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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撩人第57节(2 / 2)


  奚桓抬眉睇她一眼,顽劣一笑,掀她的肚兜,“没错,我还吃/奶呢,你喂我一些,大早起我正肚饿!”

  他掀下头,花绸便捂下头,他又改掣上头,花绸忙用胳膊护着,闹得床架子嘎吱嘎吱晃荡,系在脖子上的带子也散了,她横抱胳膊紧揿着,笑得拿脚踹他,“别闹了、笑得人肚子疼,我要上不来气儿了!”

  她最怕痒的,涨得满脸通红,不知是笑的还是臊的。奚桓怕她真喘不过气,不敢再闹她,轻轻掰开她的胳膊,重新把带子给她栓上,“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你跟捂命似的,又不是没看过,瞧你这小气样。”

  “去!”花绸嗔他一眼,把脸偏向里帐,有些欲语还羞的娇态,眼角笑出水星,沾在睫毛上,在半明半昧的温帐里莹莹闪烁。

  奚桓跪在她旁边,渐有些重了呼吸,“我也不知怎么的,早起就有些……也不好太劳累你,借你的手一用你愿不愿意?”

  真叫人不知道是应是拒好,花绸转回眼来,朝他腰脐下瞟一眼,幽幽怨怨地嗔到他脸上去,闷不做声,也不动作。奚桓知道她这是愿意了,三两下扯了腰上的带子,抓着她的手来蹭一蹭。

  一触碰,花绸便被那鲜活的热温烫了一下手,几个指端似一株含羞草,轻轻蜷拢了。奚桓垂眼看她星眼朦胧,朱唇微张,像是小小的惊诧,大大的羞赧,是因他而迷了眼色,乱了心跳。

  只要一想到,他的十万八千个毛孔都悉数张开,沸腾的血液像要烧滚出来。他沉重地叹息一声,膝盖跪在她身旁,像是预备把自己的生命献祭给她。或者,是她趟在祭台,等待他将她的灵魂剖出来。

  “你抓着他,你原来试过的,你忘了?”

  这大约就是个献祭的仪式了。花绸心内有些忐忑,抬起另一只手背挡住自己发烫的眼,她怕身不由己地去看,太可耻了。但她心底里汩汩冒出个念头,止不住地想去看。

  “想看就看。”青山不与我,我来与青山,她不动手,奚桓只好把自己塞到她摊开的手里,阗满她温柔的掌心,再满胀出来。

  花绸只觉握住了一尾长着硬骨头的、黏滑滑的鱼,一不留神他就蹿出去,十分粗鲁,十分调皮。她也就有了十分好奇,从手背的指缝间别过眼来瞥一瞥,就一眼,便灼得她满脸滚烫地转回去。

  睨着她的脸,奚桓止不住笑了,带着失衡的呼吸,横冲乱撞地,使这张软媚迷迭的绿绡帐,在将亮未亮的天色里流露英风,“自古以来,只有男人,对女人评头论足,你也可以,对我评头论足啊,你瞧瞧我怎么样?”

  他像棵大树,根在她手里,气息如葱郁的枝叶在摇动。而她是树下歇脚的旅人,带着一身风尘在他坚壮的庇佑下,抖落麻木的疲倦,放纵地把每一面在他提供的阴凉里展露。

  她怯怯地把指缝又再打开,转过脸来看他顽皮地乱窜,活脱脱的,元气大满。她把指缝阖拢,缭乱地气息里带着笑,“像小时候的桓儿,没头没脑的。”

  奚桓的三魂七魄都被殛杀,他俯下来罩着她,好像是童年走失的心脏又在她怀抱里找回。那个稚嫩得傻气的奚桓,还不懂得什么是爱的奚桓,一早就已经把他全部本能的爱都贡献给她了。他想不到,她还记得他。

  有一种奇异的感动袭击了他。所以他在乱糟糟的芙蓉锦褥与鲛綃裙下,也袭击了她,“本不想劳累你的,可你这么说,我就放不过你了。”

  她也顺从地把四肢与他纠葛,缠绵没有颜色,却有气味,是带着豆蔻香的呼吸,与兰麝香的分泌。

  帐外起了天色,宝鸭冷了香,闷热还没来,凉爽已经去了。奚桓带着黏黏的汗,像刚由热浪风波的慾海里跋涉出来,往床头靠着,手臂将她搂进怀里,“大清早,你刚刚在听什么?”

  花绸窃窃地笑,像半隐在天色里的月亮,“你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呀?我方才是替你哨探哨探,免得你起来出去,冲撞了人。”

  “冲撞了谁?”

  她折颈在他肩头,俏皮地挑挑眉,“没谁。”

  奚桓从她窃细的笑声里听出了什么,眼往正屋那个方向斜一斜,捏一捏她软得没骨头的手臂,“绸袄,要是等你与单家断了关系,我还是不能娶你怎么办?”

  门外偶然间“吱”一声,是早起的蝉儿,吵得人倦意全无。若奚缎云与奚甯果真有了什么,他两个倒真是“法不容情”了。思及此,花绸杏眼半垂,似如荷下静水,微微泛愁。

  愁不及一刻,奚桓想起“同姓不婚”来,倏地兜一兜她的手臂,笑起来,“我真是杞人忧天,险些忘了这码事。”

  “什么事啊?”花绸扇扇睫毛,懵懵懂懂。

  “没什么,”他伸出食指拨弄她灵秀的鼻尖一下,掀帐下床套衣裳,“我得走了,今日恐怕有事要忙,得晚些回来。”

  “你近日来去匆匆的,在忙些什么?”花绸系了衣带扎好裙,挂起帐下来为他更衣,一壁回望绮窗外的天色,“往常这时候你还没睡醒呢,这几天却走得早,你又不上朝,慌什么呢?”

  “翰林院下值,我还约了施兆庵到拜月阁去议事,叫他联络原来地方上上疏参潘凤的官员。”

  花绸敏锐地嗅出些不平常,一壁为他栓腰带,一壁抬眼瞧他。“你从前说,地方上凡上疏参潘懋父子的,都在通政司被压了下来,怎么如今又要联络那些人,莫不是朝中有什么动向?”

  “哎唷,你还懂这些?”奚桓架着眉趣她。

  “我怎么不懂?”她翻个眼皮,微微撅起嘴,“你当我只是在闺阁里就目光短浅?哼,小看我。”

  奚桓转去镜里照照,又回转来握她的手,“不是我小瞧你,只是这些麻烦事,何苦又来烦你的心?眼下,可能朝局有变,因为这些事,我还不得空理一理你与单家的事,你别急啊,我一定不叫你回单家就是。”

  花绸拧起月眉,倒不是为单家的事着急,“什么叫朝局有变,怎么个变法?你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还有你爹。”

  他笑一笑,偏着脸亲她,像是抚慰,“一时跟你有些说不清,等我忙完这阵再与你细说。你别担心,你们是远亲,就是我与爹真出了什么事,也牵连不到你与姑奶奶。”

  “要死!”花绸狠拍他一下,“我是怕这个? ”

  见她蛾眉含怨,真有些动怒神色,奚桓心内像拨倒了蜜罐,泛起些清甜。他知道,她是把她自己的平安与他的生死牵挂在一起了,好像从此后,就要与他命运与共。

  此刻,他前所未有的满足,捧起她的脸衔住那那片丹唇,在她的鼻尖蹭一蹭,“是我说错话了,咱们是一家人,自然要同甘苦共富贵。你放心,暂且还没什么大事,别操心,你就记住,你在家里,不论单家谁来接你,你都不要回去。”

  花绸蓦地有些不安,木呆呆将下颌点一点,“我晓得,你也放心,我如今不怕人说的,只要他们不到顺天府告官,我死也不回去。”

  “告官也不怕,二叔在顺天府当差,你敢是忘了?”

  花绸眉锁暂解,不想叫他挂心,提起笑脸来送他到廊下,见他背影苍苍,仿佛一片深蓝的海,看不见底。她似一叶孤舟,停泊与航行,都靠他的浪来推进。她忽然提着一口气喊他:“桓儿。”

  奚桓“嗯”了一声,又走回来,垂眼望着她,等她后头的话。她却没话了,掣掣他的袖口,“早些回家。”

  “嗯。”他点点头,无限缱绻地笑一笑,转背出去,像一阵时光,没有回头。

  花绸独自回房,倒回帐中补觉,辗转枕畔,总有些睡不着,好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乱糟糟的人与事,总也扯不清。

  到日上红窗,隐约听见外头有人说话,惊得她一个激灵醒来,侧耳倾听一阵,像是在说单煜晗来了。

  她忙洗漱出去,走到奚缎云屋里,奚缎云正在镜前梳妆,菱花镜里瞧见她虚笼笼的头发,额前耳畔还散着几缕碎发,便扭腰过来对她招手,“你可听见了?单煜晗来了,估摸着是来接你回去的。你梳好头发换了衣裳,往别处去逛逛,我与他说话。”

  “我往哪里逛去呀?”

  “随便哪里,我打发了他你再回来就是。”

  母女俩一合计,花绸坐了软轿往卢家去找韫倩坐坐,奚缎云梳妆好,换了件宝蓝黑镶滚的通袖袍,鬓边横插一支金凤钗,衔一串珍珠坠翡翠珠子,挑出一身太太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