神光对冲——

  一瞬轰然巨响,魔力的光华将整个宫室照亮,地面亦震颤起来!

  在激荡乱窜的能量簇中,小豆好整以暇地继续敲着宝座扶手。每敲一次,提亚马特释出的魔力就凶暴一分,不一时便渐渐压倒了英雄王以对冲魔力制造出的屏障!

  这一幕远看仿佛两座巨大光茧正互相推挤,掺以不间断的嗞嗞炸裂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来毁天灭地——

  神威远非凡人所能承受,围观众人纷纷冒出了冷汗。

  僵持片刻之后。

  笼着吉尔伽美什的纯金光茧渐渐黯淡下去。

  且开始被厄伽的魔力一分分蚕食起来。

  倏地提亚马特神光猛然一黯——

  小豆利索地收回魔力,含笑望着英雄王铁青的脸:“唉,真不中用。”眼风扫过殿下被反烈风吹得连滚地板、鼻青脸肿惨得连妈都不认识的乌鲁克臣们,“好了,这下胜负已分。可以继续和谈了吗?”

  当然不中用,如今英雄王失血过多、泰半魔力都给了她,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作弊(……)。

  论:趁你病、要你命的活学活用。

  ——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笔墨形容了。

  ……

  乌鲁克王城干道,浩浩荡荡的基什马队缓缓向远方城墙行进。

  以摩策马跟在小豆身后,面露兴奋之色。“这一次虽未能拿下乌鲁克,可他们泰半的臣国归了咱们基什,就连修水利的黄金也一并攒齐了,和谈结果可算全胜。我清点了士兵拿回来的人头,乌鲁克前军几乎全灭,此次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力。”

  小豆沉下眼,“打听出乌鲁克长老院缺席是怎么回事了吗?”

  以摩脸色一肃,沉声道:“据说是吉尔伽美什的异母兄弟舍拉美、和一名长老并一些贵族趁着战争爆发谋反,一并在宫中被秘密处刑了,这才空出这么多位置。”

  “……怪不得大殿里的血气那么重。”小豆虚起眸光,看向远方的乌鲁克王宫。

  这时突然从马队后方窜出一骑幼驹。骑手是一名作平民打扮、身材轻盈瘦削的少年,以单手持缰、另手扶着头顶的一钵甜瓜;小马健步如飞、他头顶的钵却稳稳地不曾歪了半分。基什骑手善意地让开一些,任他赶到厄伽面前——

  那名少年嘻嘻笑着将甜瓜送到小豆手里:“王,口渴吗?”

  小豆接过甜瓜微微一笑,伸手摘下腕上的红玉手串,顺着少年的领口塞了下去。“归队去吧。”

  少年顺势垂首在她手背上一吻,随即在基什将领的笑骂声中策马跑回了队伍后方。

  小豆敲了敲钵中三个甜瓜,随手拿起一个、将另两个抛给以摩。以摩摇着幻尾咬住甜瓜还待说话,却看到小豆用轻轻一扭便将手中甜瓜一分为二,切口整齐而不显眼,显然是早就切好的了。瓜打开后里面也没有内容,只静静放了只泥板。以摩看愣了,刚想问,小豆已拿起泥板扫了一眼,随即挑起眉道:“果然如此。有人往内城谎报吉尔伽美什战死的消息,这才让倒王派的按捺不住造反。我看散播这消息的也是他的人,前前后后都是他一手策划。”

  她手上猛地燃起魔力、将石板吞噬。

  “他倒好算计,借这一战肃清了和他唱反调的王族,从此乌鲁克极权便牢牢握在他手里了。以摩,你说这一战我们是胜还是负?”

  以摩有些心惊,缓声答道:“咱们基什也并非全无收获。”

  “吉尔伽美什的父君是个爱纳谏分权的王,一腔热血全着落在子民身上,以君为仆、民为主,贤明仁慈、心性高洁。可惜他死后留下一堆烂摊子,分出去的权反而成了威胁他儿子的刀。吉尔伽美什不但决策时要受长老院掣肘,就连附属国也不大听从于他,更因他父君宽民仁爱的遗政而纳贡渐少。”

  小豆抖落手中的土灰,不疾不徐说着。

  “这次出征我们打下五城,途中乌鲁克援军丢盔弃甲、被我们耗去三成兵力,且城中王室都被杀得一干二净。和谈过后两城还归乌鲁克,新任的城主都是吉尔伽美什派去的人,从此唯他马首是瞻,新定的纳贡之巨,比前朝多出三倍有余。”

  以摩怔住了。

  “你当他为何迟迟不上前线,等我兵围乌鲁克城下才来迎战?此次我们歼灭的三成乌鲁克精锐军看似伤筋动骨,实则全都是倒王派长老下辖的兵队。我们一路南征、剜去乌鲁克这些血肉,到头来像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他一刀切了脓疮,以三城名存实亡的版图和不听话的士兵、换回两座肥城和一支铁打权杖,从此乌鲁克再没有第二张决策的嘴巴,你说是赚是亏?”

  “……王,”以摩怔怔道,“你早就想到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

  小豆微微一笑。

  “无妨。打不战而胜的仗太过无趣,且帮他一把,正好瞧瞧我的乖吉尔能走多远。”

  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她神情愉悦起来。

  “若不能堂堂正正让美丽高洁的至宝匍匐于脚下,还哪里配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