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与先生坐下，然后就是卫乐，再来是瑞麒，最后才是卫凡。

大家先喝了一口腊八粥，然后都露出了微笑。

“果然好吃。”

卫乐点头，金佛寺煮的腊八粥都一样，并没有分出等次来，米也用的是好米，其它的豆子也全都是好的，多数是寺院自己种的。

“佛说众生平等，这腊八粥当然也没有等级之分。”

这是主持告诉卫乐的话，卫乐也告诉了大家。

然后就是素点了，卫乐觉得也很合自己的胃口，明天去找慧圆再蹭一点带回家给大家吃。

“这碗锅腊八粥是甜味的，回头我再去讨几碗咸口的，两种粥的感觉应该完全不一样才对。”

卫乐虽然这么说，但他其实更喜欢甜口的，估计是因为他一直都吃的是甜的腊八粥吧！想想在现代用来当早餐的腊八粥，都是他在超市买的，好像也没看到不是甜味的腊八粥。

“好啊，那为师就等着你的腊八粥了。”

先生夹了一块点心放在师母的勺子上，这点心他用着不错，妻子也应该喜欢吃。

“好吃。”师母果然喜欢，先生对她胃口还是挺了解的嘛！

“师母喜欢就好，回头我跟慧圆大师讨个好，让他这几天为师母每天做上两碟子点心。”

卫乐也夹了一块给师母，整个寺中能吃到慧圆做的食物的人可不多，卫乐算是一个。

“麻烦吗？”师母虽然喜欢但也不愿意自家孩子求人。

“不麻烦，慧圆大师对我很好，我每次来他都会煮好吃的斋菜给我，不过是让他多做两碟子罢了，不碍事的。”

卫乐算是非寺内大师们唯一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其他人只要慧圆不愿意哪怕皇帝来了他不做就是不做，可有气节了。

“那师母就多谢你和慧圆大师了。”

她是女客，不好亲自去道谢，不过回头添香油钱时可以多添一点表示自己的心意。

“好的，师母的谢意我会带给慧圆大师的。”卫乐笑道。

一群人欢乐的吃完了腊八粥，又加上有点心配着，中午这一顿他们都省了。到是瑞麒的两名护卫去膳堂吃了一顿斋菜有些不习惯，他们是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不吃肉全身都没力。

“想吃肉自己下山去吃，在寺里想吃肉你们脑子有坑啊！”

卫乐瞪着两人，居然跟卫凡说去后山打野鸡来烤了吃。好在卫凡这人是好吃了些，但也分得出轻重，不仅没答应还一状告到了卫乐这里。

卫乐立即把两人叫到了瑞麒面前一顿臭骂，瑞麒也不高兴。到不是朝卫乐，而嫌这两人丢了自己的脸。居然在寺庙里想着杀后吃肉，他们还真是胆子妄为。

“你们自己下山去，回头我跟父皇说让他们重新调两个人来，你们就不用留在我身边了。”瑞麒已经对他们很失望了，这两个人以前瞧着还好，现在真是左看右看都不顺眼，甚至带在身边这么久，他都朝着好的方向改了，只有这两人还是一成不变，固执己见。

“主子~”

两人抬头，却现瑞麒一脸坚决，显然是真的打算不要他们了。

砰~~

“没听见吗？还是说我现在的话已经对你们不管用了？”

瑞麒一掌拍在桌上，上面的茶杯茶壶都因为他的力道太大而跳了两下。

“属下遵命。”

两名护卫最后看了卫乐一眼，脸上带着不服气的神情退了出去，都是这个人不好，他改变了他们的主子，以前最信任他们的殿下已经不在信任他们了。要不是以前太信任，也不可能出来都带着他们俩。这两人的忠心没有问题，可就是太搞不清楚清况，而且也太固执听不进人劝。

看在这些年的情份上，瑞麒也曾好言劝过他们，可两人当面听了，转过身后又故态萌发，瑞麒也是拿他们没办法了，不想他们再跟着自己最后惹怒自己而丢了性命，就打发远点吧！好歹能保住性命。

只是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这两个人还是分得清的，被调走也都守住了自己的嘴。虽然瑞麒不再重用他们，但是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两人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就是不像以前能随时在主子面前刷存在感，也没有办法再影响主子的决定，给他出主意了。

“气我吗？”卫乐早就看这两个护卫不顺眼了，经常趁着瑞麒看不见就甩自己白眼，能忍到现在才爆发，他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变好了。

“没有，先生骂他们骂得对。要不是脑子有坑，也不会想出在寺里打野鸡烧了吃的主意。”瑞麒坐在房中，人有些低落，毕竟也是跟在自己好些年的老人了，可是他们自己把不住机会，瑞麒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以前他们对先生不敬，瑞麒多少有感觉到，但因为没有闹出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傻。但是今天先生已经不允许他装傻了，有些人和物需要的是快切断乱麻，而不是心存不忍一拖再拖。

“你能明白就好，我真怕你不明白。”

不说要杀伐果断吧，但也不能优柔寡断迟迟狠不心来，这样很容易让本来简单的事拖成严重，到时候还得大出血忍住痛砍断自己的手腕。

与其以后被背叛，还不如一开始就割腐肉。到不是卫乐不公平，不给他们机会。而是这两人打从一出现就没有掌握住机会，他们一直在让机会流走。卫乐不是圣人，对于这种对他怀有敌意的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摁死他们。

以前不做也是因为他和瑞麒的关系还没好可以影响到他处置亲信的地步，但是现在瑞麒对卫乐已经极为相信，虽然两人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瑞麒跟卫乐学了很多东西，不仅是为人处事，还有学业上的和农事民生上的。卫乐不求他了解的有多清楚，只需他多少知道一点点，也不会让下面的人给上蒙了。

想到二十两一个的鸡蛋卫乐表示，这样的皇帝被坑真不冤。农事民生一点也不了解，这样做皇帝也亏得国家没灭，真是上天保佑。

为了教好瑞麒，他还让人跟着金管家跑了几趟市场，让他对物价有个大概的了解，特别是金管家还对京城的物价也一清二楚，有了对方瑞麒更直观的了解了民生。

比如鸡蛋，京城最贵也不过三文钱一个，在这边也就一文钱两个，中间差价很高。但也只是这样了，一两银子或是二十两银子一个的鸡蛋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不然天下的百姓谁还吃得起鸡蛋？

不，别说是鸡蛋了，连野草都吃不起。

瑞麒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他出生在皇宫，长在皇宫。长大后开府后，也天天是在王府和皇宫之间来往，根本没有了解过民生，更不知道自己平时吃的鸡蛋最贵也不过才三文钱一个，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贵。

想到自己曾问过两名护卫，他们都告诉自己鸡蛋一两银子一个，当时瑞麒很信任他们，于是就信了。进宫后还跟皇帝说了，当时皇帝只深深看了他一眼，瑞麒当时是不明白皇帝那一眼的意思，现在明白了，皇帝当时是失望呢！

不知道是失望他被下属蒙骗呢，还是失望他对自己国家的民生经济的不了解。

“先生，晚辈以后再也不会了。”信任没有错，可是太过于轻信就是错了。很多事情他只会问下面的人，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去调查。

大臣们每次见到他都夸奖，以前还以为自己是有真本事得到了大臣们的认同，但是现在回头想想那时自己真是傻的可以。不过是看在皇帝想要培养他的份上才夸的，事实上大臣们都在心里笑话他吧！

很多事情他都是在父皇的提点下完成的，可他把这一切都当成了自己的功劳，亏得父皇对前面两个皇子很失望，所以才能让他站稳隐形太子的地位。

但为何是隐形太子，如果皇帝真的决定让他当储君的话早就应该下圣旨正封他为太子了，名正言顺的领导众位兄弟。可皇帝就是没有，虽然他常跟三皇子说自己最看重他，但事实上他和别的兄弟一样是皇子是王爷，但就不是太子。

一旦想通了，以前被遮住的眼睛也就豁然开朗了，瑞麒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扔出京城，这也是父皇对他的看重，当然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人不笨，相反还挺聪明的，看他的君子四艺就能知道，要是不聪明也学不好。但人就是太过呆板，平时看不出来可一旦碰上一些需要灵活变通的事就能瞧出来了，只会照着书上写的硬搬，不会灵活运用，甚至看不懂隐藏在虚假背面的危机。

“行了，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卫乐挥了挥手，甩甩僧袖走了。

“……谢谢。”

卫乐跨出房门时隐约听到一句谢。

“不客气。”

教完这个不是学生的学生，卫乐觉得自己会早生白发，累的。

第二天起来时，瑞麒的身边就多了两名新的护卫，两人看到卫乐抱拳行礼。

“见过卫先生。”

语气态度可比之前那两个好多了，当然人也瞧着顺眼多了。

“不必多礼，用过早膳了吗？”这么快就有人替补上来，看来皇帝对瑞麒的事还是很关心的嘛！肯定是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瑞麒把人赶走呢！

瑞麒在第二天打开门后看到他们心里也明白了，一时间太过激动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原来父皇还是关心他的。

“已经用过了，多谢卫先生关心。”

两个看得懂人眼色，武功不弱又圆滑的护卫，会替瑞麒减少很多麻烦。

“哈，瑞麒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好好保护他，明白吗？”

卫乐还是敲打了他们一下，瑞麒的安全也关乎卫乐的人身安全，所以这件事非常有必要做，瑞麒出事他没办法跟皇帝交待。

“是，小的们明白。”

圆滑又不失干脆，这两名护卫果然瞧着比以前的那两个顺眼多了。

一高兴卫乐就赏了他们两碟子慧圆做的点心。

“这可是很难尝到的，你们尝尝吧！”

“多谢卫先生。”

两人果然高兴的端着点心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卫乐和瑞麒。

“感觉怎么样？”问他对这两人的印象。

“挺好的，看起来很顺眼，而且待在身边也不会让人烦躁。”

确实比以前的两人好用多了，有什么事他吩咐对方立即就做，不会问他这个主子为什么。

像卫先生说的，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他做主子的吩咐他们做事还要告诉他们为什么，究竟谁才是主子？