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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遥看容爸跑掉也有点想跑,但想到妈妈一个人在家里,不得不慢慢走回去。

  走进院子,就看到两人。

  穿着漂亮旗袍的女人,气质雍容华贵,想来是应荀妈妈。她身后站着一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点凶,跟应荀有点像,应该是应荀他爸。

  小与、小荀呢!容妈妈看到她一个人回来,连忙起身问道。

  啊,他们,他们还在摘玉米,我先回来了。容遥想想,实不适合把两人跑掉的事说出来,便继续圆谎,爸爸去找他们了。

  你们好。容遥对两人笑笑,抱着玉米去厨房。这玉米本来准备晚上煮来当宵夜的,她决定现在就要煮了。

  容爸去了快十分钟才回来,后面跟着应荀和容与。

  堂屋里的来客看到人回来,连忙站起来,目光放到两个孩子的身上,眼眶瞬间红了。

  两人穿的衣服自不用说了,都洗得发白,刚从田里回来,裤脚都是泥,穿的也是方便下田的拖鞋,破破烂烂的,脚丫子全是灰。应荀回应家里时就黑,看不出明显变化。倒是容与,脸晒得通红,戴着一顶草帽,拖鞋不合脚,脚丫子都冲出来了。

  看到他们也不再欢快地叫着爸爸妈妈,而是低头往后躲,他家的小与怎么成这样了?

  第11章 容与的爸妈

  小与。

  应妈妈连忙上前,急切想伸手拉他,容与却是猛然侧开身,躲到容爸身后,目光始终不放在他们身上。应妈妈心里一痛,神色全是痛苦。

  应爸扶住应妈妈,眉头紧攥起来,似乎也想不到容与是这样的反应。

  气氛一时尴尬。

  容爸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他刚才去找小与时,正看到小荀在跟他说话,小与把头埋在膝盖里,不开声,不回应。刚开始容爸以为小与只是不知怎么面对应家人,可现在看来,怎么有点不对?

  不过儿子躲到自己身后,这个信任的动作还是让容爸有点高兴的。

  小与,叫人。容爸把身后的人拉出来,手按在他肩膀上,让他不要怕。

  容与紧抿着唇不动,容爸又催一次,容与这才抬起头,目光却还是没放在他们身上,低声道:应叔叔,应阿姨好。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应妈妈眼泪瞬间出来,着急上前就想抓容与,容与本能往后躲,恰好踩在一块圆石,人瞬间摔倒在地,痛得他大叫一声。

  小与。容妈一直站在堂屋里面,看到容与摔倒下去,尖叫着跑过去。

  一群人围着容与七嘴八舌问他怎样。

  痛,痛容与紧紧扣住容爸的手,眼眶红了,唇色都是白的,嘴里喃喃叫着痛。

  快去医院,快去医院。应妈妈伸手想抱容与,容与又是一躲,缩在容爸怀里,如同寻找保佑的小兽,却因为突然一动,痛得又是倒吸一口气。

  你别碰他了,别碰他了。容妈跑过来一把推开应妈妈,伸手擦着容与额头溢出的冷汗,哽咽着问:哪里痛?告诉妈妈?

  后面痛,容与抿着唇瓣,面脸痛苦,声音又低又轻:后面痛。

  不怕啊,小与,妈妈在,没事的。容妈抓着他的手,死死忍住哭意,这孩子痛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容与脑袋有点糊涂,似乎是尾椎痛的,似乎又不是,只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容妈妈哽咽的声音让他有点恍惚,他好像又回到上辈子那个台风夜。

  他好像死了,又好像还活着,他身处一个只有自己的空间,偶尔会醒过来,看到的就是白茫茫的世界,他很害怕,很害怕,直至有一天,他听到容妈妈在叫他,小与,小与,我的小与啊,你去哪了

  小与别怕,妈妈在啊!

  这个声音一直伴随着他,直到某天醒来他附在了应荀身上,那个声音再也没出现。

  不痛啊,不痛啊,爸爸马上带你去找医生。容爸一把抱起容与,快步往外走,容妈跟在一旁直抹眼泪,边说着:是不是伤到尾椎骨?老天要保佑,不会有事的!

  应荀完全插不入手,连容与受伤本能找的都是容爸爸。虽知道现在小与与他没感情,可还是很难过。

  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小与情况。应荀看双亲一直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还是安慰一声:他会没事的。

  话落,跟着跑出去,村里只有一个诊所,他知道在哪!

  院子一时空下来,连容遥都跑掉了。

  他躲我,他连碰都不给我碰,应妈妈红着眼,眼泪直往下掉:小与从小就记仇,他是不是记恨我们把他送走?

  没事的,别多想。应爸爸也觉得容与的反应有点奇怪,半个月前送小与走时,他还是不肯的,直至被两个保镖强行押走,是不是因为这样被记恨上了?应爸爸也不知道。

  都怪你,都怪你。应妈妈想到容与躲自己躲到摔倒,嚎啕哭起来,她觉得小与再也不想要她们了。

  村里的诊所虽简陋,但是医术还是不错,是一位老中医,给容与检查完后,点点头,幸好没真伤着,否则下半辈子就难了。

  老中医走出来,容家人连忙走上前,着急问:怎么样?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没事,挫了一下,没伤骨头,敷几天药就好了。老中医坐到破旧的桌子前开单子,一阵龙飞凤舞,犹如笔扫千军,单子开好了,然而全场没一个人看懂写的什么。

  老中医也不用他们看懂,指使着应荀爬上爬下帮他拿药,容家人则是跑进去看容与,见他虽阖着眼,脸色已不见痛苦之色,才放下心来。

  容妈小心翼翼把容与的汗擦干净,把容爸拉到一旁,小声道:你说小与怎么那么抗拒他们,是不是,是不是一个月前他们来这里后回去对小与怎么了?

  容妈没忘容与躲他们的几个动作,明明就是心有隔阂。

  别多心,这事后面也不要问小与,他想说会说的,不想说咱们也不用给他压力。容爸也觉得这事不对劲,小与来这里快一个月了,虽不懂农活、怕虫子,可也很努力在帮忙,性情是好的,不像是忘恩负义的人,而且应家的家境比他们好上千万倍,更不会有什么嫌贫爱富的思想。

  我知道。容妈应一声,她就是生气,明明好好的一个孩子,他们一来就把人弄伤了。

  容与刚开始只是痛得有点头晕,可早上五点就起来,又做了一天农活,昏着昏着,人就睡过去了。

  容家人那边拿了药抱着昏睡的容与回家。

  应家两位还没走,他们之前没跟上,缓过情绪想再跟去时外面已经找不到人。这个村子人口不算多,但是地方很大,四通八通,根本不知道他们往哪里走。

  这时又是农忙,大多家里大门紧闭,都在田里呢!

  两人跟司机在外面走一阵没找着人,不得不回到院子着急等。

  快过四十分钟左右才看到人回来,连忙围过去。

  小与睡着,别吵到他,应荀手上拿着药,连忙伸出手虚拦一下,怕应妈妈扑过来把人弄醒了。

  哦,啊,好,这,医生怎么说?应妈妈看容与的脸色还是苍白的,连声问道。

  没事,休息一阵就好。应荀回道。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这伤到尾椎不是小事。应妈妈还是不放心。

  我们村里的老医生是省院回来的,他的医术没话说。容爸抱着容与,声音也低,我先把小与送回房,后面我们再聊。

  应爸拉住还想说话的应妈,摇头。

  容与是他们养大的,他们自觉有权利参与容与的事,可是一个月前他们不顾容与意愿强行把人送回来,他们对容与的事已经没有插手的余地了。

  这床太硬了,铺一层被子吧!应荀看着那硬邦邦的床板,心里抽痛,他必须要尽快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