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然走过去，帮她掖了掖被角，下楼，在秦媛两步开外的地方站定。

“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到这里受冻？”

他语气不太好。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以前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秦媛眼里噙着泪光，“我只是……”

“只是想知道现在顾阑珊在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比我还重要？”

“你再淋着雪跟我说话试试。”

陆随然之前那点温和模样一扫而光。

飘落下来的雪，已经在秦媛头发小小积了一层。

绝对不是站几分钟，能出来的效果。

秦媛站着不肯动，“你承认她是陆太太了，那我怎么办？”

“你真的就不要我了？”

陆随然沉着脸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雪地了拉了出来。

秦媛整个人都快冻成冰了，就这一下猛地扑进他怀里，抱住了，忍不住哭起来。

“顾阑珊有什么好？她有我喜欢你吗？为什么连她都可以……你就是不能接受我呢？”

秦媛死死的抱着陆随然。

唯恐错过这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般。

她已经感觉到了，即便陆随然面上不说，却是真的在走近顾阑珊。

雪还在不停的落下。

渐渐把秦媛刚才站过的脚印掩盖住了。

“闹够了吗？”

陆随然面色清冷。

“没有！”

秦媛最近已经完全保持不住女神姿态，“随然哥，你能不能不要对顾阑珊这么好？我……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眼泪从她眼泪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

落在陆随然的家居服上，很凉。

他听到“顾阑珊”这三个字，不由得回头朝二楼的窗户看了一眼。

屋里没有灯光，还是静悄悄的。

窗户半开着，是他刚才下来的时候，忘记关上。

陆随然微微皱眉。

她这会要是踹了被子，受凉又该发热了。

其实在他下楼后，没多久。

阑珊也就醒了，她是跟着陆随然下来的，隔着大半个走廊，不远不近的看着。

有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伸手把万年青上的积雪划拉下来，没一会儿，掌心就是冰冰凉凉的了。

贴在脸颊上，顿时变得异常清醒。

阑珊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

“只敢落在角落看着么，陆太太？”

陆翩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侧。

笑的很欠抽。

但是阑珊现在没人心情抽人。

穿着棉拖鞋下来，现在她从脚底开始透心凉。

“有意思吗？”

阑珊问他。

陆翩安倒是挺有兴致的回答了，“我每次看见你这副德行，心情都会特别的好。”

“媛媛是他宠大，顾阑珊，你认了吧。在陆随然眼里，你就是比不上她。”

“连秦媛都比不上，要是那个人回来了，哪还有你顾阑珊的位置？”

这声音随着寒风落入阑珊耳中。

不知为什么。

她神色异常的平静。

也可能是冻的。

“一个成不了陆太太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和她比？”

阑珊说。

陆翩安笑：“为钱的女人就是够狠哈。这样都不计较，真不知道他是赚了还是亏了？”

阑珊说：“和你没半毛线关系。”

她转身，朝着走廊过去。

雪花落进池塘里，悄无声息，就融化在了薄冰上。

阑珊的脚步很随意。

看着不远处的秦媛哭的肩膀都在轻颤着，“随然哥。”

她总是这样。

喊这么一声，就会冰雪消融一样。

陆随然忽然有些烦躁。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对着秦媛。

烦躁。

“哭完了吗？”

他把人扶着站直了，收回手。

秦媛愣了愣，却也没敢接着哭下去。

“回去睡。”

陆随然说：“你知道的，我脾气一向不怎么好。”

秦媛：“随……”

这一声都还没有喊出口。

“下次要自虐，别让我看到。”

男人已经转身，就看见了朝他走过来的陆太太。

微愣了一下。

“你就穿着这个下来了？”

陆随然比阑珊更早开口，面色还有些不大好看。

阑珊猛地被抢了先，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人就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自己把领口收着。”

陆随然说。

阑珊一脸懵的照做。

她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看见什么了？”

还是陆先生先开口问她。

阑珊想了想，很实诚说：“她骂我来着，她抱着你，她哭了。”

“那你呢？”

陆随然抱着她上楼，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阑珊没答。

伸手揽着他的颈，侧耳贴在男人心口。

轻声问他：“陆随然，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