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宝星掀起眼皮看了张宇明一眼，嗤笑一声道：“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来？若是你真的有心，还能对我一无所知？”

  张宇明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件事情到底是他自己理亏，所以哪怕戚宝星的态度很差劲，他也没法子计较什么。

  然而看到张宇明那满脸愧疚的模样，戚宝星只觉得十分讽刺，在原本的轨迹之中，她是在四年之后才被认回来的，那个时候她的性子被养得唯唯诺诺的，胆小如鼠，上不得台面。

  可是那个时候她对父母的崇拜依赖是发自内心的，她想要自己的父母关心她，疼爱她，像是其他每一对正常父母一样爱自己的孩子。

  可是张宇明和李心洁是怎么对待她的？

  他们看不上她，瞧不起她，认为她的存在丢了他们的脸，认为她上不得台面，哪怕她被认回来了，他们也没有公开向外面的人介绍她，提到她的时候，都说是乡下亲戚的孩子，暂时寄养在他们家的。

  那个时候的张宇明从来都没有露出过这样愧疚的表情来，现在如此，戚宝星并不觉得张宇明是良心发现，她认为张宇明是因为有求于她，知道她现在所拥有的本事，所以才刻意向她示好的。

  “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请我出手费用很高的，低于这个数我是不会帮忙的。”

  说着，戚宝星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来，告诉张宇明她出手的费用是多少。

  张宇明愣住了，下意识地开口说道：“一千块钱是不是太多了？你现在年纪还小，这么狮子大张口被你的名声不好……”

  然而还没有等张宇明把话说完，戚宝星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我看你是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一千块钱就想我出手，你怕不是在做梦，一万块，一口价，低于这个数我是不会出手帮忙的。”

  张宇明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戚宝星，似乎不敢相信他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万块？她知道一万块是什么概念吗？他在路政局工作，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一千块罢了，一年加上补贴和其他的一切钱，加起来也才一万多不到两万，戚宝星一开口就是要一万，她这是去抢钱吗？

  张宇明以为戚宝星是在跟他开玩笑，便想要劝说一下戚宝星，让她不要异想天开，随口开价。

  然而他还没有张口，却直接被戚宝星给打断了：“南通河的事情就只有我能解决，拖延的时间越长，出事儿的概率就越大，反正我不着急，你回去跟人商量就是了，或许你可以问问你的朋友，请我出手的价码是多少。”

  说完这番话后之后，戚宝星已经没有耐心再敢张宇明多说些什么，直接开口赶人，让他离开自己的房间。

  张宇明本来想要跟戚宝星继续谈谈的，但是戚宝星的态度特别坚决，摆出了一副并不想跟他谈的模样，张宇明没办法，只能从戚宝星的房间里面出来了。

  张宇明站在戚宝星的房间外，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面上流露出了一抹颓然之色来。

  难道他真要出一万块钱请自己的女儿出手不成？

  “老张，你在这儿站着干嘛？”

  正巧此时李心洁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张宇明站在戚宝星的房间外面，李心洁的眉头皱了皱，朝着他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宇明看了李心洁一眼，示意她跟自己回房间再说。

  “那丫头跟你要一万块才肯帮忙？”

  听到张宇明所说的话之后，李心洁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你是她的爸爸，她怎么好意思找你要钱？更何况一万块，她怎么不去抢钱呢？果然是乡下出来的，没见过市面，眼皮子太浅了，全钻进钱眼儿里去了……”

  张宇明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也没像李心洁这样张嘴就指责戚宝星，眼看着李心洁越说越不像话，张宇明忍不住开口说道。

  “那是你的女儿，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能顾忌着一点儿吗？你怎么不用这种话来说慧慧？”

  李心洁想也不想地说道：“她怎么能跟慧慧相比较？”

  张馨慧是她一手教养出来的，小时候那么一点点大就被他抱在怀中，十来年前家里面的日子还不算太好过，基本上都是李心洁自己亲自带着张馨慧的，她付出的心血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对这个女儿的感情也是非常深厚的。

  所以在张宇明说她的时候，她想也不想地就护着张馨慧，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戚宝星比不上张馨慧。

  然而看着妻子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张宇明的心情却有些不大好，他突然想起了先前戚宝星跟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站在戚宝星的角度来看，张馨慧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偷，她偷走了原本该属于戚宝星的人生，夺走了本来该属于她的父爱母爱，结果她回来了之后，父母又不肯送走张馨慧，反而对张馨慧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好……

  无穷无尽的愧疚涌上心头来，张宇明看着妻子那护犊子的模样，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说道：“心洁，你是不是忘记了宝星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慧慧她的父母故意把宝星换走，又用他们的女儿代替了宝星，我们是不是该将慧慧……”

  然而张宇明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心洁便开口打断了他，她满脸戒备地看着张宇明，提高了声音说道：“你是不是要把慧慧送回去？李家是什么样子的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忍心把慧慧送到那样的人家去？她虽然不是我们的女儿，可是也被我们养了这么多年，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我的女儿，我是不可能送她走的。”

  李心洁的反应有些大，发现丈夫似乎动了想要送走张馨慧的心思后，她据理力争，将自己的态度表露个明明白白的。

  她是不可能送走张馨慧的，这个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她是不可能把她送回那样的人家去受苦的。

  张宇明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自己妻子护犊子的模样，张宇明恍惚之间好像明白了自己女儿的心情。

  难怪戚宝星对他们夫妻两个的态度那么疏离，难怪她对他们似乎还有怨恨之意，设身处地想一想，倘若他们处在戚宝星的位置，他们又如何能不生怨？

  “心洁，你要记得，宝星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亏欠的人是宝星，不是慧慧，我希望你能分得清轻重。”

  李心洁沉默了下去，她没有开口辩驳些什么，但是心里却并不认同张宇明的话。

  当初孩子被换的事情她也是受害者，更何况她不是把戚宝星给找回来了吗？她没有亏欠这个女儿，若是把慧慧送回去她的亲生父母身边，那才是亏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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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茂山废了一番力气才找查到了戚妄的家在哪儿，他趁着休息的时间来到了小河村，敲响戚妄的家门。

  大门很快就打开了，那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张茂山的面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张茂山笑了笑，说道：“同志，我是来给你送奖状的。”

  几天前因为戚妄的缘故，他们破获了一起拐卖儿童的案子，贩卖儿童的那个神婆他们已经抓捕归案了，那个案子基本已经明朗了，局里领导说这次案子能破，也有戚妄的功劳，所以才让张茂山走这么一趟，送一张奖状给戚妄，以此来表彰他的贡献。

  “张同志，嫌犯已经抓捕归案了吗？能告诉我那个嫌犯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