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换鞋时候，戚云的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戚云看着似乎打算出去的戚妄，开口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虽然他的语气并不太好，不过戚妄还是能听出来他那别扭的关心。

  处在中二病晚期的戚云显然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关心，明明说的是关心的话，但是那张脸却臭得像是有人欠了他几万块钱似的。

  此时的戚妄已经换好了鞋子，他站起身来，回头朝着戚云看了过去。

  “我出去赚点钱，我们的学费和生活费都还没有着落，我看看能不能赚一些回来。”

  听到戚妄的话之后，戚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他瞪大眼睛看着戚妄，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你出去能赚多少钱？外面天都那么黑了，这地方又乱得很，小心你被人给抢了，到时候你要是受伤了我可不管你。”

  戚妄挑了挑眉，问道：“我受伤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巴不得我受伤吗？还没出去你就这么咒我？我是你哥，不是你的敌人，现在就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说我是会伤心的？”

  虽然中二病晚期的少年并不太会关心人，明明是关心的话说，从他嘴里出来都像是在诅咒人，这要是换了原主在这里的话，指不定会产生什么样子的误会，也难怪直到死了之后原主才明白自己的弟弟对他其实是有感情的。

  依照戚云这种说话的方式，原主若是能明白自己弟弟对他是有感情的才叫奇怪。

  听了戚妄的话之后，戚言脸上的神情僵住了，他的头低了下去，别别扭扭地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指望一个中二病晚期患者短时间内改变，这显然是一个并不现实的事情，戚妄也不指望戚云的说话方式被他两句话一说就能改变，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纠正他。

  这么想着，戚妄朝着戚云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了之后再说。”

  说完这番话之后，戚妄也不等戚云回答，直接转身便离开了家。

  防盗门开启又关闭，戚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阻拦，戚妄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面前，看着那扇紧闭的防盗门，戚云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自己哥哥的变化似乎有些太大了些，难道是打击过大，所以他才性情大变了吗？

  不过戚云觉得自打父母死去之后，戚妄一直都陷入在绝望的情绪之中，始终没有能挣脱出来，不管现在他的心里是什么想法，至少表面上是恢复过来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

  城中村的环境虽然不太好，不过对于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男孩子来说，危险程度显然要小上很多。

  戚妄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没过多长时间，他便已经从城中村走了出去，再往前走就是一条稍微比较繁华的商业街，那里有不少宾馆和网吧，而戚妄的目的地就是那里的网吧。

  想要短时间内获得一笔钱对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对于戚妄来说，这件事情并不困难。

  戚妄走了没多长时间，便进了那条小小的商业街之中，这地方虽然跟市中心不能比，但是比他所居住的城中村还是要繁华很多，这个点儿街道上的店铺都开着门，有不少住在附近的人在这里闲逛着，街道上还是挺热闹的。

  戚妄一路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看着 街道两边的招牌，终于在走到街道最里面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家十分破旧的网吧。

  盯着网吧的招牌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戚妄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找到了。

  戚妄没有丝毫犹豫地进了网吧之中，给了网管六块钱包夜费后，戚妄选了最里面的一台电脑坐了下来。

  这间网吧虽然又小又破旧，但是在里面上网的人可不少，一个个蓬头垢面的人坐在电脑面前，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各种说出来要被和谐的话。

  整个网吧里面乌烟瘴气的，烟草味以及泡面味和其他一些食物的味道交杂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味道。

  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适应这些味道，但在网吧里面待着的时间长了，便会被这里面的味道给同化了，在鼻子适应了之后，网吧里的味道倒是不会让人觉得难以忍受了。

  戚妄打开了电脑之后也没有做别的，而是直接点开了电脑里面的扫雷游戏玩了起来。

  戚妄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像是扫雷这种游戏，他基本上不用动什么脑子，便能玩儿得飞起。

  看着他那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旁边的人很快便被吸引了过来。

  坐在戚妄旁边的年轻小伙子看了一眼戚妄的电脑屏幕，见他鼠标快得都快出了残影，那个男人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这么破的电脑都能被你玩儿成花来，小兄弟你可以啊，你有没有什么窍门？教教我行不？”

  戚妄笑了笑，说道：“我亦无他，唯手熟尔。”

  卖油翁里的话用到这里倒是适宜。

  那年轻男人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倒是有趣，不过这电脑虽然破，可是能玩儿的游戏还是挺多的，你该不会一直打算玩儿这种扫雷游戏吧？”

  戚妄笑了笑，并没有接茬，那年轻男人也不以为意，见戚妄玩儿扫雷玩儿得十分顺畅，仿佛这是一款很简单的游戏似的，他突然也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年轻男人打开了自己电脑上的扫雷游戏开始玩了起来，他是做不到像戚妄那么快，鼠标移动的速度有些慢，随便点了两下之后，却发现自己踩中雷了。

  年轻男人：“……”

  说好的很简单了，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年轻男人不信邪，又重新玩儿了起来，然而他玩一次输一次，根本就没有成功的时候，别说像是戚妄那样子快得出残影了，他正经完成一把游戏都做不到。

  一连输了十几把之后，男人有些泄气，随手将鼠标扔在了一旁，他揉揉自己的眉心，看了一眼旁边速度极快的戚妄，由衷地赞叹道：“你可真厉害。”

  扫雷这种游戏虽然看着简单，但实际上想要玩得像是戚妄这么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男人感叹了两句后，将目光落回到自己的电脑屏幕上，只是玩儿了两把游戏后他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总是控制不住地朝着戚妄看过去。

  而此时的戚妄像是终于玩腻了扫雷游戏，之后他又打开了俄罗斯方块玩了起来。

  俄罗斯方块和扫雷游戏可不一样，尤其是用电脑操控的俄罗斯方块要比用手柄操控的更加难上一些，毕竟按键盘和按游戏手柄完全是两码事儿。

  但是戚妄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飞舞，五根手指快得带出了残影，屏幕上一行一行的方块被他消除掉了，旁边的分数也在不停地飙升。

  戚妄一连秀了两把操作，那男人彻底被勾出了兴趣，他干脆也不玩儿了，就这么盯着戚妄玩儿这种简单的小游戏。

  看到后来，年轻男人已经忍不住想要给戚妄鼓掌了。

  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俄罗斯方块也是有上限分数的，看着那999999的分数，年轻男人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