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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2 / 2)


  都知阮家有钱,早已经围了几圈的百姓跟在后面,看到那喜钱好像雨一般洒下来,纷纷上来哄抢。这消息一个传一个,恨不得满京都的百姓都来了,高声说着恭喜的话,随迎亲队伍,一路追到阮家门口。阮直心里高兴,又是发了许多的喜钱,其中不乏银锭,惹得外面一阵阵欢腾,殷络坐在轿子里听得分明,暗想又不是真的成亲,他倒舍得扔这么多钱呢。

  轿子落定,韩氏亲自扶殷络出来,将红绸放于她手中,另一头,自是阮直牵着。

  此时甬道两旁已经都是宾客了,苏沅与陆策也正站在这里,瞧见老太太高兴的抹眼泪,苏沅半喜半忧,因知道殷络的身份,始终存了疑惑,不过今日舅父这种态度,又好像是真心的,但愿他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耳边宾客们语声纷纷,殷络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脚步由不得慢了。

  天边彩霞散去,月亮升起,女人一身大红的嫁衣就站在面前,高高的个子,细细的腰,抓住红绸的手指好像美玉,白的泛光,阮直还不曾喝酒,竟是有些醉意,心想母亲平日催促成亲,他总觉得厌烦,可现在真的要与殷络拜堂了,心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兴奋,新鲜,好奇,还有一些欢喜。这欢喜到底是因为解决了一桩烦心事,还是因为别的,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阮直稍许用力,将殷络牵着往前。

  两人行拜堂礼时,殷络听到老太太的哭泣声,还有阮珍的劝说,似乎提到了阮老爷,许是在说阮老爷在天之灵也能看到吧,她免不得有些惭愧。这些日子,老太太待她好似亲闺女般的照顾,经常过来探望,嘘寒问暖,看着她的目光,也满怀着期待,可自己却伙同阮直欺骗这老人家,殷络微微叹了口气,拜高堂时,格外的认真。

  阮直看在眼里,挑眉一笑。

  拜完堂,二人便是去了洞房。

  苏沅几个早在里面等着了,阮珍知她跟阮直一向没大没小的,忍不住叮嘱,叫她注意言辞,苏沅心想,这句话该同舅父说才对呢,他才是一点没有规矩,也不知今日过后,会不会好一点儿。

  外面灯笼的光落进来,红红一片,苏沅连忙站起来,帮着韩氏去扶舅母坐于床上。舅母的手小小的,很柔软,不过掌心,指尖好似有些粗粝,叫她想到陆策的手,那是练武造就的茧,她心想,果然是个女刺客啊。

  韩氏看殷络坐定,便是拿了银秤给阮直。

  要挑盖头了,阮直走过去,心突然的砰砰直跳,刚才看见殷络穿着嫁衣已经是饱了眼福,也不知这盖头之下,又是何等惊艳。他拿银秤轻轻一挑,那盖头就落在了地上。

  烛光下,女人一张脸艳若桃李,比之印象里不知妖娆了几分,像是往前开了七八分的花儿全然盛开了,阮直看得呆住,目光也移不开。

  男人直直得凝视着她,仿佛忘记了周遭,殷络见惯他轻浮张狂的样儿,这会儿的痴相,却是头一回见,忍不住一笑,心想,自己这装扮真有那么好看吗,他竟像丢魂似的。

  屋里也是一阵的笑,都夸殷络美如天仙,夸他们珠联璧合,韩氏又从丫环手里端来合卺酒于他们喝。

  两人对着饮完酒,吃了桂圆花生羹,苏沅笑道:“祝舅父舅母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阮直倒没什么,殷络一下红透了脸。

  阮珍看哥哥好不容易成亲,生怕打搅了两人,便是招呼女眷们离开洞房。

  见门关上了,殷络把凤冠取下来,重重吐出一口气。

  “累了吗?”阮直坐下来,掂量了下凤冠,忍不住笑,“还真是重,辛苦你了。”

  离得近,男人一身红色好像太阳,散发着热量似的,殷络忍不住往旁边坐了坐避开他,阮直却跟着坐了过去:“做戏做一套,你这样疏离,指不定明儿就被我娘看出来了。”

  殷络咬唇:“现在又不在外面。”

  略有些丰满的唇红红的,好像成熟的樱桃,阮直瞧一眼,由不得心猿意马,勉强压下来道:“先习惯习惯。”又夸她,“你今日做得不错,等明儿去敬茶,我娘少不得要给你一份厚厚的见面礼。”

  听到这句,殷络神色黯然,侧头看着他道:“总觉得对不起老太太。”

  “我娘是很喜欢你,而今每天提得最多的也是你。”阮直笑一笑,“你怕辜负她,那就跟我做真正的夫妻。”

  殷络心头一阵狂跳。

  真正的夫妻?

  她完全没想到阮直会说这种话,正惊疑时,耳边又听他道:“我去外面应酬下,你在这里歇着吧,若是觉得饿,使人去厨房说一声,我早先前已经叫他们准备了吃食。”

  起身走了,殷络抬起头,看到他高大的背影,非常挺拔,不由又想着那话,阮直却突然回过头道:“别急,我很快就回。”

  “谁急了?”殷络大恼。

  男人却冲她一笑,满是挑逗之意。

  殷络扭过头,等听到门关上,才起来把嫁衣脱了,心里乱七八糟的。

  阮直挥金如土,对谁都不吝啬,故而这朋友满天下,今儿都来庆贺,怕是摆了一百桌的宴席,真要轮流喝酒,肯定会不省人事,他提早就吃了醒酒丸。然而还是耐不住人多,就算有苏承芳,陆策等人帮挡,这酒也是连绵不绝,眼见真的不行了,众人才放过他。

  扶着方舟的肩膀,阮直跌跌撞撞走过来,叫道:“给我煮醒酒茶来……”

  “已经喝了一壶了。”

  “是吗?”阮直拍拍脑袋,“那我怎么还晕着?”

  “怕是要过一会儿才好些。”

  阮直唔一声,低声在方舟耳边说了几句话。

  方舟记下了,将他扶到洞房,眼见殷络正在梳头发,不敢多看,赶紧走了。

  中间已经隔了好久,殷络吃了东西洗了澡,头发都快干了,这会儿一走近阮直就闻到浓重的酒味,心想,还说很快就回呢,结果醉成这个模样。她问道:“醒酒茶吃了吗?”

  “吃了。”阮直脱衣服,胡乱几下就只剩下一条中裤没扒。

  健壮的上身露出来,肌肉喷张,把殷络看得脸蛋赤红,眼见他还要脱,惊得上去忙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洗澡啊。”阮直见她手伸来,邪笑道,“怎么,你要跟我一起洗?”

  “谁跟你洗,只是,你怎么在这里脱!”

  “我自己家,我不在这里……”阮直意识还算清醒,总算明白过来,殷络是害羞不敢看他身体,挑唇一笑,往里面走去,“行,我去里面脱,省得碍你的眼。”

  他也不用热水,便是用冷水往身上浇。

  水声哗哗的,殷络听得心里更乱,坐在床上都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答应这桩交易,把她好像拖入了泥潭,往后怕不好脱身。她躺下来,盖上被子,真巴望明天就能把曹国公杀了,这样她就可以立刻离开了。

  男人洗完出来,还是只穿了中裤,走到床前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