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娇都忍不住眼睛酸涩。

  萧景珏看着自家太子妃这般，便道：“这是母后生前所作的画。母后自觉情爱是海，她落在苦海中央，唯有父皇是船。每年她都会画那样一幅画。

  等着父皇在上面添船只。

  不过，这幅画上，没等来那艘船。”

  萧景珏提起这些十分平静。

  甚至连怨恨都没有。

  哪怕皇上如今不再提起纯皇后，他似乎也并不怨。

  楚云娇很想问问为什么，不过舍不得问，总觉得问了她家殿下要伤心。

  “母后是个很纯粹的人，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了……便不再要了。她的世界里，容不得什么黑白混杂，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只是这样的人，在这世上却是很难生存。

  这些，是父皇与本宫说的。”

  萧景珏与自家小牡丹说起这些，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思。

  他既不是活的通透明白的父皇，也不是爱的轰轰烈烈的母后。

  他是个合格的猎人，遇见了心上人，便会耐心等候，慢慢收网，尽量不鱼死网破。

  为了能真正的得到这个人，他可以温柔待她十年，也可以和如今一样，重新来过，欺骗她。

  怎样都好，只要……她去爱他。

  他已经受够了她懵懂不识爱意，不觉他真心的样子。

  如今这样便很好。

  小牡丹知道心疼他，也知道为他奔波。

  “皇后娘娘是个漂亮的人，我只记得这些了。”楚云娇对以前的记忆多少有些模糊，毕竟年岁太小。

  不过，纯皇后的漂亮，她记得。

  就好像现在的自家殿下一样。

  若是心理素质不好，难免都要自卑一番。

  萧景珏目光温和，揉了揉她的头：“不记得就不要去想，这会儿牡丹园没什么可看的，所以本宫才带你来这儿躲清静的。不必多想。”

  楚云娇似是而非的点头。

  而此时的牡丹园，也的确是不大适合她们俩休息。

  因为牡丹园外不远处的地方，是有人的。

  四王爷和四王妃两人搀扶着一个病弱的贵妇人。

  女子宫装凤钗，一看便知是一位宫妃。

  她身子孱弱，只走了几步路，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如今天还不大好，母妃何必出来走动？儿臣入宫来，自会去看您的。”四王爷说着，也咳嗽了两声。

  这三人里，唯一健康的，便是四王妃了。

  看着自己的夫君与婆母，四王妃只觉得心情复杂。

  这样的身体，当真能斗得过皇后吗？

  杨贵妃是个病美人，她垂眸浅笑：“本宫只是想起来这边牡丹开的好，想来看看。可来了，才想起来，这儿是太子的地儿。容不得旁人胡乱过去。

  去了他是会生气的。”

  “儿子去求太子皇兄。”四王爷低声道。

  “你看？你们都是兄弟，若是三王爷，想必会直接入内，不必怕他。便是因为他身份尊贵。我儿处处如履薄冰，也都是因为我这个做娘的，不能让你平安顺遂。”

  “母妃别这般说。”四王爷说着又咳嗽了。

  “如今太后回来了，太后是属意你的。你便是不为你自己，也该为母妃，为你这四王妃，好好的争一争。

  你谦让了小半辈子了。

  难不成还要继续谦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