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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1 / 2)





  学长,我好久没见你,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不要拒绝我。

  陈清焰思考两秒,直接给她打回去:“涤非,我这几天……”

  此刻,周涤非在公寓里摆弄着一堆设计稿,她手里握笔,打断他:“你又在忙对不对?我们以朋友的身份也不可以吗?”

  周涤非居然在笑。

  但眼睛发霉,在租来的笼子里,生活依然不紧不慢衡量着各自的天性。她没有理由活得更好。

  陈清焰沉默了一瞬,问:“你还好吗?”

  周涤非眼睛立刻红了,她声音低到深渊:“我以为,即使我死了你也不会再关心我一句。”

  “涤非,不要总是说死不死的,我们都应该好好活着,”陈清焰斟酌措辞,尽量照顾到对方情绪,“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想见你一面,聊聊天,你可以答应我吗?就算是朋友,也可以见面不是吗?”周涤非迅速把手稿推开,眼泪砸在了案面。她每天都有无数次想要联系陈清焰,在所 有的脸中,她只想念他的脸。

  他的嘴里,在喊“涤非”,那名字意味着曾经所有的爱,所有的美,但时间让它消亡,岩石般的忠贞成为子虚乌有。

  电话两端,隔着巨大的安静,陈清焰很快说:“你有没有具体的事?”

  他的界限感清晰地让天空都断裂,周涤非眯了眯眼,对面,是蓄满阳光的高窗,她能看到自己的半张脸。

  “原来,你这么厌恶我,爱的反面是厌恶,是吗?”

  陈清焰抬腕看看时间,身边,还来往着各科的同事,他压低了声音:“涤非,这样,我真的很忙很赶,如果你有具体的事情需要我你可以直接在电话里说。还有,我没有厌恶你,你不要多想,记得按时吃药配合治疗,我希望你好好的。我这边还有事,回聊。”

  就是这样了,陈清焰忽然明白两人之间关系给他造成不知不觉的疲惫感从何而来,周涤非从来不会问他在做什么,忙不忙,她上来只说她想要说的。

  他觉得自己像机器人,迅速高效,挂掉电话后,来到楼梯间跟拨通姑姑的手机,姑侄两人简单几句对话后,陈清焰离开楼梯口。他今天不出专家门诊,要陪视察的领导去观摩新设备,需要他发言。

  时间安排上一个半小时。

  陈素君在把手机搁下后,对简嘉亲切笑说:“清焰很关心你。”

  从进来到现在,简嘉面对正常调查时,并无局促,她问心无愧,没必要对着公职人员内疚。那不是她该有的情绪,但此刻,她面对着陈家人,却局促而不安,甚至,不舒服。

  她想起一些旧事。比如,以前在家里有人来找爸爸办事,简慎行不冷不热,有的人,便是殷勤的局促,简嘉看着都替对方难受,她只好用更热情的态度去给倒茶,希望缓解对方的尴尬。但简慎行,会对女儿的多此一举非常不满,冷冷扫来一眼,简嘉就知道爸爸不高兴了他在生气。

  人情世故,不过如此,只是当下颠倒过来,简嘉知道,自己这是求人办事。尽管,她没有求,但她拒绝不了不是吗?没有陈清焰,她要去坐牢让妈妈和老人怎么过活?

  鑫盛调不出什么,有些东西,总是坏的很及时。简嘉终于想起来一件事,事发突然,把她打懵了,这个时候多少回过神来。

  她翻了翻包,u盘在,她一下变得开心起来,告诉陈素君:

  “我之前留的材料,可以再打印出来一份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简嘉希望,自己能提供更多的东西让整件事看起来,不是她托关系办好的。

  从公安局出来,她掏出手机,上面有陈清焰申请的加微信好友,她没同意。眼前忽然落下一道黑影,简嘉看到了许远。

  两人有段时日没见,许远像从来没伤害过她那样对她笑笑:“程程,好久不见,一起吃个饭?”

  简嘉被他这声“程程”喊得打个寒噤,她发现,许远真的很令自己讨厌,他以前明明没那么讨厌的。

  她冷冷看他两眼,根本不打算再和这个人说话,但下一秒,许远扯住了她的胳膊,不准她走:

  “遥遥被拘留刚放出来,我们三个很久没聚过了,程程,我真的很想和你聚一聚,像以前那样。”

  简嘉烦透了这对兄妹。

  她很克制地拒绝:“我没时间,我也不想和你们聚,你放手。”

  “是吗?你赶着去见陈清焰?”许远一点都不生气,他语气随和极了。

  但手上的劲儿变大了,简嘉被他弄疼,她有些害怕:“你想干什么?这是公安局门口你不要乱来!”

  第83章

  “我们是一家人, 你觉得, 我能对你乱来吗?”许远不由分说把她朝车里搡,简嘉被碰头, 好一阵晕眩, 有那么几秒, 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了。

  许远降下车窗,直接把她的包丢出去。

  简嘉惊恐地捂着额头, 去拽车门,被锁死了。许远在一旁翘起腿,双手交叉搁前,他微笑说:“怎么,想跳车?程程,你原来这么大的胆子我不知道呢。”

  他是个疯子。

  这个世界上, 有些人随心所欲地发着疯, 简嘉非常清楚生活中要远离这种人, 但许氏兄妹,像甩不掉的粘牙糖。最重要的是,简嘉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恶意。

  尤其许远, 他是黑洞,里面一无所有,但他需要把其他人也吸进来,吞噬、毁灭。

  许远擅长的正是伪装。因为没有共情, 他可以易如反掌地扮演着他自己需要的角色。

  世界上的这类人, 任何“感化”或者“改变”对他们来说, 都是不可能的。

  简嘉确实感到恐惧,但她逼自己冷静下来,首先,不逃避许远的眼睛:“你想对我做什么?在你做之前,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其实,她知道,那将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原因,但在他那里,就是全部原因,没有道理可讲。许远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简嘉在拖延时间。

  “我说过了,程程,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当然要做最亲密的事。”许远转头看她,他的脸上常年带笑,此刻也没改变。

  简嘉浑身都绷紧了,前面的司机,像死人一样开着车,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